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时令仪只听得时白露絮絮叨叨念了一句,方才还兴致勃勃的脸色,如今只剩萎靡不振四个大字,下意识便问:“怎么了嫡姐?”
时白露回眸看了她一眼,也不避讳,冲她竖起了中指。
于是,时令仪懂了。
“唉。”
“唉。”
两人异口同声叹了口气,又互相对视一眼。
开工了。
初秋的风已有些许凉意,时白露拢着外衫,顶着肃杀的目光,伸手将鬓边发丝捋至耳后,冲高坐马上悠悠而来君和宜见礼。
百般娇柔的嗓音盈盈便说:“白露见过太子殿下,白露属实第一回来此,尚是不熟悉着,听闻殿下文武双全,狩猎这种小事定然不在话下,不知可否领白露一道呢?”
君和宜:“说人话。”
时白露:“我,菜鸡,求带。”
君和宜盯着“扑通”一下跪下来的时白露,明明说的是“求”,偏偏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散发的全是“理直气壮”四个字。
他一拽缰绳稳住马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是跟着宁王来的嘛,让他带。”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时白露在心里啐了一口,提起裙摆起身“噔噔噔”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小腿,满面谄媚的笑意:“那多不好啊,我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腿部挂件嘛,当然要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啦。”
“哦。”
君和宜凉凉接了一句,目光在刚下马车的君和垣身上顿了一秒,才看向抱着他腿的时白露。
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满头青丝盘做朝云近香髻,只配一根简单的累丝珠钗,没有多余旁的配饰,既干净又利落。
沉吟一会儿,他动了动腿:“你先放开。”
时白露:“不放。”
“那你跟着宁王狩猎。”
“放开了放开了。”
时白露边说边放开双手,像是投降一样退了几步,高举着双手,活像是个被抓的逃犯,一脸期冀的望着君和宜。
君和宜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把手放下来。”
时白露依言放下手,下一秒便听到他自喉间低低发出的一声:“丑。”
时白露: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她虽说比不上时令仪那般步履轻踏间千娇百媚,柳叶眉蹙时我见犹怜,但她却也算得上娇俏明媚,尤其她对着镜子仔细瞧过她的这双眼睛,似杏眼又似桃花眼,极为特别。
就这君和宜还能说她丑,肯定是眼瞎。
似乎看出时白露的不快,君和宜稍稍放轻了语气:“会骑马吗?”
时白露被问的一噎,张开嘴无声哑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答:“不太会……”
君和宜:“……”
“不会就不会,还不太会。”君和宜嗤笑了一声,抬手一扯缰绳便要离开。
时白露惊的瞪大了眼,连忙就去抱他腿,“殿下殿下!”
任务时间只有两小时,根本没有耽搁的机会,她必须时时刻刻跟着君和宜才行。
不然任务不成饿死了,她他娘的就得再重来一遍。
时白露抱的动作迅速,君和宜毫无预料,条件反射便夹紧了马腹,一面拽紧缰绳一面朝时白露看去。
马儿被这么一夹,立刻低鸣起来,扬着马蹄摇头摆尾朝站在一旁的时白露撞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时白露尚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已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