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一早,掌柜的集结了除李老先生外的所有伙计,给大家一笔遣散费,宣布谢府已经无力回天,以后各自营生去吧。往日在京城商界独占鳌头的浣香阁居然有这一天,呼风唤雨的县主也无能为力。大家一阵唏嘘,心里暗自为自己盘算着好去处。
石头虽然有许多小机灵,却实在是个重情义的,此刻还是想跟着师父,问掌柜的今日怎么没看到李老先生。
掌柜的叹了口气:“哎,他啊,昨晚回家路上被杀了,有个公子玩到深夜,回家路上见他被好个人持刀的人围堵,那公子不敢出声,只能在墙后边等着这伙人走。听他们说什么,万一你供出纵火的事情,这些话。杀害李老先生后他们才走。”
丹青惊呼:“怎么会!”
其他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小姐平日待李老先生可不薄啊,他竟这么吃里扒外。石头不敢相信师父已离世,可掌柜的将那尸身的惨状说得有模有样,还告诉他尸体就停在巡防营呢,不信的话叫他自己去看。
石头嚎啕大哭,钱袋都没拿往外跑去。丹青虽面上强装镇定,但握着盘缠的手止不住发抖,扯着钱袋太过用力指尖都发白了。
众人拿着盘缠走后,三皇子和袁世禛从屏风后走出来,石头去的方向的确是巡防营,若他真的心里有鬼,便不敢前去,况且他此刻连盘缠也不要,说明不是个爱财的人,反而更重情义。
三皇子生疑:“听闻李老先生因为纵火被灭口,丹青比石头还惊讶,且看她刚才发慌的样子,恐怕有问题。掌柜的,她平时同李老先生交好吗?”
掌柜的摇头:“丹青平时胆小孤僻,不与人交谈,因这样才让她打扫那房间。跟李老先生基本连面都没碰几次,不会交好。”
三皇子与袁世禛相视一笑,终于有了新突破口。
这天晚上,丹青正要入睡,走到烛台前还未吹蜡烛,它竟自己熄灭了。瞬间睡意全无,慌忙摸到打火石想再点燃,可窗户却全部开了,大风刮进来,这火怎么也打不起来。屋里的纸被吹得到处飞,床前的纱帘也飘在她头上,她吓得惊叫着逃到屋子正中央,抱紧自己不停哭泣,嘴里念念有词。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丹青猛地朝远离那窗户的地方跑去,可刚跑到这边时,那人影又从这边窗户闪过,她崩溃地朝门口跑去想去外面求助,可她刚打开门,一具尸身便从上方落了下来。
丹青惊恐地认出,那正是李老先生。他脸色铁青,浑身插着好多刀,血流不止,滴到地上,还有好些滴到了丹青脚上。朝地上吓得抱头求饶的丹青说:“丹青,我替你受了罪,可一人上路好冷,你来陪陪我。”
丹青疯癫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求他不要带走自己,自己也是受人胁迫,是那幕后主使杀错了人。李老先生尸身一步步向她靠近,但脚却全然离地:“那你告诉我,是何人杀我,我去找他偿命。”
丹青退到角落避无可避,不停磕头求他别过来:“是谢二小姐,谢二小姐逼我的,可,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会错杀了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一定,吃斋念佛替你超度,求求你求求你!”
李老先生从怀里拿出一块带迷药布捂住她鼻口,她拼命挣扎几下便晕过去了。
三皇子和袁世禛推门进来,满意地点点头,带上丹青往谢府去了。李老先生一脸讨好地问巡防营将士,自己装的好不好,能不能像袁统领说的减轻罪责。那将士看了眼他这扮相,着实觉得有些恐怖,不想看他:“我们统领自然说话算数,你回牢里安心等着判案吧。”
路上袁世禛忍不住问:“殿下,他身上那些刀伤,不会出问题吗?”
三皇子宽慰他:“放心,他身上先套了一层铁甲再穿上皮层,将刀折断再扎入皮层,扎入出有鸡血包,他本人是一刀没挨的。”
“那他在空中漂浮......”
“那是钢丝,我们在屋顶掀开了一列瓦,十五在上面吊着他呢,不知道十五的手有没有受伤。”
十五画外音:这老头子吃这么重,我真的很受伤,公子快回来安慰我,你不回来我不擦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