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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晚上,外头毫无预兆下起了小雪。薄薄一层,屋里映得亮白。洋洋洒洒的路灯下,雪花清晰可见,轻轻落地。

宋窈接了杯咖啡,关了店里的灯,盘腿坐在玻璃窗边的桌子上。

看雪里的万家灯火。

风铃突然响起,她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打烊了。”

身后的脚步声顿住,然后是很久的寂静,她没忍住,回头去看。

就看到谢殃一身黑色的冬季常服,衬得腰细腿长。戴着黑色的半指作战手套。

带了外头的一身风雪,手里拿了把油纸伞。

他说:“我来还伞。”

声音似乎落在外头的雪里,很轻。

店里没开灯,宋窈逆着窗外的光与雪景,眼里波光潋滟。

从谢殃那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微红的脸颊,像喝醉了酒。

宋窈身上只穿了条棉布裙子,及脚踝。她放下咖啡杯,从桌子上下来。

打开屋里的灯,从他身侧路过时。踮起脚,伸手掸去他肩上的一点雪花。

发丝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唇。

谢殃怔在原地,很细微的动作,心尖却像烫了一下。

偏偏宋窈像个没事人一样,微微扬眉,从他手里接过的油纸伞,放在一旁的货架上。

问:“这里有案子?”

转身。

男人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也不说明,只是否认:“不是案子。”

宋窈点点头,也不过问。一手撑在一旁椅子上。

腰线被勾勒出来,有发丝落在伶仃的锁骨上。

她轻声问他:“要喝咖啡吗?”

“不了,外面还有人在等。”

宋窈扭头看向窗外,果然,在不远处。

她刚刚视野的死角里,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

雪下得急,不一会儿,车顶就被铺上了浅浅一层雪花。

整条万福街,白雪压在枝头,落在地面,借着暖黄的路灯,显得格外柔和。

宋窈淡淡点头,只是朝他道:“雪天,开车注意。”

谢殃嗯了一声,正要推门的动作顿住,

也许是雪景醉人,他情难自持,出声:“你,脸怎么了?喝酒了?”

“不是。”宋窈挑了下眉,笑道:“过敏。”

看到他的眉微微皱着,宋窈向他解释:“芒果过敏。”

谢殃点了一下头,抬头时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和她对视。

当初在医院,他递到她手里的糖,是芒果味。

他收回推门的手,道:“抱歉,我不知道……”

这是首次,他的嗓音里除了冷淡,还有甚微的谴责。

“第二次了。”她说。

“什么?”

“第二次说抱歉了。”宋窈难得有耐心,像诱拐白兔子的小狐狸,说:“第三次的时候,你别抱歉了。”

“说抱歉还不如抱着哄哄我。”宋窈的声音带着笑,微哑:“我挺吃这一套的。”

雪映满屋,谢殃的耳根红了。

“逗你呢。”宋窈收敛挑逗他的心思,又笑:“而且,那可是谢队长给的,我怎么敢拒绝?”

话音落下。

宋窈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也许是灯光太暖,也许是她脸上的一抹红。

她没有初见时那么散漫娇纵,看起来很温和,敛下浓重色彩。

直到他步入雪中,坐到车上,眼前还是她的模样。

她说:“说抱歉还不如抱着哄哄我。”

她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话的。

“谢队撩妹回来了?这么快?”

“北子,你干嘛这么直白,谢队不要面子的吗?”

队友的话打断他的思绪,他被吵得有些躁,扫了车内一眼,皱眉。

四周顿时一片安静如鸡。

他揉了揉眉心,视线落在healer的玻璃门上,冲驾驶员嘱咐:

“雪天,开车注意。”

_

画展办在万福路附近的一个美术馆。一连办了一个星期。

时隔多年,宋青和的画再次被曝光展出,各界人士纷纷慕名前往。

蝴蝶效应导致了万福街也一扫寒冬里的冷清。枯败银杏洒满的整条街上,笑闹喧嚷绵延了很远。

healer的玻璃门外,宋窈抬头就可以看到,天南地北的游客,记者,带着摄像机,风尘仆仆的来。

宋青和的画被挂到画展时,有工作人员特意给她打了电话报备。

临挂断时,对方语气异常诚恳,邀请她来参加画展。

亲生母亲的画展,去参观于情于理。她一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是答应,会抽时间。

一拖就拖到了画展最后一天。

店里开着暖气,水珠凝结在玻璃上,只看到模糊的过路人影,重重叠叠。

还有凛冽的风传来,在一室寂静里,呼啦作响。

宋窈正埋头刻着手里的东西,屋里有细碎刀刻声和木屑声。

门突然被推开,外头的风灌进来。风铃借势大作,摇晃的肝肠寸断。

进来了几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画展的事。

“天,宋清和的画也太暗黑了吧,那幅《禁忌玫瑰》简直戳中了我的心!”

“那种压迫感真的绝了!怪不得画展这么多人。”

“好不容易再次曝光,参观的人当然多了。不过还是人家实力够硬,十七岁就闻名于世!”

宋窈闻声,停了手里的动作。略微抬眼,指尖转着那把平刀,眼神肆意散漫。

耳畔的声音又重新响起,这回却分外的刺耳。

“诶对了,宋清和当年的家暴门你们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死得多惨啊。怪不得画这么暗黑,要我……”

“家、暴?”宋窈掀起眼皮,嘴里细细玩味着这两个字。声音冷淡的出奇:“有什么可讨论的?”

桃花眼眼尾微挑,里面的寒意格外渗人,让人头皮发麻。

硬生生的让那个女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宋窈的眼神只在她们身上定格了几秒。又低头于专注手上的事情。

只是心绪再难聚拢。

再抬眼时,店里的几个女生早已不在,屋里又恢复一片冷清。屋里的风铃方才受了风,摇曳着,声音清脆。

呵,真不经吓。

直到屋里的风铃不再晃动,一切终归于平静。她才拿起一旁的包出了门。

_

美术馆外。

过路行人进进出出,交谈声微喧。门口有几个特警把守,穿着黑色的作战常服。

大抵是谢殃队上的,她瞧几个人面熟得很。

谢殃那晚闭口不谈的事情,原来是这。

不得不说,ken对宋清和是真的上心。几幅画的展出,就要重金聘请精英安保。

她的眼前,突然又浮现出谢殃的身影,黑衣黑裤,还有那双清冷的眼。

惹眼的过分。

这衣服,还是谢殃穿着好看。

她暗诽,走进美术馆。

_

画展的最后一天,精神高度紧绷了近一周,确保一切安全措施到位,特警队总算稍微松口气。

谢殃才抽空细看那些挂在墙上的画。

来回迂折的画廊里,一路看过来,宋青和这个名字,总是在一幅又一幅作品下署名。

她的画,分为两个阶段。

一个阶段重用浓墨重彩,鲜艳张扬。一个阶段嗜好暗色系,压抑沉重。

走到T型走廊时,他步子一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双分外冷淡的眼里,有很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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