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宫别苑,宴席尚未开始。
岳横塘被几个皇子叫走,留下柳黛烟陪在安国夫人身旁,跟她一起等候太后和皇后入席。
安国夫人穿着柳黛烟亲手刺绣的华服,吸引了很多夫人命妇羡慕嫉妒的目光。
隔着一众官家小姐,柳黛烟远远看见轻淑公主,身穿华丽锦袍,披着彩翼斗篷,打扮得十分出众,在众女当中尤显她的尊贵身份。
柳黛烟捏紧拳头,对轻淑公主有一股说不出恨意和深怨,她前世的惨死,罗画堂的背叛,都与这个女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如果此生有机会,她定要让罗画堂攀附高枝的指望破灭,让轻淑公主连罗府的续弦也续不上!
别苑里摆满长席,几个官家小姐聚到一起,正在恭维讨好轻淑公主。
“公主人美心又善,怪不得让皇后娘娘百般疼爱。”
“这满堂闺秀穿得再华丽,也比不上公主天生丽质,气度非凡!”
轻淑公主懒洋洋应承着,对众女的讨好夸赞满不在意。她心中想的人是罗画堂,别人她才懒得多理会。
为了今日的宫宴,她特地请皇后娘娘发了一份特别邀请的手令,请翰林学士罗画堂出席宴会。
只是他最近事务繁忙,不知会不会前来赴宴。
轻淑公主一颗心都系在罗画堂身上,却不知远处的安国夫人看见她,露出恨怨憎恶的神色。
柳黛烟察觉安国夫人的异样,觉得十分奇怪,连忙紧握住她发抖的手,“夫人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扶我出去走走。”安国夫人勉强稳住情绪,由柳黛烟搀扶着,走到外面长廊处,这才缓过一口气。
“是横塘失明的事。”安国夫人开口道,“公爵府从未对外说过原因,其实是因为那个女人。”
“轻淑公主!?”柳黛烟想起刚才她看轻淑的眼神,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原来跟岳横塘失明一事有关。
“横塘十三岁那年进宫,被她用指甲刺伤眼睛,找了多少名医都无法治好。直至今日,我仍忘不了我儿子满眼是血的模样,是她毁了横塘一辈子。”
柳黛烟顿时惊住了,岳横塘十三年时,轻淑公主最多十岁,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用指甲刺伤他眼睛!
当时他年纪那么小,该有多疼啊。
原本轻淑公主只跟她一人有仇,现在牵涉到岳横塘,仇恨又加了一倍。
“恶人自有恶报,虽然她现在身份高贵,但荣耀到几时谁能知道?她不是皇后亲生女儿,在宫里养到这么大,多半不会浪费。夫人就等着瞧好戏吧,看她是给番邦和亲,还是下嫁戍边武将联姻,反正她在京城蹦跶不了几天。”
“幸好横塘挺过来了,我以前还担心他伤痛过度,从此颓废下去。”安国夫人拍一拍柳黛烟的手,“我听说昨晚有贼人闯府,你一直陪在他身边?”
安国夫人说得委婉,显然已知道昨夜有刺客暗杀岳横塘。
柳黛烟点头,“幸而小公爷护着我,否则不知会出什么事。”
安国夫人欣慰地笑了,“横塘平日对女人冷冰冰的,不许任何人亲近,难得他还护着你,可见是上心了。他还告诉我你们相处的很融洽,这样才好嘛,你选召入府,原本跟横塘没有感情,能合得来已经不容易。夫妻本是同林鸟,何况你连个名分都没有,大难来时还能陪在他身边,也算有情有义了。你的这些好处,我都替横塘记下了,来日寻个合适的机会,我让他给你升一升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