随着永淳进到了房间,还没看清人,永福便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只是这香气似乎与自己以前闻到过的所有菜都有所不同,似乎是好几种香气混合在了一起。
他们到底在吃些什么?
永福探头朝里面看去,刚好跟沈昱的视线对个正着,本来还有些羞涩的表情在,可是当她看到沈昱夹着一片肉正准备放在口中,却被永淳一嗓子给吼住那惊讶的表情,像极了贪吃被抓到的样子,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
永淳哪管那么多,大步走到沈昱身边,恶狠狠地盯着他,冷哼道:“我不是让哥哥告诉你不许偷吃的吗?”
“我……没偷吃。”偷吃这种事,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沈昱干脆把筷子上的肉送到嘴里,嚼了几下之后,一本正经地对永淳说道:“我是替你尝尝这肉够不够新鲜罢了。”
“那结果呢?”永淳明知沈昱是在骗自己,气乎乎地问道。
“很新鲜,二位郡主可以就餐了。”沈昱连忙站了起来,干脆也不用丁大厨在一旁伺候着,自己直接拿起刀,一刀一刀片下去后,每一片肉都薄如纸片一般。
一片一片的羊肉被沈昱卷起来放到盘子,装好一盘后便拿了过来,看到永福还站在一旁,沈昱忍不住劝道:“郡主为何还不坐下,难不成嫌弃这火锅味道不好?”
“哪有。”永福不是不想吃,而是对这种吃法有些不太习惯,自己长这么大,除了跟兴王还有朱厚熜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还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桌上吃饭。
虽说沈昱也算不得别的男人,可自己还是有些害羞,抬头见永淳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自己见屋子里也没外人,便也顺势坐到那了永淳的身边,拿起筷子看着铜盆,不由惊讶道:“这里面怎么放了这么多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说出这个东西叫什么,让沈昱没想到的是兴王的三个儿女居然连火锅都不认识,这种简单的知识还要自己给她们普及,要是哪天再烤些肉串,非把他们馋疯了不可。
沈昱得意地把切好的羊肉放到桌子上,炫耀道:“看这刀功,没十年八年绝对下不来,这种羊肉肥而不腻,冬天吃最是温补,二位郡主尝一尝,只需要放到锅中数十个数,便可捞出,然后再蘸上调料,味道绝对是一绝。”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姐姐看着,我先来一块。”永淳捡起筷子便夹起一片羊肉,按沈昱说的放到锅中,数了十秒之后立刻夹回碗中,蘸上调料之后,直接便塞入自己口中,就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中,几口便把羊肉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好吃呀?我再来一片。”
屋子里的,谁能看不穿永淳略显拙劣的演技?
永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伸出筷子也夹了一片,放到锅中数了十个数,蘸上调料之后,自己先轻轻吹了吹,这才小心地送入口中。
新鲜的羊肉入口即化,调料的香气很快在口腔中弥漫开,再配合上羊肉的新鲜,顿时让永福整个人都愣住了,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继续去夹肉,而是十分迷茫地问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何王府一直都吃不到?”
沈昱也夹了一片肉,笑着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问题的关键在于火锅的吃法。”接着偷偷指了指永淳。
“吃法?”永福眨了眨眼睛,顺着沈昱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永淳正一口肉一口肉吃得过瘾,嘴角上满是调料,看上去像是贪吃的小花猫一样。
永福一下便明白过来,敢情是因为怕吃火锅样子过于狼狈,有损皇家的尊严,所以干脆从来都没有在府中吃过,无形中错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想通了这点之后,永福冲着沈昱笑了笑,接下来的过程中自己一直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淑女状,争取不要让沈昱看到自己不雅的一面,倒是永淳根本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的,拿起筷子便是风云残云一般,不论是肉和菜,只要是桌子上有的,尽数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甚至还不停地催促沈昱多切些肉来,这么薄的肉片根本就不占肚子。
沈昱真的很无奈,自己还是个病人,此时却变成一个切肉的厨子,手中的刀不停地落下,很快一大块羊肉被切得干干净净,就连剩下的几块肉也都被永淳扫进了肚子中。
看到沈昱终于坐下时,永福这才意识沈昱的伤还没有好,小脸顿时一红,不好意思道:“咱们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不是说沈昱的伤还没好吗?居然把肉全都给吃了,熜哥儿再去厨房要一些。”
朱厚熜吃得也是满面红光,满身的寒气全都被这羊肉菌菇给驱散掉,听到永福的话,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吃了,却把沈昱给忘了,连忙拍了拍脑袋道:“忽略了,昱哥儿别急,我这就去给你再拿块羊肉来。”
沈昱连忙招呼道:“算了,我这伤还没好,吃不了太多的肉,多喝些汤就好。”
说完,沈昱把盆里的汤舀到自己的碗里,又放了些盐调味,慢慢地喝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大家是心满意足,永福跟永淳也学着沈昱的样子喝起汤来,喝着喝着,朱厚熜突然问道:“对了,粮食的事可有消息了?”
沈昱摇了摇头,轻声道:“估计徐禅现在也很难,跟晁家合作的商家实在太多,周围府县的粮食基本都被他包了下来,想要买到粮,就必须要走得更远,这么一来运输又成了问题,难呀。”
气氛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永福偷偷盯着微微皱眉的沈昱,觉得比起平时笑眯眯的沈昱,似乎认真的沈昱更有男人味一些,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突然插了一嘴:“要是买不到粮,岂不是又让晁家占了便宜?”
“怎么可能。”沈昱抬头看了她一眼,神神秘秘地笑道:“他晁家可以囤粮食,我自然就能囤石灰,这种连雨天若是没有石灰吸潮的话,他的粮食非得发霉不可。”
居然还能这样?
永福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小嘴微微张大了些。
大明的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