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浑身伤痕累累的赵东楼。
却依旧想着要抓紧赶回郭北城。
乔楚和宁采臣不禁对这个铁打的汉子,生出了几分敬意。
命都快没了,血却还热!
两人一言不发。
快速的将赵东楼扶上了马背,朝着郭北城的方向疾驰。
兰若寺的结界已被东郭胜打破,三人两骑很快就出了密林。
武道修行,会给修炼者的身体带来跨越式的提升。
赵东楼自然也不例外。
二重武道修为,这些皮外伤很快就能得到恢复。
而且,不知道宁采臣给他喝下的是什么符水,似乎也在加速着他身体的恢复。
郭北城远远在望之时,他的身体虽然还是虚弱,神情依旧疲倦,但至少生命已无大碍。
一路上,赵东楼陷入悲恸和自责中难以自拔。
他断断续续的告诉了乔楚事情的经过。
青莲宫的弟子带来完婚的消息之时,其实,他和周夕厚就隐隐觉的事情不对。
但时间太过紧迫,也根本来不及细细辨别。
再加上,这个消息对于郭北城而言,太需要了。
与其说他们没有生疑,倒不如说是他们希望是真的,所以选择了相信。
因此也才会有周夕厚出城去结亲,而他留下来安排婚礼的事情。
那时,刚好遇到了乔楚和宁采臣去挑选法器。
而宁采臣的话却给他敲了个警钟。
赵东楼这才开始了细想,天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将夜时分,孙通带人搜城,寻找妖鬼,他也知道。
待真的搜出妖鬼之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诸多怀疑被证实,他焉能不怕。
他担心周夕厚,更担心郭北城的安危。
因此才天一亮,就火急火燎的出城,他要亲眼看一看送亲的队伍。
按照他的设想,即便是有鬼妖假扮送亲人,那么它们的实力自然不会很强。
藏头露尾,不过是些宵小之辈。
然而,他又错了。
一路疾驰而来,他没看到送亲的队伍。
但进了密林没多久,就迷路了。
赵东楼知道自己这是陷入了结界,毕竟他是生长于此的郭北城人,怎可能在此迷路?
就在他苦于寻找出路,蒙头乱撞之际,竟然看到了一个喜婆打扮的人,和一个白衣少女。
他一眼就瞧出,那白衣少女根本不是人,而是精魂!
果然,看到他,那两人就出手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就发现,那喜婆竟是一头树妖!
而且修为极高,修为更是在三重之上。
至此他才知道,乔楚并没有说谎。
不过,那两鬼妖在将赵东楼击飞之后,就急着离去了。
随后,一群恶狼就过来了。
他拖着残躯,又同群狼陷入了苦战。
再后来,狼群又不知为何,突然离去。
他自己也几近力竭,昏死了过去。
听着赵东楼的叙述,乔楚和宁采臣都没有说话。
但是他们都猜的出来,那喜婆就是姥姥,而那白衣少女恐怕就是聂小倩!
郭北城。
城门大开。
守卫弟子森然有致,城中百姓进进出出。
完全的一副太平盛事景象。
这倒是让三人疑惑了。
快马进了城南大门。
城中的景象更是让人诧异。
街头百姓熙攘,喜容满面。
街道两旁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这都是为迎接今日的婚礼,赵东楼昨天就安排好,今天一早天道演武堂的弟子们弄的。
“它们还没来?”赵东楼铁青着脸,狐疑道。
“不像!看百姓们应该是朝着演武堂的方向去了。应该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宁采臣张望着,说道。
“既是如此,赵家主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将它们引入演武堂!”乔楚也道,“也省的祸害到城中百姓。”
通往天道演武堂的路上,此时拥挤着大量的城中百姓。
大家都在为这桩婚事欢呼庆祝。
一队送亲的队伍,正吹吹打打的通过那道高大的牌坊。
中间是一顶颤颤悠悠的红顶花轿。
旁边跟着喜婆,随从。
队伍的最前边,则是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身着吉服,骑着高头大马,红光满面。
在他的身旁,正是周夕厚!
同样也骑着马,只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三人早已弃马步行,挤入了人群。
待送亲的队伍通过了牌坊,赵东楼他们也都到了天道演武堂的门口。
看到衣衫狼狈的三人,周夕厚仿似浑身一颤。
飞身下马,冲着赵东楼使了个眼色,似乎有着许多机密的话要说。
坐在马上的吉服青年,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了。
“师父师叔,你们”
“马如龙!你还不下马!”
赵东楼忽然笑容满面的喊道。
这是他苍白的脸色,和这笑脸极不协调。
马如龙有茫然,“师父?”
“还不快请青莲宫的送亲队伍进演武堂?你不想早点拜堂吗?哈哈”
“哦”
迟疑着,马如龙还是迅速下马,走进了天道演武堂。
两旁早有其他弟子过来,引导着送亲的队伍跟在后边。
“诸位!”
赵东楼猛的提高的声音冲着围观的百姓喊道,“今日虽是咱们演武堂弟子马如龙的大喜之日,本该与城中诸位同庆。
奈何准备仓促,怕大家见笑。
所以,诸位都请回吧!
择日,必当大操大办,同城共庆!”
说完,又一个没忍住狂咳了几声。
在密林中伤的太重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好。
听到这话,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面面相觑。
可看到赵东楼的模样,众人似乎也看出了事情的蹊跷,虽不免猜测狐疑,但也都悻悻的离去了。
偌大的青石台,顷刻间变的冷冷清清。
赵东楼和周夕厚也根本来不及细说,便带着送亲的人都去了议事厅。
那里原本安排的就是一对新人拜堂的地方。
两人面沉似水。
这也害的本来还兴致盎然的诸多弟子,也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不明所以的沉默了。
嘈杂的鼓乐声还在继续。
可议事厅中却是异样的安静。
马如龙呆呆的站在议事厅的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新娘到!”
门口一声高呼。
鼓乐声更盛了。
一个半老徐娘的喜娘和两个丫鬟,引着凤冠霞帔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缓缓走来。
赵东楼的瞳孔猛的一缩,牙缝中狠狠的挤出了几个字。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