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确实拿不出像样的饭菜来招待云霄和万三两个人,煮了几碗面条,张云霄他们着自带的熟食,这样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
张云霄擦了擦嘴,说道:“张妈妈,我们一会儿会一会那个治保主任杨大成,看看他有多厉害,不用怕,他们面有人,我们面也有人。”
张妈妈将信将疑的看着风衣立领大墨镜的张云霄,说道:“算了,惹不起他们的,他们村里乡里都有人的,关系大得很,海涛被打,我们报了警,派出所连来也没来,最后听说他们让村里解决,这是村里纠纷,到村里也没个回话的,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惹那瘟神,惹不起的。”说话间,张妈妈直摇头。
“张妈妈,我们今天还不走了,不解决问题决不走,我不信村治保主任是村霸了。”张云霄坚定的说道。
“哎呀我的妈呀,你们还是走吧,把你们打坏了,海涛干不成了,把人家打坏了,我也赔不起。”张妈妈连忙说道。
“没事的大娘,这事没个说法,你们将来肯定日子不好过。”李万三补充了一句。
“那凑合着过吧,都这把年纪了,凑合一天是一天。”
张云霄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非常简洁的说道:“喂,彪子,这边有点事,下午拉两车人到东坡乡待命,先去东坡乡卫生院,给张海涛拿1万元作为医疗费。”
“怎么了?出啥事了?两车人够不够啊!”彪子顿时警觉了起来。
“够,收拾一个小杂鱼,来两车人已经给他面子了。”
“那好吧!”
兄弟情谊挂在嘴,光说不练,那是用嘴操人,伸手相助,那是真哥们!
“咚咚咚”
张云霄打完电话带着李万三来到杨大成家门口,手掌不停的拍着漆红的大门。
首先一个大狼狗叫了起来,随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乡里来的领导。”张云霄说道。
漆红大门开了一个缝,挤出一个小脑袋,看面相40出头,穿着一个大红袄,拖着棉拖鞋,大胖脸,一副农村悍妇形象,“找谁。”
“找杨大成!”张云霄咬着牙根挤出四个字。
“杨大成是你叫的?”
“玛德,不是一个村治保主任吗?大的一个官,不能叫啊。”李万三抢先骂了一句,扬起手瞬间一个大耳贴盖了过去。
悍妇半拉脸顿时红肿了起来,瞪着眼前两个汉子,欲哭无泪,突然间顺势在地打起了滚,不停的嚎道,“大成,你个兔崽子出来,老娘被打了。”
在屋里给煤炉子换煤的杨大成听到媳妇的哭喊,顺势拿起一个捅炉灰的火红的炉钩子,披着一件羽绒服跑了出来,骂道:“谁的打我媳妇,活得不耐烦了。”
那铁钩子还带着高温,钩尖泛着红。
村治保主任平时飞扬跋扈惯了,整个村大部分都是姓杨的,两个弟弟都在乡里做事,势力大,没人敢惹,今天却来了两个不知道好歹的主,得出出气。
“是我打的,咋了。”李万三挑眉说道。
“你说咋了?打人犯法,老子今天来教训教训你。”
“哟吼,你还知道犯法,你打张海涛咋不犯法了呢?瞅你个样,还跟我。”李万三傲然回道。
“去你玛德,在杨家庄老子的每一句话都是法,先把你收拾了再说。”杨大成说完扬起火钩子朝李万三劈来。
李万三并没有惊慌,对付这种土包子绰绰有余,只是身子稍微一闪,顺势抓住杨大成的一只胳膊,来个绊腿。
“扑嗵”
杨大成被摔出两仗远,还来了个狗吃屎,炉钩子也被甩到一边。
“草泥马,你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杨大成爬起来,气鼓鼓的跑了回去。
在地打滚的悍妇爬了起来,不停的说道:“快,快给老二打电话。”
“哈哈,你们这帮土包子,我真懒得跟你动手。”李万三呵呵一乐,说道。
“走,咱们先回去喝点水,他们叫人去了,我今天还真得教训这个村霸。”张云霄一挥手,说道。
“必须滴,这样回去还真对不起海涛。”
在东坡乡政府常务副乡长杨满成的办公室里,一位领导模样的男子,茶几摆了几盘普通小菜,一只手正输着液,另一支手端着小酒杯正与一个大肚汉子喝着小酒。
在大山里,到了冬季平时也没个什么事,喝酒是常态,联络感情靠喝酒,谈工作靠喝酒,办个事也得靠喝酒,喝酒变成了一种必不可少的交流方式。
“领导,您这常务副乡长四年了,乡长的位子也该轮到您了,明年初应该差不多了吧!”一位身穿警察模样敞着怀,大肚子非常明显,拍着马屁说道。
“唉,谁知道呢,一年前开始烧香拜佛,领导总是说再等等看,不知道等道什么时候啊!”
“领导,这年月,烧香也得讲究一个策略。”大肚汉子说道。
“什么策略?”
“要下猛药,现在啊,胃口大得很,转个正起码这个数。”大肚汉子伸出四个手指头。
“是啊,水涨船高,要是谋个肥差还差不多,这山沟穷乡辟壤,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杨满成有点无奈的说道。
“来,领导,走一个,祝你成功!”
“咣咣”
两个小酒杯撞在一起。
“我说韩所,这张海涛与我哥之间的矛盾盯着点,这档口别捅了篓子,我老感觉到胸口砰砰直跳。”
“领导,那是血压有点高,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没事了。张海涛的事已经没事了,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叼民翻不起大浪的。”
“嗯”
“嘀铃铃”
杨满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大哥的电话自然是要接的“喂,什么几个人两个人?好的我知道了。”
接完电话的杨满成起了眉头,冲着韩所问道:“那两个人是谁呢?韩所能摆平了吗?咋跟我大哥打过了来呢?要不韩所你辛苦一下?让别人去我还真不放心,这档口,眼皮老跳,怎么老是事啊!”
“行,来,领导,这一杯干了我去,带俩儿人,分分钟能搞定。”
“好,我等着你回来,咱们继续喝!”
随即韩所一饮而尽,敞着警服挎着枪出去了。
韩所长虽然酒喝得不多,但是寒风一吹,加本爱脸,大胖脸变成了深红的猪肝色。回到所里,叫了两个辅警,开着老款的普桑,风尘赴赴的向杨家庄扑来。
杨大成回到屋里以后,不停的给这个给那个打电话,看样子是要大动干戈来扑灭心的怒火。
不到十分钟,杨大成的电话起了作用,把整个杨家庄的姓杨的人家打了一个遍,村里的干部也都叫了过来,他们都是来为杨大成出气的。
在杨大成的小院里挤满了来替杨大成出气的村民,他们有的手持农具,有的拿着木头棍子,有的拿着钢筋棍,有的怀抱孩子助阵。
“三叔,你是村主任,这事咋办啊,咱们杨家被欺负到这份了。”杨大成冲着一个村干部模样的男子说道,这个村主任看样子快60岁的人了,肥头大耳,嘴裹着烟卷。
“是啊,快把我们杨家欺负死了。”人群有人喊道。
这位村主任猛嘬了一口烟,说道:“这的外乡人跑这儿撒野来了,得让他们有来无回,给狗娃子打电话了吗?”
“打了,满成说让派出所来抓人。”
“那最好了,通过官府来抓人,名正言顺,咱们一会儿一块去壮壮威,别认为我们杨家朝廷无人。”
“还要不要给他们备点什么?”
“特产还有吗?”
“有!”
“多备点,韩所亲自来,大老远的,空着手让人家回去那样不好,我们要学会办事,虽然狗娃子能管着韩所长,但是下一次有事了,狗娃子没法向人家张嘴了。”村主任指点迷津的说道。
“好,我这准备,那个啥,柴鸡蛋,山货什么的一样备五份,你看够了吗?”
“差不多,一个车顶多也来五个人,多了也坐不下。”
张云霄和李万三回到张海涛的小院里,围着小火炉,抽着烟喝着茶,有说有笑的。
“张经理,千万别惹杨大成啊,海涛虽然受了伤,但是,当时也打了别人,我怕这事闹大了会吃官司的。”张妈妈是一个一辈子也没有走出大山的厚道人,也没有见过世面,遇事能忍则忍,从不与别人发生矛盾,冲着张云霄不停的磨叽着。
“张妈妈,没事的,我说了这事不解决,我们不走了,要不,我们一走,你们还得受气,长痛不如短痛,打官司我们也不怕,我们面也有人,不怕的。”张云霄一脸轻松的说道。
张云霄说得轻松,可是张妈妈不这么想,忍让了一辈子,这事再忍忍也过去了,人家是村霸,永远也惹不起的。
“那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他们打人挺狠的,从不讲情面的,海涛顶了两句,结果把海涛小腿打骨折了。”张妈妈胆怯的说道,手还不停的哆嗦。
“放心吧,我们不怕,我们有分寸的。”张云霄不停的安慰道。
张妈妈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不停的唠叨什么,谁也听不清楚,看样子还是很害怕。
张云霄看到张妈妈的样子非常揪心,这偏远山村太没有王法了,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欺负成这样了,别人做错了还替别人说好话,这也太让人寒心了,这事必须有一个了断,在法外也要主持一次正义。
突然,刺耳的警报车从远及近传来,在这个宁静的山沟里,听得更是清清楚楚,似乎也更加具有威严。
不一会儿,警车来到杨大成的家门口,四个车门同时打开,下来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胖脸汉子,大腹便便的,脸色深红深红的,他们大踏步的向杨大成家门走来。
听到警报声后,杨大成看了看表,对着众人说道:“韩所长是够意思,刚好20分钟赶到了!”
“同志们,抄家伙,跟我走!”杨大成没打招呼,一扬手,喊道,一帮rn踏步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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