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总算忍不住了!”
赵仲麟笑了,冷笑着大喊一声,长枪作矛,甩手扔出刺向左侧扑来的狼。
在扔出时,身体也已跟着冲出。
他要借着杀死畜生形成的空隙,摆脱四只畜生的围攻,专心击杀狼王。
畜生们跃起在空中是没办法改变方向。
身子冲出瞬间,弓已经落在手中,最后一支羽箭搭在张如满月的弓弦。
呜嗷!
长枪刺中左侧扑来的畜生,畜生凄惨嚎叫时,“嗖!”箭也在同时射出,整个过程电光火花间一气呵成。
狼王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箭便从侧面穿颅而过。
砰!
狼王几乎与其他三只畜生,同时落地。
呜嗷……
三只活着的畜生看着狼王被杀,警惕忌惮的看着赵仲麟。
前身匍匐,屁股撅着,夹着尾巴,忽而后退,忽而向前。
赵仲麟看着三只畜生的模样,知道三只畜生还是不愿意轻易离开。
他也不打算放过三只畜生。
徐父说过,狼这种畜生最是记仇。
狼回头,不是报仇就是报恩。
他与这些畜生的仇算是结下了。
何况已经杀了十几只,岂有不尽全功的道理。
狼肉可以吃。
畜生的皮毛是好东西。
年过春暖后,他就准备把规模养鸡先做起来,需要本钱。
狼皮多一张,他的本钱就大一点。
另外他也需要一个在汤阴地界让宵小畏惧,让十里八乡乡亲们重视的名声。
杀光眼前这群畜生,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娘亲给他讲过武松打虎故事。
武松打虎后,一举成名。
他杀狼也差不过。
其实也就是偶然听王贵、汤怀父亲议论,周侗是武松的师傅,他当初才十分想拜周侗为师。
后来能够暑往寒来,立雪听书坚持下去。
固然有乡绅们把周侗奉为贵宾的原因。
娘讲的武松打虎的故事,才是主要原因。
他相信娘亲绝对不会骗他,周侗能教出武松这样一个打虎英雄,一定是真的有本事。
武松打虎成了英雄,当了清河县的都头。
他杀光狼群,也至少可以在闻名于汤阴,在这块地界竖起他赵仲麟这杆旗号吧?
做事情,名望是必不可少的。
赵仲麟小心翼翼的走到被枪插死的畜生旁边,伸手攥住枪。
他拔枪时,身体摇晃,故作一副支撑不住的模样,然后拄着枪看着三只畜生。
三只畜生像极了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呈半包围态势,缓缓向他围过来。
赵仲麟唇角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片刻后。
赵仲麟半跪在地,拄着枪,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倒在面前的三只畜生。
忍不住咧嘴笑了……
他成功了!
沙沙沙……
身后有响动传来,赵仲麟浑身瞬间绷紧,骤然转身,枪尖猛地刺出。
等看清来人时,他立刻收手。
李姝浑身沾着雪,多少有些狼狈,俏脸发白,站在身后,“你……你没事吧?”
话中,李姝看着地的狼尸。
赵仲麟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没走?”
确定赵仲麟无碍,李姝似乎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也多了丝血色,走近时答道:“我按你说的,找了棵树,爬到树,你刚才杀狼,我都看到了,你受伤了?”
李姝没有直接跑了,现在还回来,不知为什么,赵仲麟察觉心中有种莫名的开心。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经历了此事,两人似乎少了以往那种难以名状的拘谨。
赵仲麟看着李姝弯腰撕扯裙摆,要给他包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都是点皮外伤,不碍事。”
话中,他还下意识后退几步。
身体动弹,忍不住疼的嘴角抽搐。
疼痛告诉他,真的受伤了。
尤其是左腿,疼的厉害。
李姝没有听他的,固执的从裙摆撕下布条,走过去。
“那……那我自己包扎吧。”赵仲麟忙后退一步说道。
李姝犹豫一下,把手中的布条递给他。
二人并肩相隔一步坐下。
赵仲麟小心翼翼的挽起裤腿,左腿清晰可见,牙齿留下的血洞。
李姝默默看着赵仲麟,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咬着牙把伤口用布条包扎好。
就如赵仲麟很早就认识她。
她也很早就认识了这个没有娘亲,没有任何亲人长辈的同龄人。
小的时候,她与岳飞、吉青、汤怀他们在河边玩耍,在树荫下读书时,赵仲麟总会出现在附近。
他能看得到他们。
他们不仔细却很难注意到他的地方。
一个人在河中摸鱼、一个人爬到树,藏在树冠中读书。
近些年,赵仲麟很少出现在他们附近。
每次见到她,都要远远避开,甚至她要经过的地方,他都会提前避开。
李姝指了指赵仲麟的后背,“后面也受伤了,我帮你吧?”
刚包扎好腿的伤口,不知说些什么的赵仲麟忙摆手道:“不碍事的,有袄子,背的伤势不严重……”
李姝注意到,赵仲麟说着,脸明显露出了伤感。
“怎么了?”
赵仲麟看着胸口,伸手把畜生撕开口子,露在外面的棉絮塞进去,“这件袄子是我娘活着时,给我缝制的,我娘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对不起。”李姝似乎能够感同身受,歉疚道:“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婶子给你做的袄子,也就不会破了,回去后,我帮你缝补一下吧。”
“我自己会缝补,今天的事情,也是刚好遇到,你不用歉疚。”仿佛被说穿了心思,赵仲麟明显变拘谨。
李姝扭头,看着赵仲麟慌乱拘谨模样,促狭一笑,“巧合?那你为什么要去前面练武?”
“我……我……”赵仲麟更加局促:“前面的阔地大,适合练武,真的。”
“那你为什么,总是远远的看我?见了我,又要远远避开?”赵仲麟的慌张,反倒是让李姝大胆起来。
问出了一直就有的好奇。
赵仲麟的脸瞬间一片赤红。
饶是李姝,脸颊也微微泛红。
要不是好奇,要不是赵仲麟比她还拘谨,要不是经历了之前的惊恐,现在放松下来,要不是有了这次的经历,多重因素凑在一起。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也断不会大胆问这么不合礼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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