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目光灼灼如焰火,语气更是炽热宛似熔岩,神色勉力定了一定,方道:“果不愧是姐姐口中的神医,妹妹原还忖量着,究竟得是何等医术高超的人物,才可叫姐姐这般赞不绝口,适才见了姐姐这一双羊脂白玉似的纤纤素手,方知是妹妹我孤陋寡闻,着相了。”
“姐姐所言非虚,这偏方的疗效属实喜人。”
她的视野中,姬姝将一双手保养得宛如油膏一般酥嫩水滑,仔细一看,更甚者,还可见到她那手背还于日头反照下流露出的清透光泽。
林苑话音顿了一顿,又抬眸对姬姝羡慕不已道:“姐姐这一双玉手,竟全然分辨不出还存着一星半点因烫伤而留下的印痕。”
林苑的目光虽热切,但并不令姬姝反感,她觉着若林苑单只是羡慕,她自个儿尚是可以适应良好的。
待林苑话毕,姬姝迅疾地收回双手,安安静静将其垂落于身侧,秀眉弯弯,但笑不语。
她这双手从未遭遇过被灼伤之事,自然了无痕迹。
林苑想了一想,微微垂眸,厚着颜低声祈求说:“姐姐妹妹可否腆脸向您讨要个方子?”
她太想学好七弦琴,向教习嬷嬷证明,她并非无用之人了。
“这”姬姝拧起眉头,摇了摇头,故作为难道,“那神医说过,这治病讲究的是对症下药,断不可给病人胡乱开药。且,他先儿才说过一回,这不同的症状所需的药材迥乎不同,方子是死物,单凭它所写去救人,而不求进取,便是过分拘泥古板。”
“妹妹,”她轻轻叹了口气,拍拍林苑的肩膀,耐着性子劝慰道,“凡事不可假手于人,须得自己亲眼所见,方为真。故而,未曾见过妹妹之手,姐姐断不会将方子给予你。”
姬姝说罢,深深凝视着林苑,端的是一派殷殷关切的模样,语调拳拳说:“依我同妹妹你的关系,我便不同妹妹你多做隐瞒了,那偏方里共有殊异六种,每纸偏房的用途俱不相同,妹妹不妨便将手伸出来,给姐姐我好生瞧上一瞧,待我将成因分析仔细,也好对症拣选出最合适你的那张偏方,着人给你送来。”
林苑被姬姝一口回绝,心底的胆怯更甚,背于身后的那双手哆嗦再三,方寻了个折中的办法,嚅嗫开口:“姐姐便不能不能将六张方子尽数赠与妹妹吗?”
此话甫一出口,她便心中直打鼓,生起丝丝缕缕的悔意,她悄然垂下首,再不敢同姬姝对视。
约摸是顾虑到这言语很是失礼,她又咬唇,扭扭捏捏补充说:“姐姐安心,妹妹断非那般贪小便宜之人,不若这般,姐姐尽管开价妹妹今日今日便向您买下这几张方子。”
姬姝闻言沉默,不愿作声。
片晌,她摁摁眉心,长长一声太息,无可奈何道:“妹妹有所不知,那神医给我开药方时,未曾向我索要一分一毫的报酬,只道他与我有缘,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