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毅解释道:“通天河、凌霄殿,是阴宅风水里的行话,全句是这样的,山环翠抱通天河,藏风纳气凌霄殿。”
虽然他解释了,但我还是不明所以,周明毅一边开车,一边笑了笑告诉我这其实并不难理解,把这六个字看成风水宝地可以了。说完他话锋一转道:“有通天之相和凌霄之相的两种风水宝地都极为难得,可在阴宅风水,这两块地不是谁都能埋进去的,所以他们既是宝地,也是凶宅。”
“通天河固好,可传说,唐僧渡难晒经便是在此,敢埋在通天河宝相之地的人,若非有堪唐僧的福报,不然不怕大水把棺材淹了?凌霄殿更是玉皇大帝朝和居住的宫殿,天庭宝殿之首,玉皇大帝在此殿统率天道和召见万灵,敢埋在凌霄殿宝相之地的人,能自玉皇大帝吗?”周明毅耐心道。
我吃惊,还有这种风水存在?
周明毅点点头,说有是有,不过这种风水除了难得一见,倒是远不如那些帝王之陵。所以说很少有人知道,他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
听到这里,我陷入了沉思,这六个字儿是胖子告诉我的,难不成他在说段家的祖坟风水?
可能是看我在想事儿,周明毅咳嗽了两声,说这两种风水宝地,如果相性不合的话,埋下去对后人极为不友好,对本人也是一难。
我点点头,说话的功夫,周明毅已经把车开到了县城的一处还未施工完毕的工地,工地外面一圈已经被人拿警告栏隔开了,里面稀稀疏疏的没多少人,远远看去,工地正间搭了一个白色的大帐篷。
见到我们过来,看门的一个工人还喝问我们是谁。直到他看到周明毅才叫了声道长。
我们进去之后,周明毅说棺材在帐篷里。
我问他怎么不直接把棺材里那鬼叫出来问他老家在哪?
周明毅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只是这里并不是阴魂作祟,这棺材主人的鬼魂应该早超生了,我想把他的魂魄召回来怕也是难。只是他尸身留在此地,日积月累,导致尸气过旺。这本来是没事儿的,可是工地男人多阳煞之气太盛,棺材被挖出来的时候,被冲撞了,可能有尸变的风险。”
“你之前是怎么做的?”我问了句。
周明毅说,棺材刚挖来的时候尸气太旺,冲撞了很多工人导致晚一直做噩梦,闹夜。他把尸气祛除了一下,本来按例,这无主的棺材找不到家人,是要烧了的,可是工地的老板心肠较软,想让死者落叶归根,所以才留了下来。
我们刚走到帐篷边,一股子阴冷的气息透过帆布穿了过来,冷的我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一个胖胖的年男人也走了过来,周明毅介绍说这人是工地老板,钱胜。然后给对方说我是来帮忙的。
他赶紧跟我握了握手说:“大师,您多担待着点,能落叶归根最好,不行那也只能把棺材烧了。”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他的面相看了个便,这工地老板面相来看,确实是个心善之人。他看年龄,三十三、三十四左右,这个岁数的流年运势应该看在左右眉尾处的紫霞、彩霞相门,他眉毛生得下起伏,清而根根见底,光彩黝黑明亮,一点也不杂乱,主必事事如意,聪明而有贵气,能在本年之事业得到最大的机会,今年运势之强,足以独当一面。
而且看他财帛宫命气稳重,并没有暴发户的那种横财之感,说明他做事脚踏实地,不喜欢来路不明的东西。
听周明毅说,钱胜人实诚,以前也是穷苦人家,一路从泥瓦匠干起来的,当老板后,算垫付钱,也要把工人的账结了,讲究。
我点点头,只是他眉内有一颗恶痣,主兄弟不合,说明他们兄弟最近会发生事儿。所以下意识问了句:“钱老板还有个兄弟吗?”
钱胜点了点头,差异道:“大师,您怎么知道的?”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之前是瞎说,惹了很多麻烦,所以这个事儿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随便唠了会儿,周明毅催促道:“快点吧,别耽搁了。”
为了防止尸气外泄,这帐篷是周明毅找人搭的,刚才在外面还没觉得,这一进来,跟进了冰箱似的。
钱胜说,这里以前是个屠宰场,估计是杀生太多了,导致这尸体的阴气很重。
“不可能啊,屠宰场煞气这么重的地方,日积月累的,这尸骸主人的阴魂是怎么投胎的?”我问道。
周明毅说:“这棺材的年头有些久了,在屠宰场之前埋了下去,应该是屠宰场还没开到这里来,阴魂超生了,所以我招魂一直召不过来。”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棺材怕不是埋下去了四五十年,周明毅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看了尸体再说。
钱胜说了句好,叫来几个工人把棺材板给抬开了。
才往那棺材里看了一眼,我差点把昨天晚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跑到厕所吐了半天,才缓过气。
其实这尸骸浑身都已腐烂到只剩一具骸骨,并不可怖。可怕的是开棺后的味道,着实让人难以忍受。记得小时候家乡发洪水,有一只猪被洪水跑了七天后发胀的味道都没今天难闻。
钱胜忙给我递来一个口罩,我摆了摆手没接,要是这都怕了,我还当什么相师。
与此同时,我将身体那股气流推到了印堂之,整个人顿时清明了不少,我调整了一下状态说:这尸骸身的肉都烂光了,五官尽毁,各相门的状态自然是看不到,要从相门来断,那基本是看无可看。所以只能来相骨,辨骨寻乡。
所幸的是,这具骸骨所有的肉都已腐烂,尸骨完全暴露视野,倒是省去了很多摸骨的麻烦。
我先看了一眼他的眉骨和玉枕骨平陷,运势一般,鼻骨也没有多少支节,说明并不是病死的。
再看的耳后的玉楼骨,这骨又名“寿根骨”,掌的是寿数。他玉楼骨生的不怎么样,根据骨相来判断,他的福寿大概只有四十年,也说,这人死的时候是四十左右。然而他的骨相没有凶金之相,说明没遭受过牢狱之灾、也不是因为意外身亡。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人确实是活到四十岁自然死亡的。
只能说他天生寿命较短。
再有,他骨架很大,较为硬朗,触之有牛蹄之质,整个骨相来看,属于任劳任怨的黄牛之命,不过子女福禄非常好,在他死后,应该都成了大富大贵之人。
最后我再看他脚的行舟骨,也是腕关节的那块骨头很是宽厚,说明一生多有奔波去四方讨生活,极有可能不是本地的。
看到这里,我把我断出来的说了下,周明毅问我:“能不能看出他是哪里人?”
我说我再看看。
钱胜被我刚才断出来的东西吓着了,瞠目结舌说:“这位师傅,贵姓?”
我刚想说话,周明毅帮我答了:“吴争,吴神相,在丁仙桥下面讨营生,有话等出去再说吧,现在别多嘴舌,咱们先把事情忙完。”
我笑了,这周明毅还真是不喜欢麻烦的性格,看他面相,印堂发亮,隐约呈道光普照的势头,要不是这天生运势好,他这个行事风格怕不是早把雇主得罪个遍,饿死了。
他这么雷厉风行,我也不想耽搁,仔细看起这尸骸手臂的六十四块骨头来,虽然有些不敬,但我还是拨弄了几次,看着这六十四块骨头不断的变化,我也在心排卦。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额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同时也有一股不适感。这时候身体里那股微弱的气流再度流入印堂,这种不适感也消失了。
一刻钟后,我抹了把汗,抬头对钱胜说:“应该是云南人士。”
钱胜愣了会,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笑道:都写他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