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陶陶的姬姝又慷慨道:“你们若有何欢喜的样式,不必顾及我,只管同这老人家言说便是了。”
她有钱,任性!
握瑾怀瑜无奈地相视一笑,齐齐朝姬姝俯身道:“是,多谢小姐。”
怀瑜不大喜食甜食,却亦不愿薄了姬姝面子,只抿嘴笑道:“老人家,给我捏个你说的嫦娥吧。”
“那我要玉兔!”鲜有女孩子家抵挡得了可爱的事物,更遑论握瑾本便是花样的年纪。
哎呦呦,这显见是遇见大主顾了!
摆摊的老人家喜滋滋把银角子细致妥帖收好,忙不迭捣弄起余下两个糖人来:“姑娘们稍等。”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人哦。
姬姝陡然忆起什么,便转头轻瞥,果见沈辞乖顺低着头,安安静静立在一旁,一派超然世外,不争不抢淡泊恬澹的模样。
哦,果然忘记了诶。
她毫无愧疚之心地想,她方才说了嘛,若有什么看上的,自己拣选了便是,不必顾及她,沈辞自个儿不言说,怪不到她头上去。
不过……
姬姝略一忖思,同在她手底下做事,她若厚此薄彼,怕是容易被人嚼舌根,遂又增补道:“老人家,你再捏个糖人与我吧。”
那摆摊的老人家又如法炮制做了两个糖人,自活计中抬起头一瞧,仿佛明晓了什么,促狭笑道:“姑娘是买给那位公子的吧?”
昭衍民风淳朴开放,订过亲男女间相互走动是无伤大雅之事。哲匠常遇未婚夫妻于节日之际来街道中闲逛,又见姬姝年纪小,成婚定还尚早,便以为她与沈辞只是家中长辈订了亲事,此番出来是为了培养感情,方打趣了一句。
倒不怪他想歪,沈辞气质本便独特出众,浑不似寻常仆从,又因这两日在太医院里吃好住好,把身子将养得甚好,面上便愈少了几分穷人家该有的面黄肌瘦,反凸现出那份贵不可言来。
而姬姝因着出门在外,怕穿着太过惹眼,遭贼人惦记,便另拣了一身简约朴实的衣裳来穿,头上更只戴了一支珠链步摇,相较平日里那几身,自算得上极为低调。
一来这老人家说得婉转隐晦,她若直接否认,反倒显得她是欲盖弥彰;二来她生性懒怠,无心解释,便干脆地点了点头。
多说无益,误会便误会吧,横竖他们自个儿心知肚明并非是这么一回事便对了。
那哲匠琢磨道:“既姑娘择了孙悟大圣,那您瞧着唐僧、白龙马如何?”
他因着余下那个寄意不好,便没说猪八戒。
孰料姬姝脑回路清奇,老哲匠提议的一个没选,语出惊人道:“要不做个白骨精吧?”
三打白骨精。多妙呀!
她又偏头看向沈辞,半是商榷半是威胁道:“辞儿啊,猪八戒白骨精,你欢喜哪一个?”
侍立在旁的握瑾怀瑜二人不约而同缄默。
——这还用沈辞选吗?明眼人皆能料到的结果。
果不其然,姬姝听到了称心如意的答案。
沈辞万般无奈,低声道:“若定要选……还是白骨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