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7章 情敌(1 / 1)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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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柔情万千道:“既然你没有拒绝朕,说明朕还有机会。无妨,朕可以慢慢等,等你移情别恋爱上朕。”

特么的!这是哪出啊?

她没有拒绝吗?那也不等于她答应了呀!都是走神惹的祸,她干嘛要去听积极和消极那两个声音吵架呢?

眼看着皇帝的花朵就要别上她的发间了,突然令逝以寻颇感诧异的是,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先替她拿住了。

不是拿住那朵花,而是拿住了皇帝的手腕。

皇帝当即就震了震。

逝以寻垂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不是她自己出手阻止的。于是她又顺着那只手看过去,跟着震了震,旋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惊喜:“白玉?!”

宋白玉他醒了,就站在她和皇帝的中间。

他身上只披了一件月白长衫,长长的墨发散在肩上,身量柔和而纤长。

嘴唇还没有恢复血色,脸颊也仍旧有些苍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双目微窄,凉凉地看着皇帝手中的花朵,道:“多谢皇上对家师的好意。但师父常年在山上修行,生性散漫,无拘无束惯了,恐不合适留在这深宫后院之中。还请皇上另觅佳人,皇上身边佳丽无数,多家师一个不多,少家师一个不少。”

简直太男人了。

逝以寻一心一意地望着宋白玉,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满眼满脑子都被身前这个月华青年所占据。

他这般出其不意地为她挡去追求者,竟让逝以寻生出一种被他很用心地在意的错觉来。一时间,逝以寻又觉得她整个人又复苏了

逝以寻笑着点点头,应和宋白玉道:“白玉说得很对,皇上就放过民女罢。不日,等我这徒儿身体好些,我们便向皇上拜别。”

宋白玉松了皇帝的手,再道:“冒犯皇上,请皇上见谅。”

皇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手指一松,那朵花就滑落在地。他看了宋白玉一眼,再看了逝以寻一眼,然后负着手,转身而去,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不夺人所爱。”

宋白玉道:“多谢皇上。”

一下子,池边就只剩下她和宋白玉两个人。他将一双眼睛移到了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质。荷花池里的粼粼水光,映在他的双眸里,暗华流转。

“师父。”

这种感觉,似真似幻。

逝以寻有点不可相信地靠过去,踮起脚尖,伸手去碰宋白玉的脸,他不躲不闪,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手碰到了他的脸,他的眉眼,薄薄的温度和刀削般的轮廓,通过她手心的触感,传到了心里。

逝以寻激动道:“白玉啊,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逝以寻一把将他抱了一个满怀,他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将双手扶在逝以寻的腰上,轻抚着,以示安慰,唇贴着她的耳际,轻声道:“对不起师父,是白玉让师父担心了。”

“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逝以寻围着宋白玉转了两圈,看到他挺直的后背,没有沁血的痕迹,还是不放心地一直啰嗦念叨着,“白玉你感觉怎么样?后背还痛不痛?你不知道那天你流了好多血,差点让为师方寸大乱。以后白玉万万不可那样莽撞的替为师挡刀挡枪,你安静地睡着时候的样子,让为师觉得,还真的不如让为师受这些苦痛罢了”

“师父。”宋白玉打断了逝以寻。

逝以寻还想说,千言万语都说不完,不由哀怨地仰头看着他。

却见他眼梢上挑眸光滟潋,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像是在笑话她。

逝以寻心里一沉,道:“莫不是白玉你不信为师?为师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平时甜言蜜语在这徒弟面前是不是说得多了,让他对她的真心真意产生了怀疑?

于是逝以寻又道,“罢了罢了,现在不宜说这些。白玉你放心,往后为师都不会再强迫你,为师什么都依你,做你一辈子的好”

宋白玉又打断了逝以寻,道:“弟子都知道,所以师父不用再说了。”

她惊了一惊:“白玉你确定你知道为师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师父不要说。”宋白玉安安静静地看着池里的荷花,声音轻飘飘的有些不切实际。

“为师的意思是说,从此以后白玉你不必再担惊受怕为师对你的骚扰,为师已经决定只做你的”

逝以寻企图耐心地再解释一遍,怎料又被他打断,他抿嘴道:“师父,白玉明白。”

然后就是诡异的沉默。

罢后见他丝毫没有要听下去的意思,逝以寻也算是舒了一口气。与宋白玉只做师徒的这个决定,是个艰难的决定,好不容易她才坚定心思,这愣徒儿却不愿意听。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强求呢?

良久,逝以寻情难自禁地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让宋白玉的身影稍稍一顿。

“白玉啊。”

“嗯。”

“既然你那么不愿意,那为师以后还是继续骚扰你好了。不同意的话,你就说一声,唔,还是不用了,你同意不同意都是没有用的。”

“”

“白玉啊。”

“嗯。”

逝以寻咂吧了一下嘴,看着他夜色下越发温柔无暇的侧脸,咧嘴问道:“你之前叫为师什么来着?”

宋白玉眉头一皱,像是在回忆,道:“哪个之前?”

逝以寻提醒道:“就是你昏迷之前,你叫为师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是叫的师父?”

逝以寻顿时有些挫败,沉住性子道:“不是,你叫的是为师的名字,怎么叫的?”

“弟子受伤忘记了。”

好罢,看在这破徒儿有伤在身的份儿上,她就不计较了,于是耐着性子,道:“你叫为师寻儿,现在你再叫一声来听听。”

宋白玉想了想,道:“一定是师父搞错了,弟子怎么可能会那样叫,太肉麻了。师父,我们回去罢,这里风凉。”

“”

逝以寻看着宋白玉转身而去的高大英挺的背影,一时无语凝噎。

直到宋白玉已经走远了,逝以寻才抬步追上,边走边大声道,“你明明就是那样叫的!”

一路上你追我赶唧唧歪歪不觉路很长,回到别院子里,又到了给宋白玉涂药的时候。

宋白玉贴紧了衣襟,一脸戒备地看着逝以寻。

逝以寻坐在床上,将他摁趴下,强行剥了他的衣衫,道:“哎呀,白玉还害羞不成?这些日也都是为师在给你上药,你放心,为师该看的都已经看光了也摸透了。”

说着,手就在宋白玉光裸的腰上揩油了一把,宋白玉顿时身体一僵,逝以寻一脸满意道,“但是怎么都看不厌烦,也摸不厌烦。白玉莫怕,现在为师要给你上药了。”

眼下宋白玉醒着的,和他睡着的时候上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还是醒着的时候比较让人兴奋。

逝以寻的指腹,轻抚着宋白玉的伤口,心里一阵柔软疼痛。她继续打笑,语气已然放柔软了许多,想转移宋白玉的注意力。

“若是白玉你觉得亏了,为师这里你也可以看可以摸回来。”

宋白玉一脸无奈道:“师父总是这样。”

“为师也只对你一人这样。”

涂好了药膏之后,逝以寻再轻轻给他穿上薄衫,让他侧身躺着。她爬下床草草洗漱了之后,再爬上来侧躺在里端,和宋白玉面对面。

看着他睁着双眼,感受着他的呼吸,听得到他的说话声,逝以寻就已经很圆满了。

宋白玉别开眼去,没有看逝以寻,却抬手为她掖了掖被角。他已经习惯逝以寻和他赖一张床了。

趁宋白玉一个不备,逝以寻贴着身就靠近了他的怀里,他顿了顿,无所适从,却没有推开她。

逝以寻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听得他胸腔里一声声紧凑的心跳,低低道:“白玉啊,为师猜,要下雨了。”

宋白玉问:“师父怎么知道。”

“因为为师冷。”即便是初夏,即便是裹在被窝里,她也还是觉得身骨发寒的冷。

宋白玉闻言,不自觉地将她收揽了过来,将逝以寻整个人都抱住,下巴蹭着她的发,轻声道:“师父快睡罢,有我在。”

那一刻,逝以寻像是受他蛊惑,竟真的心安地想要入睡。眼皮打架的时候,还不忘固执地说:“你还没有叫我寻儿”

睡意如潮水滚滚,在逝以寻以为她听不到宋白玉的回答的时候,刚刚想要放弃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一声嗓音淡淡,带着轻笑的话语:“寻儿寻儿”

宋白玉的伤在逝以寻的照料,和他自己非凡的自愈能力下,好得颇快,没过几天就开始结痂了。

但是皇宫这个地方,他似乎不怎么喜欢。

原本逝以寻以为,那天晚上被宋白玉不客气地说了一通之后,皇帝会少在他们俩面前出没,可是他现在却出入别院,一天比一天勤快,通常嘴角都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

可观倒是可观。

宋白玉就是不给这皇帝好脸色。似乎也是由于皇帝经常来的缘故,他后背的伤口,不但没有脱痂,反有往回走的趋势。这让逝以寻无比地担忧。

这一回,三人都在,逝以寻忍不住问了:“白玉啊,为何自从皇上来过之后,你的伤势没有明显的好转?”

宋白玉不咸不淡地看了皇帝一眼,道:“病人没有良好的心情。”

逝以寻也跟着看向皇帝。

皇帝也不尴尬,挑眉,笑了两声,道:“莫不是朕的到来给了道长太大的压力?”

宋白玉直接挑了一个尖锐的话题道:“正好今日皇上到来,贫道与师父两人打算这两日便离开,此次闲话算是向皇上告别。多谢皇上连日以来的关心。”

皇帝嘴角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看着逝以寻,问:“要走?”

逝以寻咳了两下,道:“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也罢”,皇帝叹了一句,“红颜知己难求。”

后来随意没有状态地闲聊了几句,皇帝起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复又停了下来,转身明媚如初,对宋白玉道,“这位道长,朕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谈的?逝以寻有点纳闷。

但是此话似乎正中宋白玉的意,宋白玉连犹豫都没有一下,将皇帝引进门道:“皇上请。”

两个男人进屋,房门一关,生生将某女隔绝在了外面。

逝以寻生怕出什么事,这皇帝的口味尚不明确,要是他留她不成,就改变主意留宋白玉了呢?以宋白玉的姿色,足够让他萌生邪恶的思想啊

于是逝以寻也毫不犹豫地躲在角落,听墙角。

“道长喜欢你师父?”

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忒直接。不过皇帝的这个问题,她喜欢。

她也想听听宋白玉是怎么回答的。

宋白玉依旧是那副平无波澜的声音:“关你什么事。”

“三纲五常,人伦长幼不可违,道长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关你什么事。”

皇帝顿了顿,继续道:“我母妃随父皇去之际,便想着为皇有诸多不由自主,不能主宰自己的感情,起码能够找到一个知己。”

“关你妈什么事。”

逝以寻捂嘴,在角落里险些要笑出声来。这徒儿真是可爱,她简直爱极了他对待别人的嚣张态度。

皇帝似乎有些挂不住了,道:“你师父,就是朕想要的那个知己。你们是师徒,不合适。你离开她,朕会给她全天下最好的。”

顿时,逝以寻想笑的心就笑不出来了,七上下的。

这破皇帝之前还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强人所难,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变卦了呢?

当即,宋白玉就冷笑了两声,道:“不合适也不会让给皇上。信不信明天贫道就会带她离开皇宫,再也不回来。”

“凡事不要做得这么绝。”皇帝压低了声音,似有些被宋白玉激怒了。

“她是我师父,与皇上没有半钱的关系。”

皇帝拂袖,开门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逝以寻蹲在墙角,久久没有动作。一朵桃花,就这样被宋白玉彻底给掐死了。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别人面前,居然这么拽,连对方是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在被宋白玉的霸气震撼之余,她还贼感动,虽然他没承认她是他喜欢的人,可她仅仅是他的师父,就足以让他这样维护了,如何能不感动!

差点就要感动得哭了。单恋中的姑娘,是很容易被满足的。

“师父。”可惜身后一道轻轻的声音,及时收住了某女的情绪。

不知何时,宋白玉在逝以寻身后蹲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逝以寻胡乱答:“哎呀,是白玉啊,为师饿了,你去给为师弄吃的来!”

“师父”宋白玉非但不去,反而贴近了些,缓缓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让某女怔愣当场。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别怪白玉,师父不能跟任何人走。”

逝以寻扭过头,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墨发散在月华衣衫上,一双眼睛,华光盈盈,风流缱绻。

逝以寻难以自持,一头栽进他的怀里,道:“除了白玉,为师谁也不跟。”

随后,宋白玉怎么也不肯领皇帝的情了,太医院送来的药膏,他一律不肯用。这一夜,逝以寻和宋白玉对峙在床上,他不肯脱衣,而她手里捧着药膏,说什么都要给他上药。

关键是还能趁机揩这徒儿一把油啊。

宋白玉面无表情,道:“师父不用麻烦了,弟子伤已好,不需要用这些药。”

逝以寻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没有好全,要多涂几次才能完全好,白玉乖,脱衣服。”

“他家的药,弟子不涂。”宋白玉斩钉截铁道。

这个他,不用说了,毫无悬念地是指皇帝。

逝以寻道:“白玉啊,你看不惯他,总不至于和药有仇罢?”

宋白玉很嫌弃地瞥了一眼逝以寻手里的药膏,一边嘴角一扬,透出几分邪气来,道:“谁知道他有没有趁机在这药里下什么慢性毒药。”

卧槽宋白玉和那什么皇帝,已经积怨这么深了吗?

但细细一想,不无道理。江湖上这种事情多得很,对积怨的人不得不防。

思及此,逝以寻一把丢了药膏,起身汲鞋,道:“白玉说得也是,为师太疏忽了。这样,你在这里等着,为师出宫一趟,去外面帮白玉买药回来。”

宋白玉想都不想就突然拽住了逝以寻的手臂。

逝以寻穿鞋的动作一顿,回头疑惑地看向他,他却别扭地移开脸,只留给她一个无限美好流畅的侧颜线条。薄唇一抿,道:“师父不要麻烦了,不涂药也没有什么。”

逝以寻严肃道:“白玉你这伤,是落在你身,痛在我心,不能大意。”

磨蹭了一阵,宋白玉别扭着执着,他不得已,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逝以寻见状,大惊。接下来如噩梦一样听他说:“师父,这是弟子自带的外伤药,若师父真要给弟子涂药,就涂这个罢。”

这怎么得了

她不是没受过宋白玉这药的苦头啊,也打心眼儿里期盼着,有朝一日他自己能够用上他自创的药,然后体会一下当初她不说穿的良苦用心。

可眼下,真要是将这药涂到宋白玉那么大片的伤口上,非得要他半条命不可。

“白玉啊,你是认真的么?”

“这个药应该也蛮有效果的,师父就用这个罢。”

见宋白玉说得诚恳,逝以寻也不好再推脱。只好捧起他的手背,抠了点儿那种药膏,在他的手背上试涂一下。

事实证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俗语是那么一个道理。

经过此次宋白玉亲自试药以后,他再也没有动不动就掏出自己的治伤药,来给她这个师父用。

再隔几天,宋白玉已经能够大幅度地做扩胸运动而丝毫不牵扯伤口,师徒俩便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准备晃悠着回蜀中之地。

好歹也该回去向慕涟微那个玉泱掌门报告一下进程。

不过到底是要多久之后才能抵达蜀中,一年半载,还是三年五载,这个说不准。

逝以寻已经征询过宋白玉的意见,师徒俩儿又不赶着去斩妖除魔,完全不必要赶路程,可以慢慢游历着回去。

宋白玉也是觉得,已经有好几个年头没有一起随逝以寻游历,故而答应得很干脆。

这让某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狼子野心,瞬间膨胀,期盼着师徒间充满浪漫气息又激情不断的美好旅程。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逝以寻一心扑在行程安排上。

有时候,因为想得太过兴奋激动,而在宋白玉面前露出了端倪。

每当这时,宋白玉便会双目微窄,定定地看着她,眼梢轻挑,似笑非笑地问:“师父又在想什么不光彩的事了?”

瞧瞧他说的不光彩的事他还真是了解她这个师父啊

逝以寻正在想,她和宋白玉出宫以后,是不是可以效仿一般的才子佳人那样,有空去游个湖。

湖中安静,他们俩就在画舫里独处孤男寡女,,那画舫化开的涟漪,像是荡漾在心中,刺激得很呐。

但她能这样跟他说嘛?

于是,逝以寻正色哆他一句:“为师计划行程,冥思苦想,费神得很,怎么会有时间想不光彩的事情,况且为师是那样的人吗?”

“嗯,不是。”宋白玉浅浅应了一句。

这一应,眉眼间依稀也有了笑意,丰神俊朗。霎时让逝以寻丢了魂儿去,鼻间也汹涌澎湃了起来。

以往,他很少这样,带着点点笑意,安宁地与她闲话。不注意还好,细细一看,就觉得非一般的杀伤力啊。

本来宋白玉正在看书,见状,丢了书就走过来,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让她往后仰,袖摆夹杂着清然的气息往她鼻间一扫而过,瞬间鼻槽里的热流奔腾不息啊

其实他不过来还好一点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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