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花香,深秋时节,夜里刚泡完温泉澡,喝一杯滚热的鲜花茶,岳横塘顿感久违的惬意。
“你可以留下来。”他停顿一下,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柳黛烟瞪大眼睛,抿紧嘴不吭声,等他说出条件。
这场讨价还价的谈判注定不容易达成,但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除死亡以外,一切苛刻条件她都能接受。
不远处的盆景角架后面,箫鼓和管家正挤成一团躲着。
两人偷听了半会儿,没见小公爷摆出点威风,忽听他说提条件,不由得对视一眼,都觉得重头戏来了。
岳横塘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这一个月内,白天你待在兰芷阁,晚饭时来我这里,服侍我进膳,夜间与我同房居住。要牢牢记住,你睡窗边软榻上,不能登我的床榻!”
柳黛烟:“……”
箫鼓和管家:“……”
见他说完了,没有再补充的意思,柳黛烟深感意外,忍不住问一句:“就这样?这就是你的条件?”
躲在一旁的箫鼓和管家也发出同样的疑问,这是我们家威风八面的小公爷吗,就提这条件,还能出去见人吗?!
另一边的柳黛烟差点乐出声来,此刻能确定小公爷是个好人,这正是她心里最期盼的结果呀,简直皆大欢喜。
大概她的语气中透出某种欢愉的味道,让岳横塘察觉到,皱眉反问道:“怎么,不让你登我的床榻,你很开心吗?”
柳黛烟连忙收敛溢出来的激动神色,平静说道:“我答应小公爷,遵从你的吩咐,保证连你的床边都不碰一下,如若违反,头顶遭雷劈,脚底生烂疮!”
她语气凿凿,信誓旦旦,连毒咒都用上了,完全出乎岳横塘的意料。他细品之下,感觉滋味不对,怎么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你不想在公爵府享福吗?”岳横塘不甘心地追问道。
不怪岳横塘觉得意外,一个年轻貌美的侍郎千金,自贬身价进公爵府当侍·寝美人,不就是想借亲近他生下一儿半女,将来母凭子贵,可以坐拥满府的富贵荣华?
可她为什么不一样?难道有别的图谋?岳横塘忍不住皱眉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没说错。
盆景架后的箫鼓和管家面面相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欲擒故纵?!
三个男人都猜不到,柳黛烟有另一番心思。
经历了生死劫难,她早已下定决心,今生若无法确定一个男人深爱她,她决不给这个男人生孩子。
至于荣华富贵,本来就与她无关,她以前没出嫁时,靠自己的绣活手艺就能养全家。
“如果让我满身绫罗绸缎,满头珠钗宝翠,躺在黄金玉石屋里什么也不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地等死,那样的富贵生活我一天都享受不了。”柳黛烟振振有辞道。
男人都喜欢顺从听话、不贪财又省钱的女人吧?
柳黛烟说完,偷瞄了岳横塘一眼,心中犯起嘀咕,她明明答应条件了,也解释得很清楚,怎么小公爷看起来不太高兴?
躲在一旁的箫鼓直撇嘴,柳美人啊柳美人,你的人在公爵府,却说嫌弃荣华富贵,小公爷能高兴吗?
管家暗自摇头,我们小公爷只有荣华富贵了,连这都不能俘获柳美人,这分明是遭人嫌弃了!
四人各怀心思。柳黛烟琢磨不透岳横塘,只得心中慨叹:男人心,比海深,至理箴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