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楹月跟萧晏不对付,宫里的姑娘们也不喜她,楹月越发觉得憋屈了,又不想得罪长公主,萧晏给了请柬还是得去。时间久了这些姑娘却觉得她好欺负,不把楹月放在眼里,冷言冷语。楹月玩了一会儿就要去皇后宫里,这些姑娘又觉得她脾气大,不把萧晏放在眼里,对她也越来越有意见。
矛盾越来越多,终有一天发作,这天也差不多是深秋初冬了。
众姑娘把楹月赶上了宫里的荷香池,只往下看一眼,下面就是池塘,池塘里只有几支破败的荷花叶。这些姑娘想动手,楹月只一招就把其中一个姑娘掀翻在地,众人见状都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在做些什么。楹月见他们被唬住了,迈开脚就要走。谁知萧晏反倒过激,被吓到了,上前把没有防备的楹月推到湖里。
这下边上的姑娘更怕了,纷纷大叫退后。萧晏上前见楹月在池塘里扑腾,然后没有了动静,浮在河上一点动静都没了。萧晏向后一跳,吓坏了。看到身后的那些姑娘,有些木讷,随后手指颤抖的指向旁边的太监。
“把他们都抓起来。”太监也吓坏了,随后跑出来一个穿红衣的公公,了解到发生什么事后,喊了几个太监把这些姑娘抓起来。
此时的功夫,楹月已经随着河水往下游漂去了。
楹月开始害怕极了在河上扑腾,但是脑子里响起文照对她说过的话。
原来文照自上次落水以后,文相便要他学习凫水,一来锻炼一下身体,二来防止类似事情再发生。文相爱子,文启做出那些事他不是不知,但是他不能杀掉自己的二儿子,只能给他一些惩罚,所以希望给文照一些自保的能力。
文照练习凫水,跟楹月谈过一些经历,只道在水面扑腾的越狠,坠河就越厉害,因此要保持自己的鼻口始终在河面之上,而且不扑腾的话人还会浮起。
此时楹月顾不得河里冰凉,身体放空,努力仰头,漂了几米以后居然适应了。楹月不敢动,只能任她漂着,一直漂到下游。
楹月的运气真的好,顺着河一直漂到私塾,也正巧私塾里的人现在愿意在深秋天里出来活动筋骨。文照萧景清一行人正在河边透气,看着从河上漂下来的人有些惊讶,文照是学过凫水的,看到有人,不管人的死活便跳下水。楹月听到有人往这边游来,偏过头,看到文照的那一刻,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与湖水融为一体。文照拖着楹月回到岸边,自己也筋疲力尽。但是还抱着楹月,楹月此时不知为何说不出来话,只能看着他,眼里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曲霄过来脱掉外衣披在楹月的身上,萧景清看到楹月也吓坏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文照抱着楹月就离开了众人视线。最后一致决定先去曲府,曲府里既有曲霄的衣服可以换给文照,楹月自己也留了衣服。
宫里出的事瞒不过皇后,萧晏直奔公主府跟母亲哭诉。萧晏一进门就跪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也不知情,乍一下吓坏了,连忙站起来,想去拉萧晏起来,萧晏不肯,语气急切。
“母亲救我!”
长公主的手悬在空中,萧晏还抓着长公主的裙摆。
“我把苏楹月推水里去了。”萧晏的脸上都是泪水,此刻又抱着长公主的小腿不松手。
长公主只觉五雷轰顶,一个巴掌就打过去。
“混账”一声叱喝让萧晏更怕了。
“一天到晚给你哥哥生事。”长公主此时气急败坏。
“沉香,你去宫里打听打听,苏楹月怎么样了,到底死没死。”长公主转过头吸了一口气,语气还是那般沉稳。
“是”说罢一位老妇匆匆出了门。
这时萧何却回来了,看到跪倒在地的萧晏,心里有了底。
“母亲”萧何开口,长公主转过头。
“你看看这丫头,一天到晚给你惹事,上次丢剑的鬼主意也是拿来哄你的,如今又给你惹了人命官司。我看你还惯着她。”长公主极其愤怒,还摔了个茶杯。
“母亲放心,那姑娘已经被救走了。”
长公主脸上的愠色才消了消。
“那姑娘顺着河水下漂,恰巧漂到私塾,文家的大儿子会凫水,救上来的时候是活的。”萧何继续开口。
“你该感谢这姑娘命大。”说罢又揪了萧晏的耳朵,萧晏又是哭哭啼啼的,捂住耳朵哀嚎。
皇后这边听说萧晏犯了事,也帮她瞒下。那宫里的姑娘,施了威压,不让他们到处乱说。这些姑娘怕给自己家族带来麻烦,也都缄默不语。
可怜文照与楹月,在房里躺了十几天,回来都有些受寒。长公主那边送了些礼,楹月一开始就对萧晏受罚这种事不抱希望,自从得了这一遭,也有理由拒绝长公主与皇后那边的邀约了,好不痛快。逢年过节送点礼也就可以了,见面就可以免了。
转眼已是冬天了,盛京下了场雪,雪落的平静,楹月在屋子里抱个火炉看着,又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于是想出去玩,可惜林姨看得紧,隆冬腊月的不许她出门,把她穿的跟个吉娃娃似的放在火炉前当吉祥物。
楹月撅个嘴,对林姨有意见,林姨也不生气,把火上熬的糖端下来,用两根牙签搅了一坨麦芽糖来哄她,楹月赌气不吃,一个人坐那一言不发生闷气。自从楹月小时跑出去那一遭以后,她就不太敢不经林姨允许出门了,怕她担心。林姨也看透她的心思,想着她一个人坐着也着急,放下麦芽糖叹了口气,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放她出去找曲霄。
楹月一听太开心了,虽然不是很想找曲霄玩,但是从曲霄哪里出门去找文照就方便太多了。林姨还会以为她在曲霄哪里玩。
所以楹月马上一口答应,蹦蹦跳跳的便要出门。林姨无奈,一把又把孩子的衣袖拿着,在她的手里塞了个手炉才放她出门。一想到这孩子马上十六了,该给她找个夫婿管着才行。看着孩子出了门又转过头,喝了口水在大堂里沉思。
而楹月却上了马车无忧无虑,马车在冬日里极慢,因为地上滑,她那急切的性子只能在车里干着急。所幸马车终于在曲府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