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从小思慕的人,达姬也只好咬咬牙,说她是一个医女了。
“医女?医女会这么不懂事,会对女主人颐指气使的?”弄琴今日的火气有点大。
“你………他们还没有大婚。”达姬急道。
“哦,医女对我和我夫君的婚事,好像很感兴趣?”
郑楚儿看了一眼气得面红耳赤的达姬,接着又淡淡道:
“不过,全天下的女子,好像都对我那我夫君感兴趣,也不差你一个医女。”
弄琴看了一眼太阳,自家女郎一向温婉可人,从不无缘无故的打击别人,今日太阳没有从西边出呀,女郎会对这个没有礼貌的医女毫不客气?
达姬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孩,这时走向前来,怯生生的陪笑道:
“请女郎不要怪罪我的阿姊,阿姊也是为公子的伤情担心,才不注意说错话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楚儿一听,倒没了话。
这个看着只有十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就是达姬的庶妹,羯胡部大汗康道极众多侍妾生的女儿之一。
在羯胡部,大汗的可敦王后只有一个,地位超热。
但是,侍妾就遍地都是了。
俘虏其他部落的女子可做侍妾,下属孝敬来的女子可做侍妾,半路抢来的女子可做侍妾,长的可以的女奴都可以做侍妾。
所以,羯胡部侍妾生的女儿,多如牛毛,没啥地位。
不过,郑楚儿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孩,心里有点诧异。
前世达姬病死后,这个不起眼的美姬,居然顶替达姬做了正室。
美姬低着头,好像知道郑楚儿正在看她似的,害怕得头更低了。
郑楚儿犯不着为难这样一个胆小的女孩,恰在这时,里面的门打开。
头发花白的御医徐之才出来道:“公子让郑女郎进去。”
郑楚儿用当家主母的眼光,望了一眼面前的达姬姊妹,转身进了里屋,但身后,却传来徐之才的声音:
“公子也让你们姊妹进去。”
郑楚儿的脚步微微一滞,他让她们进去干什么?刚刚外面的说话声,难道他没有听到?
郑楚儿进到里面,看见高长恭坐在床榻上,见她进来,脸上的笑容有点奇怪。
郑楚儿冷着脸,为高长恭也让达姬进来生闷气。
达姬进来后,只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高长恭,整个人就有点痴了,面前的少年,比她九岁见到的时候,更加俊美得让人窒息。
她九岁那年,调皮的她,随父王第一次来到邺城,在大将军府,她第一次见到了他,他也九岁,从此,她便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
如果说九岁的高长恭,是一个俊美得如糯瓷一样精致的小人儿,如今长成少年,就像天上月宫中走出来的谪仙,清冷迷人,夺人心魄。
达姬今年已经十六岁,这在早婚早育的羯胡部落,五六年前就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
但达姬一直不嫁,父王最终扭不过她,才厚着脸皮向陛下明示,如今,她终于有机会近身伺候她朝思暮想的人了。
高长恭此时衣衫松散,白色的中衣,都还没有穿好,里面结实的胸脯,若隐若现,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此时尤其冷魅绝艳。
卧房中有坐榻,有木椅,但是高长恭没有叫达姬姊妹坐下。
你衣衫不整的,要迷死这两姊妹?郑楚儿在咬牙。
郑楚儿望了一眼自己这个最会魅惑人的男人,不说一句话,他都能让天下女子疯狂,便没好气的径直走向墙边的坐榻。
“过来。”
声音清冷,但柔和。
郑楚儿不高兴的白了一眼高长恭,只好又走向床榻。
待郑楚儿走到床榻边,高长恭微微抬起了手。
郑楚儿一愣,他这是要做什么?
见郑楚儿不高兴的小傻样,高长恭用下巴努了努自己裸露的胸口,郑楚儿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她帮他穿衣。
郑楚儿只好低着头,弯下腰去帮高长恭系中衣的带子,俩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郑楚儿的鼻翼,不听话的在嗅着。
那好闻的甘冽松香,直钻心里,沁人心脾。
好不容易系好了中衣上的带子,郑楚儿的小脸,都有点烫了。
轻轻瞟了一眼面前的人,他倒好,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似是很享受别人的伺候。
见郑楚儿悄悄看他,高长恭还给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郑楚儿一下又慌得低下头,手忙脚乱的帮他穿外袍。
“起来。”
中衣的带子朝一边系,郑楚儿可以站在一边,就能系好,可是外袍的腰带,不站起来不好系。
“起来。”
郑楚儿都说了两次了,高长恭还是像没有听到一样。
“你起来。”郑楚儿说第三遍。
“不起,就要坐在这让你系。”
俩人小声嘀咕着,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没有办法,郑楚儿不想和一个受伤的人计较,整个身子紧挨在高长恭身上,艰难把手环过去系腰带。
一只手趁机搭在了她的背上,郑楚儿的脊背一僵,那只手便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郑楚儿的脸都红了,他这是在当着外人的面做什么?
大齐的民风再开放,婚前也不能当着外人这样啊。
弄不懂高长恭意思的郑楚儿,正要抬起头来,“噗”的一声,一口气竟对着她的脖子吹了出来。
郑楚儿惊得脚一软,整个人一下子扑到面前的胸膛上。
“对,这样才容易系腰带了。”
高长恭说着,干脆两只手环住了郑楚儿的腰,郑楚儿当着外人,又不好得挣扎,只好就这样扑在高长恭身上,系好了腰带。
“好了。”
听到郑楚儿的话,环住她腰间的手,才放了下来。
待郑楚儿站起来时,看到达姬姊妹,脸已是猪肝色。
俩人看着面前的一切,有点不敢相信,世人心中俊美得不可高攀的少年郎,竟这样不避讳的待他未过门的妻子?
“咳咳。”
高长恭清咳两声,让达姬姊妹回过神来。
“我的伤,有徐御医在便可,你们可以回去了。”
达姬和俩人一听,慌忙摇头,达姬急道:
“公子,小女子受陛下的指派,来替公子包扎伤口,公子的伤不好清,我们姊妹不敢回去。”
高长恭秀眉蹙了蹙,冷冷道:
“既然如此,你们在我的府中,就得听我未婚妻的话,她不喜欢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做。”
高长恭停了一下,也不看那两姊妹难看的脸色,拉着郑楚儿的手,对达姬姊妹道:
“以后我有事,自会叫你们,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们踏入我的卧房半步。”
高长恭说着,整个人变得冷戾。
“听到了吗?”
“听到了。”
达姬美姬两姊妹吓了一跳,双双颤抖的回答。
郑楚儿奇怪的望向高长恭,一向温润如玉、没有半点皇亲贵戚架子的人,今日对这两姊妹,这么疾言厉色?
“听到了,怎么还不离开?”
望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