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些都逃不过阿月的眼睛,那么几年前的问题,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一般要选入三法司的官员在试用之前都要经过三到五年的考察,小到生活大到品格,最主要还是能力,当时她去意已绝,他又怕错失人才,才会如此安排,还好这五年以来,她终究让他没有失望。
年前,他借着邀请之名,本来也想重谈此事,无端却杀出个墨染,本以为无大碍,没想到那小子有一种撬墙角的嫌疑,好在他及时赶到,这感觉就像守护了很久的心爱之物下一瞬就要被人夺走一般,这个过程可真的不美好。
花月眨了眨眼睛,促狭一笑,“大人都能屈尊,卑职又怎会拒绝。”
先不管他何种目的来清水县任职县令,只凭着他先是她的伯乐,后是五年的等待,再是挚友,说什么这份情谊,她也不能拒绝,再者她花月,只是清水县的一个小小仵作,何德何何能,有此殊荣。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管他前面刀山火海,她也愿意为他任性一回。
祁玉愣神的时候,花月已经翻看起自己记录的手札,“大人,这几个人的关系图才刚刚有个雏形,这叶大人就已经死去,梅氏母子又异常,可唯一的直接关系人都没有作案时间,那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呢?”
初二那天她与丑丑去观音庙上香的时候遇到了常年在那里清修的叶母,也就是叶大人的母亲,因着朝廷官员涉案,防止当地百姓人心涣散,一般来说都会在新的官员上任,案件未定前封锁消息,所以她用着平常话家常的态度询问了叶母是否认识梅氏,刚开始她还是否认,最后她用笔在纸上画出梅氏大致的模样,叶母当即脸色一变,指着画像,“何玉如,你怎么会提起她?”
她当即就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只省略了叶大人那部分,她眼神缓和了许多,眸光悠悠,回忆深远。
原来梅氏小时候家里贫穷,曾经去过叶家做丫鬟,由此邂逅了一段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恋,奈何叶氏总觉得她低门矮户,还有攀龙附凤之嫌,所以早早就把她赶了出去,再后来叶大人考取功名又来到清水县任职,梅氏也嫁了人,两人之间再无瓜葛,所以叶大人谋杀王氏兴许是念及梅氏的旧情。
只是如今才理清思路,叶大人又看似自杀,还留下悔过遗书,怎么着都觉得无形中有只手正想掐断这所有,好像在掩饰什么,不然他只是单纯想要叶大人死,只需等案件明了,他既可以达到目的还可以不用出手。
“我想你现在有两个问题迫在眉睫,一是解剖尸体,而是去叶徽老家一趟或许有特别的收获。”
祁玉的声音渐渐拉回陷入混乱的思绪的花月,她挑眉看过去,仿若他说正是她想,“刚才你一直都在。”
祁玉点头,没再掩饰,“你去看梅子息的时候,我进去查看竟然发现她所用绣法乃是宫中所有,所以我认为她不是简单的一个绣娘。”
一般人的死都是由仵作验尸,最后定论为他杀还是自杀,可是叶徽是官员犯案再到死亡,虽然由大理寺主审,但若需要解剖才能定论,最好还是应该征询家属同意,至于叶母的话,也该禀着怀疑态度,所以还是原地查证一番为好。
叶徽的家属本来都该在他下狱的时候搬离县衙,但此事还没定论,圣意还没下达,所以他的一子两女还有五房妻妾都还是如原来一样在那里居住,只不过都在西厢房那边。
县衙后院花月虽不常来,但四年时间里,偶尔会在留下的房间里歇息一两刻,所以她还算轻车熟路,绕过回廊,经过花厅,很快就到达叶大人家眷所在处,不过他们都没有在房中,而是都聚集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