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痛了,还不快去追!”凌波尔对马晓冰说。
“唉,现在追到她又该如何解释呢?”马晓冰无可奈何,头疼欲裂。
吱嘎—嘭——嘭——
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响之后,两声巨响骤然传来。
“出车祸了!”小区道路上有人惊呼。
马晓冰莫名地感到内心一紧,顾不得旁边的凌波尔,拼命往楼下跑去。
一袭长裙的唐诗韵趟在小区的道路上,一辆国产越野车冲入道路旁的花台,头部撞在一棵大树上,冒着白烟。一名穿着高跟鞋的女子,蹲在地上蒙着脸吓得只哭。
人越围越多。
马晓冰拨开人群,跑到唐诗韵面前,抱起她的头,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和睡衣。
“诗韵,你醒醒,快醒醒呀!”
“救人呀!快帮我打120!”
抱着唐诗韵,马晓冰内心疼得无法言说,眼泪直流。
我拉—我拉—
120救护车很快就来到现场,将唐诗韵抬上担架,一边紧急处理,一边迅速朝洛川市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
抢救室外,马晓冰失魂落魄,陷入深深自责中:
要是昨天晚上答应她去领证,今天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天呀!
要是刚才自己追上她,哪怕就是她不听解释,至少也该躲过这一劫呀!
接到电话,唐翰林和何淑芬也赶到了抢救室外。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两人虽然焦急万分,却没有表现得过分,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家属,要么嚎啕大哭、哭天摸地,要么死缠烂打、耍泼打滚。
何淑芬就是这家医院的教授,她跟几位匆匆赶来的医生小声商量着什么。
唐翰林反而安慰起马晓冰来:“晓冰,不要担心。诗韵一定会没事的。”
“唐伯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诗韵。要是我昨天晚上答应她今天跟她一起去领证结婚,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个事了。”
“晓冰呀,人生没有如果。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没有办法后悔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去面对。”唐翰林的话,总是冷静而富有哲理。
“我保证,这次诗韵好了以后,我马上就和她结婚。”马晓冰下定决心,向唐翰林承诺。
……
交警来到医院。事故的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出来:
肇事的女司机刚拿到驾证不久,早上开车上班,从车库出来以后,她一边调音乐,一边驾驶。等她抬头发现前面有一个人之后,下意识的踩刹车,可是穿着高跟鞋,加上紧张,就把刹车踩成了油门。车撞上了唐诗韵后,幸好她将方向盘猛往花台里打,否则,车将会直接从唐诗韵身上碾过。
目前,肇事车辆已经被警方查扣,司机态度也很好,支付了医院的所有费用,后期的保险公司也将迅速介入。
最后,交警也侧面咨询唐翰林和马晓冰的意见,肇事司机也来到医院了,希望当面道歉,看两人是否见一面。
马晓冰知道,很多交通肇事案,肇事司机出事之后就躲了,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怕愤怒的家属作出不明智的举动来。
唐翰林说了:“我们相信你们的调查,我女儿现在正在抢救,一声道歉又起什么作用呢。让她放心吧,法律该让她承担什么责任,作出什么赔偿,一切都按照法律规定来。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已经返回刑警队,换上整洁的警服的凌波尔也来到医院。不过,她没有走到马晓冰的面前,只是在远处躲着,悄悄看着。此刻,她内心也十分内疚。要不是自己今天早上的态度,唐诗韵就不会趟在抢救室了。
或许,这辈子,马晓冰都不会理自己了吧。想到这里,凌波尔内心深处,一阵阵的疼痛袭来。她咬了咬嘴唇,强忍住就要流下来的泪水。
再次深情地望向充满懊悔、痛苦的马晓冰,凌波尔一狠心,转身离去,恢复了她麻辣警花、冰山美人的面目。
……
抢救室的灯关闭,门打开了,一众医生护士走了出来。
“何老师,我们尽力了……”听到主治医生这句开场白,饶是见惯生离死别的著名医学专家,何淑芬也忍不住身子一斜,差点晕倒。唐翰林脸色变得苍白,扶住妻子。
医生继续说:“病人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情况很糟糕。她的腿是保不住了,另外,颅内的淤血影响了她的意识,你们要做好准备,她可能很久都不会醒来。”
很久都不会醒来,那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马晓冰真想咀咒上天,唐诗韵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呀,怎么就对她那么不公平呢?
何淑芬强自恢复了正常的情绪,对那名医生说:“老谢,辛苦您了。”
谢医生握了握何淑芬的手说:“何老师,我们都已经共事二十多年了,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吉人自有天相,诗韵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她会醒来的。”
“晓冰,你先去上班吧。这里我和你唐伯伯守着,你下班再来。”何淑芬一直把晓冰当作亲儿子一般,看着马晓冰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哎,这两孩子,今后之路该怎么走哦。她在心中暗想。
“不,唐伯伯,何阿姨,我要在这里守着她。”马晓冰说。
“日子还长着呢。你看你这一身,你希望诗韵醒来看见你这邋遢的样子?你知道,诗韵是多么爱干净和整洁的女孩。”唐翰林说。
“好,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就过来。”马晓冰说。
……
此时,在洛川市郊的一栋别墅内,一名穿着唐装,手腕上挽着一圈圈手串,手里还盘着一串檀木念珠的中年男子,正在给面前的一位中年贵妇说着什么。他的眉眼脸型,跟凌波尔父亲有些相似。只不过,他不似凌波尔父亲那般挺拔英俊,而是有些纨绔花哨。
这位贵妇,如果让马晓冰看见,一定会认识,那不正是凌波尔那泼辣嚣张的母亲吗?
只听这名男子对凌波尔母亲说:“二嫂,您这一招真是高明。老梁刚才确认了,人没死,但是成植物人了。这下那个臭小子跟咱们家波尔肯定得掰。”
凌波尔母亲笑着说:“谁让他不开眼,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扫我凌家的面子。再说了,那个穷小子怎么配得上我家闺女,只有夜铭朗才有资格跟我女儿结婚。”
中年男子捧吹凌波尔母亲:“二嫂真不愧是女诸葛,您是怎么想到这个妙计的,进退有余,一石三鸟。第一,让他心爱的人遭罪,这种折磨比揍他一顿解气多了。第二,他如果因此恨上波尔,主动跟波尔闹掰,波尔也就会死心了。第三,即使波尔跟他没有闹掰,但中间这个失去双腿的植物人,也必定会造成他们的隔阂,我想,久而久之,夜公子也应该会拿下波尔了。”
凌波尔母亲微嗔:“老三,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拿下?这是你这当叔叔应该说的话吗?”
中年男子作势轻轻掌嘴,主动道歉:“看我这臭嘴,该打。”
凌波尔母亲想了想,严肃地对中年男子告诫道:“管好你的嘴,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你二哥和波尔知道。另外,那个女司机,我们答应的帮她将他男人捞出来,就一定要做到,封住他的嘴。还有,让她态度诚恳点,该赔偿唐家那姑娘多少钱就多少钱,这钱不能省。总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只有跟夜家联姻,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我们凌氏不能再败了,靠你二哥是不行的。”
中年男子连说:“二嫂,您放心。您指哪我打哪,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似乎是想起什么,中年男子又说:“袭击那个臭小子的光子那几个人,有消息了。”
凌波尔母亲皱着眉头:“你能确定他们是石天泰的人?”
“确定。咱们在天泰集团的人已经确认过了。只不过,这个事不是石天泰亲自安排的,而是他那个情妇的哥哥肖坤久出的手。”
“不管是谁安排的,扯出萝卜带出泥。先把这颗炸弹抛出去,即使不能炸死石天泰,说不定也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凌波尔母亲狠狠地说,“想要吃掉我们凌氏,石天泰还嫩了点。”
……
市局刑警队,重案大队长谢治军正在布置紧急任务。凌波尔小组即将执行这项任务。涉嫌入室抢劫杀人的公安厅通缉犯桂大光三人,目前正躲藏在洛川市中心城中村的一处出租屋内。谢大队指示大家,火速出发,在确保周围居民群众安全的前提下,将其一网打尽。尤其要大家注意的是,这伙人除了有管制刀具之外,还有可能私藏有枪支,行动务必注意安全。
半个小时以后,市区城中村某处出租屋内,还在搂着女人睡觉的三名网上通缉犯被刑警队的警员们不费一枪一弹擒获,在住处还搜查出疑似毒品的药丸数百粒,一支经过改造的猎枪和火药、钢珠,以及现金十万元。
此事是秘密进行的,即使是周围群众也只是见到警察来来去去,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抓住袭击马晓冰的人,凌波尔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安全了。
她不知道的是,洛川市商界大佬间一场精心动魄的大洗牌正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