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吃是不吃?”姬姝额上青筋跳动,勉力忍住那暴躁情绪心平气和道,“你自己吃和本宫喂你吃,选其一吧。”
她又磨牙凿齿补充道:“你选第二条也并非不可,只是本宫从未喂过人,可能技术比较生疏呢。”
沈辞定定瞧着姬姝,既不选一,亦不选二。
行吧,姬姝挫败地深吸口气,大不了你爸爸我换个路子。
姬姝反手把琉璃盏往桌案一搁,而后猛地捂住肚子,高声嚷道:“嘶,本宫的肚子,肚子突然好疼——”
“你在此处候着,本宫先往茅厕一趟,去去便回。”
便不信老子蹲坑你还能跟着!
一回生二回熟,姬姝这回装肚子疼比闯其名殿那回愈加得心应手,她皱起眉头,仿若痛不欲生道:“啊好疼,太疼了——”
沈辞上手要来扶她,声音中透着慌张焦急:“殿下怎会倏然这般?可需沈辞去将太医唤来?”
姬姝叹着气,装作悲不胜悲地挥了挥手道:“害,无妨,许是方才冷酒喝得多了。”
“太医便莫要请了,小毛病罢了,不必兴师动众。”
沈辞垂下首,万分自责难过道:“若我早些拦着殿下饮酒,殿下也不会至此……”
“不,是本宫贪多,这怎能怪你,”姬姝神色恹恹,反过来劝慰他。
她又演道:“嘶——太疼了太疼了,本宫先自去茅厕了,你便留在原地,万莫跟着啊。”
*
“殿下,您可好些了?”
茅厕之外响起急切的问候。
姬姝窝在茅厕里,狠狠揪着头发,暴躁得想提刀杀人。
沈辞是不是有毒!
她上厕所都要跟来!!
简直了,直接裂开!!!
姬姝捏着鼻子,一边挥手去赶茅厕中的苍蝇,一边心情烦躁道:“……你觉着本宫像好些的模样吗?”
她不好,非常不好。
沈辞缄默一阵,如临深渊地开口:“……那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本宫怎会知道,”姬姝没好气地胡诌道,“不若你把那琉璃盏内荷花酥吃了,本宫这心情一好,指不定病便大好呢。”
“……若能使殿下痊愈,吃了它倒也无妨,”良久,沈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让步道,“只是……殿下若不喜沈辞跟着,直言一声,沈辞不跟便是。”
姬姝蹲在地上,双手托住头,对着黑黢黢的墙壁走神,心下腹诽说:你也知道啊。
“终归是沈辞无用,才叫殿下厌恶至斯。”
说的委实太有道理了!
世上这般有自知之明的人真是少有啊!
姬姝暗自为他这番话鼓掌附和。
沈辞垂眸,声音中蓦地含了无助与可怜:“殿下那盏荷花酥里……放了些东西吧。”
该死,有那么一瞬良心愧疚怎么回事。
不不不,姬姝赶忙晃晃脑袋,众所周知她一贯是个莫得良心之人啊。
“既你也自知你无用,那便回去多读点书吧,便莫在此处守着了。”
沈辞被她无情打断,满腔怨怼骤然无话可说:“……”
迂久,他再度担忧道:“可殿下现下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