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霄哥,检查结果出来了。”王世祖说道。
“啥情况?”坐在金杯副座的张云霄忐忑不安的问道。
“是这样的”王世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草,你说半天,那意思最少还得花十好几万呗?草,回来再说。”张云霄一听又是要花钱的事,脑袋大。
“那行,回来再说。”王世祖回道。
王占水、李万三和苗圃三个人打了一个车,在车三个人没有说一句话,苗圃知道自己给他们添了个烦,稚气的脸,看去很懂事,让人顿生怜悯。
晚。
金镖公司张云霄、彪子、郝杰、小李子、张海涛、王世祖、王占水和李万三齐聚一起,个个愁云密布。
“这酒咋越喝越苦呢?”张云霄抿了一小口,说道。
“公司账面不到30万,这武装押运的活不行先缓缓。”彪子想了又想,终于开口了。
“”张云霄没表态,不停的抽着廉价的大前门,味道呛人,几天来双眼充血,布满血丝,看去一下子苍老不少。
“霄哥,盛世辉煌装修得快差不多了,是不是弄个开业典礼?圈点钱呗!”小李子舔了舔嘴唇子说道。
“圈钱?我们在西郊区,掐指一算,也不超过10个朋友,摆一桌还坐不满,能收多少份子钱啊?还不够酒钱的,劳什么神啊!”张云霄觉得不太合适,挺无奈的说道。
“”大家无语。
“武装押运弄三个车,加一些n装具,预算是多少啊?”张云霄问道。
“70万。”彪子报了一个数。
“我们现在是李伯伯化疗加治疗每月得1万,苗圃看病少则10多万,杨治好还不知道多少这钱太紧张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公司该黄了。这样,任大寿让我们帮着看沙石场,这是一个好事,算是我们辈子积的德,去10个人,工资人家开,我们主要是看场子,不要发生乱七糟的事。每年能给点,说是50万,张海涛带9个人去,平时我们天天给大名公司去沙石场拉沙石料,有个什么事相互照应。现在看来,钱肯定是不够花,我厚着脸皮找任大寿拉点饥荒。武装押运的事,这个月得搞起来,盛世辉煌那歌舞厅小李子抓点紧,从南方弄点技师,先运作起来,多少有点收入。大名每个月那儿还能挣点零花钱,这样有个两年三年估计这饥荒能补。苗圃看病王占水帮着跑跑,既然捡回来了,再撵走那不合适。郝杰带大名车队,拉沙石料,占水和万三帮彪子把保安公司弄弄,这段时间,我跑跑银行,看看能不能打开市场。”张云霄进行了明确分工。
一顿小酒,大家喝得都很苦,象征性的喝了两杯散了。
张云霄早早的床睡了,浑身酸痛,但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闪现的总是钱钱钱!
这个操蛋的社会里,钱,他能救人,也能困死人!
有钱,挥金如土,豪宅、豪车无数。
没钱,把人逼疯,困苦、哀怨不断。
任大寿把张云霄拉进自己的圈子,并不是让张云霄做自己的小弟,而确实是不容忍韩磊在自己与聂爷之间埋个雷。
韩磊、周顺被挤出沙石场,任大寿也没亏待他,真给了他一个饺子馆,另拿不少钱,这样韩磊、周顺也没话说。
但是,韩磊、周顺他们被挤出沙石场,这意味着韩磊、周顺和老四他们身后的许多人没有回扣的收入了,这等于断了人家发财之路,这一点韩磊、周顺、老四他们自然不会善罢干休,特别是老四作为横行沙石行业多年的地头蛇,脸也没面子,挣钱越来越困难了。
一周之后老四出院。
“四哥,注意了啊,大名车队已经开始主道了。”周顺坐在一辆破捷达车副驾,把车停在沙石场河道出口,贼眉鼠眼的,正密切关注大名车队的动向。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撤,别让人家看见了。”老四冲着对讲机喊道。
“行,我知道了。”
另一头。
“嗡嗡嗡”
大名车队满载着沙石料,排着长龙,从沙石场干涸的河床往费劲的蠕动,排气管子喷出浓浓的黑烟。
带车的郝杰坐在第一辆拉沙石料的大车里,在车队间和车尾各有一名保安压车,三个点时刻相互联系。
“张师傅,听说你开大车快20年了,那技术肯定没问题。”郝杰一看刚开始车速非常慢,跟头车的张师傅聊了起来。
“还行吧!开大车也是一个熟练活,手多了,行。”张师傅一边双手把着舵,一边回道。
“咱们了河堤靠边先编个队,等等后面的车,一块往回走,路要是有个什么情况相互还能照应。”郝杰说道。
“那是必须的,必须编队,咱们这不是编号了吗,1到20的编号,是起这个作用,大车最忌讳的是相互超车,一辆重车最少也有50多吨,最重的能达70多吨百吨,这一个大家伙,相互超车,只要前面有个情况,那车绝对刹不住,所以必须编队。”张师傅很有经验,把他放在头车的位置,主要是压住车速。
十分钟之后,大名车队河堤的公路主道重新进行编队,一辆接着一辆,首尾相接,形成一条长龙。
“走了,后面跟紧了。”郝杰一挥手,了副驾,喊了一嗓子。
“嗡嗡嗡”
随即20辆大东风,再次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开始慢慢起步,每辆车装的沙石料都超过槽梆,形成一个个小山,大车的钢板弹簧被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到了承受的极限。
随即,车队开始慢慢提速。
主道是一条双向两车道,一般情况下,往沙石场方向而来的基本是空车,而往西郊区方向而去的基本都是满载车。
“呼呼呼”
在并不宽敞的公路,当两辆大车相向而遇的会车之际,呼呼的声音会传来,习惯了的老司机都能习以为常,新手开始还真有点害怕。
“还有4公里,车队到二道拐了啊,第一组出发!”老四冲着对讲机喊了一嗓子。
“嗡嗡嗡”
在远处埋伏的老四车队足有50辆,清一色的前四后的大货车,还都是空车,开始追赶大名车队。
三分钟之后,老四发出第二道指令,“第二组,出发。”
“嗡嗡嗡”
相向而行的几十辆大货车开始启动。
“草泥马,咋这么多的车啊!还都是空车,跟不花钱似的,瞎跑什么呀!”老张一边要注意对面来的大车,还得躲闪后面而来的超车车辆,挺烦躁的骂了一句。
带车经验不多的郝杰,心头一紧,问道:“谁的车队啊”
老张一边努力的控制着满载的大货车,一边朝着观后镜看了一眼,回道:“不清楚,没编队!”
“注意了,两个车队提速,在二道拐会车,只冲击对方的头车。注意了,会车时向道两边挤一挤大名车队,给队友留出会车空间。”老四趴在二道拐方的铁道碎石斜坡,注视着眼皮底下公路来回穿梭的大车,小声的冲对讲机喊道。
“明白!”对方回道。
“嗡嗡嗡”
一分钟之后,一辆大车接着一辆奔向视线极差的二道拐,不断的提速、会车、错车,如同蜂巢受到攻击之后,倾巢出动,来回穿梭,形成一个混乱的局面。
阵阵轰鸣声传来,特别是相会车的那一个瞬间,更是让人头皮酥麻。
“呼”
一辆辆大车冲击着大名车队的头车,擦着车身而过。
“哎呀握草,有这样开车的吗?”老张破口骂大骂。
“呼”
紧接着又一辆大车擦车而过。
“草泥马,不要命了?”老张稍微朝道边一打舵,让开超车的货车。
“咣当”
“轰隆隆”
先是观后镜刮掉,紧接着右侧传来一声巨响,车身与桥墩子擦出火花,车身剧烈抖动,沙子甩出去不少。
老张死死的把着方向舵,尽力控制不让车身严重倾斜,因为是重车,只要发生倾斜,带着巨大的惯性会出现侧翻,后果不是被砸死,是被沙子活埋。
“呼呼呼”
接着三辆车一个接一个的挤压老张的大货车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过。
“嘭”
“咣当”
老张躲闪不及,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向右一打舵,道边的一棵十来年的老杨树瞬间被撞断。
“哎呀握草”郝杰嗷嗷的叫了一嗓子,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由于满载的大货车重量太大,大货车撞倒一棵大杨树之后并没有减速多少,毫不犹豫的骑着被撞断的大杨树高速向下坡冲去。
撞树后的大货车,前挡风玻璃碎落,驾驶室变形,车身剧烈抖动,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听使唤的向下坡扎去。
老张下意识的猛踩了一脚刹车,刹车失灵。
公路的右侧下面是断崖式的干涸河床,足有50多米深,栽满大杨树,遮挡着深不见底的河床。
此时,一辆接一辆大货车不断的擦着老张的大货车再次超车。
“马拉个币的,攻击珍珠港啊!”坐在副座的郝杰,右手死死的抓住安全柄,手心捏出汗来,粗鲁的骂了一句。
老张已经没敢出声,努力控制住大货车。
但是,车速越来越快。
“呼呼呼”
前驾驶室已经面目全非,呼呼的直往里灌风,老张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大货车遭受第一次撞击之后,车身抖动得非常厉害,大货车已经无法控制。
“噼里啪啦”
大货车剐倒第一棵大杨树不到两秒,再次连续撞到道边的几棵大杨树,发出鞭炮声。
“嘭”
当大货车撞断断崖边最后一棵老杨树时,大货车骑着老杨树,缓缓的向断崖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