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沙石场。
“小王,小王,你死哪儿去了?”
李万三站在临时办公室门口,扯着嗓子喊到。
“刚洗个头,啥事啊,李哥?”小王从用集装箱改装成的临时房子后面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不停的甩着湿呼呼的稀疏的头发。
“你瞅瞅你,哎哟握草,你那两根毛,天天洗,越洗越少,你海涛哥呢?”李万三挺着急的问道。
“不是说回家几天,家里有点事吗?咋的?”
“赶紧的把你那几根毛收拾收拾,咱们回公司一趟,海涛都联系不了。”李万三挺着急的说道。
李万三昨给张海涛打电话没打通,今天一大早又没打通,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李万三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张海涛说是回家三天,回家看看回来,没想到三天了还没回来。
1小时之后,金镖公司。
“咋联系不呢?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张云霄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还是关机,挺纳闷的问道。
李万三有点忐忑的回道:“走之前,海涛的电话明显平时多,估计是有什么事,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咱们现在走几点才能到?能找到他家吗?”张云霄有点着急的问道。
“说不准,道有点不好走。说是在东坡乡杨家庄,我也只去过一次,到地时天已经黑了,还有一段山路,岔路口较多,道记得不太清楚,开导航呗。”李万三回应道。
“草她爹的,既然联系不,一定有问题,走,车。”张云霄风急火燎的说道。
捷达出了西郊区后,一直向西开,30公里之后宽阔的柏油路变得越来越窄,两边山体陡峭险峻,如刀削斧劈一般,给人一种压迫感。
各半山腰还能看到前几年大开挖留下的各个小煤窑,有的山体遍体鳞伤,树木稀少,深秋显得更加明显,生态恢复也较迟缓,的山体随处可见。
长期重型拉煤车的碾压,柏油路面已经龟裂,有的已经起壳,不时能够看到一些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人正在对马路维修作业,捷达车也只能走走停停。
道路两旁时不时的出现一些用石头垒墙、用石片当瓦的低矮的石头房子,这是山沟里当地农民因地制宜盖的房子。
日头高悬,捷达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到了东乡,捷达车被颠得快散架了。
“草,这大山深处还有一栋高大建筑啊,够气派的,谁这么有钱,挺牛的啊,!”突然山回路转,一栋六层建筑的房子出现在眼前,李万三一惊一诈的嚎了一嗓子。
“万三,啥眼神啊,那房顶是不写着东乡人民政府吗,红旗随风漫卷的。”张云霄睁开迷瞪的双眼,回了一句。
“道两边都是低矮的小石头房子,房顶还着蒿草,衙门是牛。”
“哎呀握草,尽什么呀,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还有多远?”张云霄挺烦躁的说道。
“看导航估计还有五公里,后面的道更不好走了,都是石子山路。”
“行了,注意开车,这山路够陡峭的。”
半小时之后,捷达停滞,到了杨家庄,到了村口,回头看去一条山沟稀稀拉拉的分布着几十户人家。此时,一个干瘦如柴的老大爷赶着一群羊路过,石子路到处是羊粪球。
“老大爷,哪家是张海涛的家?”张云霄下了车,递了一根烟过去,本想给点着的,那位老大爷看了看,闻了闻没舍得抽,架在耳根子。
老大爷一听口音是外乡人,变得警觉起来,浑浊的双眼泛着惊,说道:“找海涛有事?”
“呵呵,没啥事,我们是同事,过来看看他。”张云霄嘿嘿一乐说道。
老大爷手持羊鞭,指着前面的低矮平房说道:“那一家,门前有一棵大柿子树是。”
张云霄道谢之后,又把那辆捷向前开了300米左右,停在那棵大柿子树下。
站在低矮石板房前,看着低矮的石头房子,人字型的房顶,四周用石头垒墙,房顶是大石片,几扇窗户非常突然间张云霄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小石片房不远处却有一栋外贴瓷砖两层小洋楼,院墙是用红砖垒成,漆红的大门非常炸眼,门斗修得也非常讲究,一看是一个有钱的人家。
小石头房子门口有一群柴鸡在刨食,一只大红冠子红外衣的大公鸡,昂首挺胸,扯着嗓时不时的鸣叫,身后妻妾成群,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一看,对那些不知深浅胆敢挑战权威的小公鸡,总是被这只大公鸡飞起一脚踹开。
小石头房子的柴门半掩着,听到门外的动静,一只黄毛犬吠了起来,张云霄走到柴门口,喊了一声,“张伯伯,海涛在家吗?”
过了几秒钟,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向院走来,“去,去,去,来客人了,别叫了。”
那位妇rn约60多数,先是朝着那只黄毛犬训斥了一顿,通人性的黄毛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摇头晃脑的跟在主人后面。
“你们找谁?我是张海涛的老娘。”张妈妈有点惊恐的问道。
“大娘,我们是张海涛的同事,这是我们的张经理,是来看张海涛的。”李万三介绍道。
“哎哟妈呀,原来是海涛的领导来了,来来,里面坐。”张妈妈一脸的惊喜,闪着泪光,打开小院柴门。
张云霄听到李万三的简介,抿嘴一笑。
张云霄与李万三进了小院,院子不大,典型的四合院风格,只不过是那种缩小版的,正房和东西厢房都齐全,只不过矮了不少,高度估计刚好2米多一点。
进了屋,透光性不太好,明显有点昏暗。
张妈妈拿出两个小板凳来,用袖子抹了一把灰尘,说道:“你们随便坐,城里人,到我们山沟不习惯吧,我给你们倒杯水去。”
房子确实不大,还烧着土暖气,也是房屋间有一个小炉,炉火烧得通红,一根铝制烟囱七拐拐的通向室外,冒着黑烟,但室内还挺暖和。
说完,张妈妈拿出两个玻璃杯,放了点茶叶,直接从架在煤炉的烧水壶里给大家倒水。
“张妈妈,咋你们一个人在家啊?”张云霄双手捧着玻璃杯问道。
“唉,别提了,老头子天还没亮出去了,给海涛送饭去了,这儿也没通公交车,只能起个早,估计下午回来了,晚他姐夫送饭。”张妈妈苍桑的脸布满深深的皱纹,说起话来似乎内心很焦虑。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海涛的电话这几天老是打不通!”张云霄焦急的问道。
“张张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张妈妈一时想不起来。
“张经理。”李万三补充道。
“对,对,张经理啊,这海涛被人打了,老头子急得血压又来了,每天早早出去送饭,下午才能回来,我一个老婆子也没办法,只有看着家,帮不忙。”说着说着张妈妈眼角噙着泪水。
“怎么被打了呢?”张云霄一听火了,攥起双拳,牙根直痒痒,强压怒火接着问道:“怎么回事?张妈妈你说,我替你们主持公道。”
张妈妈看了看,摇了摇头,无助的眼神带着惊恐,咽了咽口水说道:“都怪那老头子,早说不让弄大棚,非要弄个大棚,弄出事来了”大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原来,杨家庄地无三尺平,土地非常精贵。
三年前,也是张海涛在部队服役第三年,张伯伯千辛万苦,在这乱石堆里的山沟里平了一块不到一亩的地,当时想盖个大棚,地块有点用自家山里五棵大柿子树与邻居杨大成换了两分地,凑成一亩地,盖了一个大棚,种草莓。
前两年没有种植技术,产量不去,经济效益不好,也没赚什么钱,今年草莓长势喜人,挂满了草莓,眼看快要成熟了,杨大成眼红了,反悔了,非要把那两分地要回去,张伯伯一想,那两分地也是乱石堆,自己一锹一揪的平整,又从外面拉土才填平的,不同意还给杨大成张海涛被张伯伯一个电话招了回来没成想当天与杨大成发生矛盾人家人多势众整个山沟大部分都是姓杨的村支书村主任村治保主任都是姓杨的年年换届选举都是姓杨的轮流坐桩势力大得很。
杨大成是村治保主任,村委会成员也都是姓杨的,张伯伯无处说理,打也打不过,张海涛虽然是退伍兵,可是胆子再说了,这个山沟姓张的只有他们一家,还是爷辈逃乱来到这杨家庄的,可想而知,张家绝对不是杨家对手。
“这还有王法吗?”张云霄气愤的说道。
“唉,这山沟里,山高皇帝远哪有什么王法?都是姓杨的天下,杨大成哥儿三个,杨大成是村治保主任,杨满成是副乡长,杨建成是乡领导的一个司机,我们可惹不起,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我给你们做饭去,吃过午饭你们回去吧,别再让他们给打了,我可赔不起啊!”张妈妈起身要去做饭。
“别了,张妈妈,我们车带的有熟食,您给我们煮碗面条行。”张云霄连忙说道。
“那哪行啊,海涛的领导来了,我得好好招待,我给老头子打个电话,让他割两斤猪肉,买条鱼,让他早点回来,逮只大公鸡,那只大公鸡五年了,挨刀的,弄得母鸡都不下蛋,留着也没用。”
张妈妈说完,在一个神柜放着一个座机,用一块红布盖着,掀开红布,找了半天,才把电话打了出去。
“喂,死老头子,怎么样了,快点回来,海涛的领导来了,那个”
张云霄一把抢过电话说道“张伯伯我是张云霄我们一会儿走别麻烦了”
“唉你们领导是好吃碗面条太不像话了我也逮不着那只大公鸡要不你们帮我逮住我弄点苞米把他引过来挨刀的大公鸡,我早想宰了它,它太能祸害了,弄得20多只老母鸡没有一个下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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