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9章 术业有专攻(1 / 1)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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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她身后,环过手臂把张牙舞爪的她给捞起,脚尖轻巧地合上房门。

逝以寻还在咆哮,“你们有种今晚过了夜别跑唔”

紧接着,屋中又是乒乒乓乓了一阵,动静渐渐地小了下来。新房里的红烛,“嗤”地一下就熄灭了。

两人过了一个十分坎坷,但又十分有激情的洞房花烛夜。逝以寻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一晚上都没消停过。用逝以寻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条喂不饱的狼。

在般若界热闹了几日之后,仙客们都相继散了,般若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冷清。

不过自从逝以寻嫁到了这里来,身边日、日有重砚陪着,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闲暇时,她还跟着重砚一起上山,看那满山的花药。

逝以寻乃凤族,偶尔化原形给花药布云洒水之类的活计,她是主动揽上身。但那降落的雨水,却是从天界荒海那边引来般若界的,如此颇有些费心神。重砚平常不准她随便就化原形来布云招雨。

后来,听说,逝以寻怀孕了。

这天般若界照样阳光明媚,碧荇宫里的暖水池中,佛莲已经换成了盏盏九色莲。一盏莲九瓣颜色,在水中开成一片,十分的绚烂。

每日清晨来池中沐浴净身,是重砚的一个习惯。有时候,逝以寻心血来潮也会早起个一两回,伺候自家夫君早浴。

可近来一段时间,重砚沐浴完毕,还准备好了早膳以后,回到寝房一看,逝以寻还在睡。

刚开始他没在意,今次他回去的时候,发现逝以寻的脸色不大好,似有些梦魇,若有若无地蹙着眉头,让人看得心疼得紧。

重砚把逝以寻叫醒,她洗漱以后坐在饭桌前,看见早膳却没有胃口吃。照理说,她不是一个禁口的人,反而是相当的贪吃。

重砚眉头也没动一下,兀自拉过逝以寻的手腕探了一探。他乃药尊者,仙佛两界,在医药造诣上谁人能排在他前头。

然而他这次读脉,读得也忒久了一些,眼中神色变幻莫测,且一遍遍地重复,就像是个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的孩子。

逝以寻还不太清醒,眼神朦胧,瞅了瞅自家夫君一眼,惺忪道:“重砚啊,你是不是医术退步了?我就叫你晚上别太操累了吧,你以为我是在害你么”

然后她又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术业有专攻,你花多了时间去钻研房中术,自然医术上就会有所退步,以后”

“以后我不欺负你就是了。”重砚松了手,突然地笑了起来,冷淡的他一笑,熹微的晨光盈进了屋中,为他的银发淬了一层淡淡的光亮,直让逝以寻看得筷子叮咚一下掉在地上,然后心跳“噗通噗通”的,她觉得鼻子有些热

果然,过了这么多年,她对重砚还是一点招架力都没有啊

重砚温润的手指及时捏住了逝以寻的鼻子,另一手扶着她的头往后仰,还趁机丢了一粒裹着糖衣的药丸子进她口中,挑着眉梢道:“又有些上火?”

逝以寻直点头,笑痴痴地望着他:“是有些上火,有些上火”

用完早膳以后,逝以寻躺在长椅上眯着眼,很快便又觉睡意上涌。

正当她迷迷糊糊的时候,重砚冷不防的出现在她身旁,广袖长袍身量修长得很,手里正端着一碗药。那药香钻进了逝以寻的鼻子里,让她皱起了眉头,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张眼的时候看见重砚,仍是精神恹恹的,她往重砚身上蹭了蹭,伸手去抱他的腰,喃喃道:“你刚从药殿回来啊,身上这么大股药味儿”

重砚温润的手指轻轻抚了抚逝以寻的脸,矮身坐下,将一碗药送到她嘴边,道:“乖寻儿,来,把这药喝了。”

那药入口虽不苦,但有一股子怪味,逝以寻一吻就皱了眉,咕噜噜地咬紧牙关,就是不喝。

重砚眼梢抬了抬,也不逼迫她,便把碗收了回来,自个喝。

逝以寻酸牙道:“你得病啦,有事没事喝什么药?你自己喝也就是了,干嘛让我喝喂唔”

哪想趁着她说话的空当,重砚捏住了她的下巴便凑上来,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把那药汁一点点渡到她口中,一滴也不洒。

逝以寻这下又羞又恼,扒住重砚的头便在他唇上狠咬一口,霎时就咬破了他的唇角。

两相喘息着松开时,逝以寻看见他唇角上的那小破伤口,给他整个人添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她这才满意了些。

重砚拭了拭自己的唇,看见点点血迹,却声音放柔道:“你咬也咬了,就不许生气。”

逝以寻问:“你给我喝的什么?”

重砚抿唇笑了笑:“安胎的。”

“安胎”逝以寻缓慢地回味过来,愣愣地看着重砚,“你再说一遍?”

重砚一把捞过她,把她收紧在怀,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半低着的眼漾开柔和的笑意,道:“我们有孩子了。”

逝以寻整个人就是傻的,靠着重砚,忍不住拿手去摸自己的肚皮,然后就傻傻地笑了。整整一天,她都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养胎的日子,重砚对她是百依百顺,每天亲手熬煮吃的喝的哄着她吃喝。她很是飘飘然,觉得自己过的日子真是比神仙还快活。

想当初逝以寻母亲风月漫怀上她的时候用了千百年。

然而逝以寻此次却有些不一样,她肚子长得很快,没多久就挺起来了。

可继而逝以寻她就忧伤地发现,她竟然对毛过敏。

这一旦过敏了,重砚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物,想来大白在般若界还能有立足之地么?

尽管大白已经极力不让自己掉毛了。可它还是免不了要被送出般若界的厄运。

自从逝以寻怀了孩子后,每天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时时刻刻粘着重砚不放。

重砚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用她的话来说,她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跟在重砚身边,一来他能够好好儿地保护她母子,二来身边也多了一个可使唤的人。

这天重砚在药殿里炼药,逝以寻拎了小板凳带着小话本,去他旁边坐着,一边翻话本儿,一边嗑瓜子。

重砚回身过来就把她的瓜子碟取走了,道:“吃多了上火。”

逝以寻抬头,无辜地望着重砚:“不是我想吃,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

重砚好笑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柔声道:“你问问肚子里的孩子,看他还想吃什么。”

逝以寻便一样一样地数了起来:“烤鱼啊,九色莲的莲子啊,还有池塘里的那只老王,唔用来烧烤的话,配上婆罗树下埋藏的果酒最最合适”

她掀起眼皮,看见重砚已经在不动声色地捏药丸了,不由咽了咽口水,“的了”

那药丸很补,但是味道奇苦无比。

重砚看着她道:“那这个他还想吃吗?”

玄洛昀摇头:“不想了”

然后重砚转身,勾唇给那奇苦无比的药丸裹上一层厚厚的糖衣,两指夹着送到逝以寻嘴边,见逝以寻继续摇头,他眼帘垂了垂,神色柔和,轻声哄道:“乖,吃了,晚上我便把池塘里的千年王和九色莲的莲子拿来炖给你吃。但是果酒,需得化去酒力你才能喝,尝尝果味便可。”

番外未释篇

从父尊就教导我,仙魔不两立。天界天家人害死了我的母上,若有朝一日遇上天家人,定要为母报仇。

他硬要我发誓,否则就是不孝。

于是我发了一个狠毒的毒誓:若是我不能给母上报仇,就让我ns,孤独一生。

父尊他二话不说,先揍了我。

三万岁时,父尊赐给了我一个男人。

未婚夫叫阑休,是尾漂亮的青蛇。可惜与我不是一个品种。

于是我逃婚了。

阑休逮着了我,心伤地问,你为什么不与我成婚?

我如实道,也不是不愿,我产前抑郁。想我五彩一颗水琉璃与他一尾青蛇,我不想日后生出一颗青色的琉璃,亦或是一尾五彩的蛇,于后代万分不益。

阑休脸“刷”地黑了。

再于是,我逃到人界,千辛万苦地躲避阑休的围追堵截。

三万岁时,我逃婚至人界,遇上了道殊。

道殊是只会喷火的凤凰,实在忒不要脸,将我带回九重天欺辱压榨,让我在其n之下,一路忍辱负重摸爬滚打。

我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九重天的焱采宫外,面对一美仙子,道了一句:火神今日与仙子双修不得空,你改日排队再来。于是成功地搅黄了那厮的未婚妻。

不晓得是不是报应,为此我三次都嫁不出去。

父尊说,我一只五彩水琉璃,缺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我一直浑不在意。

当道殊牛叉闪闪地来魔界抢了我的婚,险些打残了我的未婚夫,还自作多情地在自个尾巴上拈了一支凤凰毛,要送与我定情时,我才发现,若道殊只是一只普通的火神火凤凰该多好啊。

只可惜他掉毛。

三万岁之前,我父尊就一直教导我,仙魔不两立。

其实我不大能明白,我们魔族与天界以忘川河为界,你立在这头,我立在那头,两两相望而不得,何来这不两立之说。

我向父尊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父尊冲着我怒骂了一声,胡扯!

忘川河岸,我时常坐在那里泡脚,泡得久了偶尔能看得见一两个天界的人自河对岸一飞而过。我便细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天界长得和我们魔族差不多,手是手脚是脚的,但就是面皮比我们魔族之人好看了许多。我们魔族是不是过于丑陋了些?

当然,这里用来比较的魔族之人不包括我和我父尊,还有我哥哥霄暝,不过他是长期的失踪人口,常年不归家。我们算是魔族长得最好看的,不可随便用来和天界作比较。

于是我又向父尊道出了胸中这一疑惑。

父尊又冲着我怒骂了一声,胡闹!

我父尊和别人的父尊不大一样,他是魔族的头头,身兼重任怠慢不得,更是几万年如一日地处理魔界大小琐事。

我看着就有些心疼。

好不容易我长到一万岁了,我才猛然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我们魔族整体市容虽比天界丑了个一两分,但也都是有爹有娘,家庭幸福日子和顺又美满。

而我,似乎只有父尊,没有母上。

于是我向我父尊提出了再一疑惑。

那时我才晓得,原来我母上早已经死了。是被天界害死的。

自那以后,父尊每日就会来和我叨嗑上一阵,无非是说天界有多么多么恶劣,天界有多么多么阴险狡诈卑鄙下流。

在和父尊的深刻会谈中,我对天界有了进一步了解。

每每会谈毕后,父尊就会让我发誓,若有朝一日遇上仙族天家之后,定不能手下留情,要替母报仇。

我叹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父尊就开始抹老泪,说我不孝。

我还当真不大晓得孝是什么。

但后来我还是依了父尊,对着他指天发了毒誓,若有朝一日碰上天家人,定要为母报仇。缘由是,父尊告诉我,我母上被天家人所害元神俱损,但却是为了保护我将全部灵力皆注入我体内,护得我平安降世而她自己魂飞魄散的。

难怪我不用修行就比一般魔类厉害出许多。竟是我继承了母上的灵力。

我想,既然母上能如此慷慨地对我,我自然是应当替她报仇的。我这个人,向来不发毒誓,一旦发毒誓那就不是一般的毒。

我对父尊发了个狠毒的毒誓说,若是我不能给母上报仇,就让我ns孤独一生。所以为母报仇,我定要说到做到。我们魔族也要讲信用。

父尊听后,先揍了我一顿。随后堂而皇之地赐给了我一把玄冰寒刀,说是让我留着日后专给母上报仇杀仙族天家人所用。

天家人性属火,这玄冰寒刀对准他们的元神一戳下去,他们必定受不下来。莫说是性属火的仙族受不来,这玩意儿就算是随随便便对着我们魔族的人戳一下,魔族怕是也鲜少有谁能受得住。

我思忖着玄冰寒刀如何也集了父尊几万年的修为方才炼制而成的,就算不用来替母上报仇也可以做他用珍贵得很,比如用来削削水果就尤为方便。于是我收了起来。

在我两万岁时,我才晓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听父尊说,当年我本该在母上的肚子里养五百年才降生,可后来只长了一百多年就被迫来到这个世上。

父尊悲痛地告诉我,我有些残疾。

我上下来回寻视了自己一番,头脑灵活手脚麻利,并未发现何处有残疾。

父尊道,我因为提早四百年降生的缘故,缺了一颗心。

彼时我只摸了摸自个的心窝子,委实没感受到自己有心跳。怎的以往我没发现,原来我还是个活生生的缺陷儿。

我时常以此要挟父尊,母上人已不在,我又是个残疾人,他得对我好点儿。

父尊便哀叹,一只五彩水琉璃,却少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怎么就养了我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但叹归叹,父尊待我还是千个万个的好。在我两万岁生辰那天,他居然送了我一份让我不能承受之重的大礼。

他送了我一个男人。说是要给我养着当童养婿。

童养婿叫阑休,是尾青蛇。还真莫说,在魔界他的面皮除了我与父尊之外,生得算是数一数二好看的了。后来阑休果真不负我望,被我父尊养成了魔界风靡万千魔族少女妇女老女的美男子。性格温润如玉又待我温柔体贴。

特别是待他和我的婚讯自魔族传开来之后,我们魔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女性低靡时期。

在我三万岁时,父尊说让我和阑休成婚。

我觉得,为了我的下一代着想,找阑休这么个生得好看的青蛇做夫君委实划算但转眼一念,若我真与阑休成了婚,我一颗琉璃珠子他一尾青蛇,我们能生出个什么家伙来?

莫不是还要生出一颗青色的琉璃,亦或是一尾五彩的蛇?我久久思索未果,又觉那种结果实为可怖。

于是我终是如魔界其他女子嫁人那般,得了婚前恐惧症加忧郁症。终于在成婚当日,我脱下大红嫁衣摘下繁杂发饰,偷偷逃出了魔界。

三万岁时,我逃婚到人界,遇上了道殊。

由于我手腕上戴着父尊特意为我打造的一条用于收敛一身气息,和锁住母上留与我莫大灵力的玉链子,我可以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走在人间热闹的街道上。

不过就是链子的缘故,身体比在魔界时缩小了近一倍。

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这前脚一出魔界,后脚就有魔族的人来追我了。但既然收敛了气息,此刻身形又变小了,就算是我往我们魔界出来追我的小魔身边招摇路过,他们也定认不得我。

还有这身子一缩小带来的另一个好处便是,我走到一家包子店时,蒸包子的蒸笼恰恰能挡住我的身体,我只需将胳膊伸进蒸笼里便能摸一两个包子出来。

若非肚中羞涩,我一般不会干这种事儿。

然而我只食了两三个肉包,预备再往蒸笼里摸一个时,头顶上方冷不防冒出一个清清润润的声音,害得我胳膊一僵:“流锦竟还未食饱么,莫要撑坏了才是。”

我仰头一看,却见阑休颀长的身体上挂着一件墨绿袍子,长发垂下,正低着头拿他那双含笑的眸子睨着我,连嘴角亦噙着一抹淡笑。

我伸回了胳膊,掌心兀自在身上无趣地搓了搓,颓然道:“你怎么找到我的?”阑休是条跟屁蛇,我早该有见识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亲自出来抓我了。

回去还得跟他继续成婚。

阑休眯了眯眼,浅浅笑道:“为夫与流锦心有灵犀,自然能寻得到。”

我不得不承认,阑休是尾懂品味的青蛇,即使在我面前耍流氓厚脸皮,也搞得一派如斯高雅。于是我不满地哆了他一声,道:“你莫要乱叫,我还未嫁给你。”

结果阑休不顾我无言的挣扎与反抗,弯身将我抱了起来。我动了动,他却抱得更紧。只听他云淡风轻道:“走罢,回去继续成婚。”

恰逢此时,包子店内一位客人豪迈地叫了一声:“店家,给我来一叠包子!”

店家乐呵呵应道:“好咧!”

我霎时来了灵感,揪着阑休胸前的衣裳,道:“我饿了,要吃包子。”

阑休愣了愣,挑起唇角:“将将不是才吃了三个么。”

“老子又饿了。”

阑休不理会我的要求,径直就边走边道:“回去再吃。”

我当下急中生智,对着他喊了一声:“爹!我要吃包子!”

后来在我大声连喊了三声“爹”之后,阑休僵硬着嘴角,带着我在包子店里的一张桌前坐了下来,给我点了两大碟子包子。

我吃得肾都要撑爆了。

罢后,阑休仍旧是一脸淡笑地问我:“这回流锦食饱了吗?”

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了摆,豪气道:“老板,你这肉包子怎么这么不填肚子,再给我来三碟!”

我哪敢说饱,我一饱就得回魔界了。

阑休挑了挑眉,道:“你就那么不愿与我成婚?”

我想了想,老实道:“也不是不愿,我产前抑郁。”

“产前抑郁你都还没有你抑郁个什么?”他捏着额角问。

我抓起一个肉包递到阑休嘴巴边,道:“我们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换一个话题罢。来先吃个包子。”

阑休抿了抿唇,道:“我不吃包子。”

我将包子往他唇上塞了塞,道:“你不吃就是不爱我。”

阑休似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握着我的手腕让我喂他,果真张口便在包子上咬了一下。下一刻,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他变了颜色。

阑休身体动弹不得,蹙着眉头,道:“流锦你做了什么?”

我离了长凳,拍了拍衣裳,道:“我给你的包子捏了个缚身决,不过不是什么大的术法,一刻功夫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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