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浩兰达走上前仔细上下打量着慕清禾,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疯子样的女人竟是玄武国那位神秘的九王妃。要知道当年轩墨寒十里红妆迎娶慕清禾的盛举可是传遍了这九州大地,现如今却一封休书就将自己的爱妻抛弃了,这着实让浩兰达有些想不通。
此时白奇单膝跪地将慕清禾抱在自己怀里,并用手轻轻抚慰着她。看着白奇与慕清禾二人如此亲密的行为,浩兰达心里越发窝火。当初白奇拒绝纳自己女儿为妃时,浩兰达以为这个新王只是一心思都在江山社稷上,可现在这般情景看来,倒是自己错意了。
于是左相浩兰达愤怒地甩袖而去,而白奇只顾着安慰哭得撕心裂肺的慕清禾,全然没有太过在意浩兰达。从怡兰苑出来的浩兰达越想越生气,要知道在白虎国想娶他女儿胡琪儿的人天天都能把相府的门槛踩坏百八十遍,可他的这位新王却为了一个弃妇而拒绝了他的诚意。这让浩兰达十分挫败,他叫来自己的一个亲信,并将一封书信交于他。
这一边慕清禾因一封休书在白虎国皇宫内大闹不止,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在玄武国的地牢内,有人也备受煎熬。
半月前的某个深夜,一个莫名的敲门声打破了九王府的宁静。御林军大将军率一小队御林军来到九王府门前。一名御林军小将轻敲了两下大门,府内巡夜的护卫以为是野猫野狗挠门,便没有理会。小将见无人应门,便用力扣了几下门环,院内护卫见是有人敲门,赶忙走到门后警觉地打开一道门缝。
小将见大门开了,立马两手用力一推,硬生生将府门打开来,而院内的护卫也随之摔到在地上。
“你们是何人,竟敢夜闯九王府!”,护卫愤怒地喊道,
可他抬头一看,发现齐刷刷一队御林军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其他护卫见情况不妙,赶忙偷偷跑去向管家曹叔通报。
管家曹叔一听御林军深夜来访,就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管家曹叔不急不慢地穿好衣服,并同时让护卫去书房先行通报。
管家曹叔穿好衣服后走向王府大门去迎接“贵客”们,而正在书房批阅军文的轩墨寒听到护卫的通报后,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风轻云淡地命人去衣柜里给自己取来素衣换上。
与此同时,御林军气势汹汹地跟随管家曹叔来到书房门前,还没等曹叔通报,御林军大将军便推门而入,其余御林军将士紧随其后走进书房。
“不知今夜刮得什么风,怎么突然把叶大将军给请来了?”,轩墨寒淡定自若地问道,
“叶某深夜叨扰,还望九王爷见谅,只是我身负皇命,还请九王爷现在随我入宫一趟。”,叶将军佯装客套地回应道,
轩墨寒冷笑了一声,继续在端坐在案桌前望着叶将军。叶将军见轩墨寒不为所动,想来不来点硬的,怕是今晚难复皇命。就在叶将军准备拔剑相向时,突然轩墨寒开了口。
“叶将军可还记得当年武考时起过的誓言?”,轩墨寒故意问道,
“那是自然!,叶某戎马一生,只为保家卫国,不负国之重托。”,叶将军果敢地回答道,
听完叶将军的话,轩墨寒突然起身走到他身旁,并用力拍了拍他的左肩,然后往书房外走去。叶将军迟疑了一会儿,突然叫住了轩墨寒。
“九王爷,叶某斗胆问一句,您可还是那个带领我等奋勇杀敌,一心只为振兴玄武的九王爷?”,叶将军试探地问道,
听到这的轩墨寒突然停下脚步,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眼里竟突然浮现出慕清禾的笑脸。轩墨寒长须了一口气,而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是不是全凭他的一言,我的答案无关紧要!”,轩墨寒毫无所谓地说道,
说完的他大步往王府门口走去,叶将军率部下赶忙跟了上去。临到府门口时,轩墨寒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了一眼管家曹叔,曹叔秒懂了轩墨寒的意思,立马走上前听命。
“本王走后,将全府上下都看好!我若回来了便无事,若不归,也会给大家谋个好出路。”,轩墨寒交代道,
听到轩墨寒这番交代,管家曹叔立马跪地不起,其他家丁也纷纷跟着下跪。
“尔等生是王府的奴,死是王府的魂!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归来。”,众人坚定地说道,
九王府众人齐心让轩墨寒倍感欣慰,他理了理身上的锦袍,随后潇洒地跨步上马,跟随叶将军一同进了宫。
此时虽已夜入二更,但乾坤殿内却热闹非凡,大殿左右两侧的群臣在朝堂上争执不休。
“陛下,九王爷征战无数,为我玄武国泰民安立下过悍马功劳,若是听信谗言寒了他的心,日后还有谁会护玄武盛世太平。”,站在朝堂右边的丞相齐心进言道,
“照丞相所言,我玄武百万雄师竟抵不过一人嘛!更何况不忠之人,纵使有千般好,留着又有何用!”,站在左边的大傅徐文长暗指道,
二位代表发完言后,两边的群臣纷纷接着进言,一时间乾坤殿犹如闹市一般,你一言我一嘴,吵得轩墨宇头都要炸了。对于坊间突然传出轩墨寒勾结外敌的流言,轩墨宇本是想将此事压下去的,却不知是谁偷偷往文武百官家中递了密信。
先以丞相为首的武官们在乾坤殿外跪地请旨,请求轩墨宇严查造谣者,还轩墨寒一个清白。而后以大傅为首的文官们也来到乾坤殿,请求轩墨宇严查谣言一事,绝不能姑息任何一个叛国之人。
就这样左右两派的群臣从白天吵到了深夜,可谁也道不明这谣言从何而起,孰是孰非。直到叶将军将轩墨寒带到乾坤殿来,吵得不可开交的群臣才闭上了嘴。
“今日可是有何要事发生?皇兄和各位大人深夜不睡,竟在殿内高谈阔论,快给我本王说说。”,轩墨寒故作好奇地问道,
丞相齐心朝轩墨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前方地面上的密信。轩墨寒不急不慢地走到御前,并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封密信。
“今日所议之事就这?”,轩墨寒轻蔑地说道,
大傅徐文长见轩墨寒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忍不住走上前与他对峙。
“敢问九王爷,早在三个月前陛下便收到了北边战事的捷报,可为何九王爷却迟了整整一月才归朝,试问这这一个月王爷在哪?与何人在一起?”,大傅徐文长咄咄逼人道,
面对大傅徐文长的质问,轩墨寒立马回应他,而是走到御前单膝跪地向轩墨宇叩礼。轩墨宇被轩墨寒行这已经举动给惊到了,要知道自他登基以来,轩墨寒第一次行如此大礼。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轩墨寒请罪道,
“九弟何出此言?莫非那谣言是真的?”,轩墨宇连连摇头说道,
“不,臣是有罪,但罪不在此!臣犯了一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我弄丢了我的结发妻子,九王妃慕清禾。”,轩墨寒愧疚地说道,
轩墨寒这番话让原本站在他这边的武官们犯起了嘀咕,看来谣言似乎不假,九王妃慕清禾确有可能在白虎国。而轩墨宇今晚本就不想轻易放过轩墨寒,毕竟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而堂下的徐文长偷偷地看了一眼轩墨宇的脸色,立马秒懂圣意。
“微臣斗胆问九王爷,这过去一月有余,可曾有过九王妃的消息?”,大傅徐文长故意问道,
“微臣不能,并无九王妃的消息。”,轩墨寒失落地说道,
听到轩墨寒的回答,大傅徐文长嘴角立马上扬起来。
“逆臣轩墨寒,你好大胆子!陛下已收到密探的消息,他们曾在白虎国见到九王妃与你的探子见面,而你方才却说未有她的消息。试问你为何要隐瞒九王妃的去向?究竟是何居心?”,大傅徐文长连连发问道,
轩墨寒一听轩墨宇知晓了慕清禾的行踪,立马紧握住自己身上的佩剑。轩墨宇见轩墨寒有所反应,便想让守卫在殿外的御林军以逆臣之罪将轩墨寒伏法。可就在他准备发出暗令时,身旁的曹公公突然拦住了轩墨宇的手。
“陛下若信得过老奴,老奴有一法子可不动用一兵一卒便让九王爷伏法,不知陛下是否能让老奴试试?”,曹公公胸有成竹地提议道,
生性多疑的轩墨宇就连自己结发妻子,当朝皇后都有几分猜忌,却偏偏对这曹公公信任有加。于是他轻点了点头,同意曹公公一试。
曹公公听令后走下朝堂,并近身对轩墨寒低语了几句,一番交谈后,轩墨寒突然卸下了身上的佩剑,并双手奉上。
“微臣罪该万死,竟不知坊间流出此等谣言惹陛下困扰。陛下乃一国明君,臣弟相信皇兄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轩墨寒请罪道,
轩墨寒话音刚落,曹公公便拿起他手中的佩剑递交给轩墨宇,轩墨宇看着手中的佩剑,脸上虽毫无波澜,心里却得意洋洋。终于有一天,这把先皇御赐给轩墨寒的尚方宝剑到了他的手里。要知道先皇临终前曾下旨,见此剑如见他本人,与轩墨寒而言,这把剑即是沙场战敌的利器,同样它也是轩墨寒的免死金牌。
可如今轩墨寒却主动将此剑奉上,看来曹公公的法子是断了轩墨寒的生念。于是轩墨宇乘胜追击,一道圣旨将轩墨寒打入大牢听候审议,就这样轩墨寒被御林军押入关皇宫大牢。
可眼瞅着已过去半月有余,大傅等众臣并未找到轩墨寒叛国的实锤,眼见着轩墨寒即将无罪出狱,此时北芪城城主蓝奇派人快马加鞭的送来一封密信。皇帝见信后龙颜大怒,即刻下旨,一周后将轩墨寒拖去市井刑场处决。听到轩墨寒即将被处死的消息,袁梦依买通大牢护卫,半夜潜入狱中想救轩墨寒。
此时护卫突然打开牢门,原本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的轩墨寒微微睁开了眼睛。见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轩墨寒全身紧绷起来。
“所来何人?莫不是他心急了,想今晚就动手?我的好皇兄,何时变得如此心急了。”,轩墨寒轻蔑地说道,
见轩墨寒误会了自己来意,袁梦依赶忙摘下斗篷的帽子。
“寒哥哥,是我,梦依。”,袁梦依自报家门道,
轩墨寒见来者竟是袁梦依,立刻起身走到她跟前。
“小依,怎么是你!你来大牢干吗?这种污秽之地岂是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能来的,快给我回去。”,轩墨寒严厉地驱赶道,
可袁梦依非但不听劝,甚至将自己身上的斗篷给脱了,而斗篷里面,袁梦依只是身着一袭轻纱。
“小依,你这是要干吗?快把斗篷给我穿上!夜闯大牢,还如此衣不得体,你简直肆意妄为。”,轩墨寒严肃地呵斥道,
可袁梦依并未没有被轩墨寒吓退,她突然用力一把抱住轩墨寒。
“寒哥哥,你就要了我吧,这是现在救你的唯一办法了。只要我成为你的人,陛下看在姑姑的面上也会饶你一命的。”,袁梦依主动献身道,
可轩墨寒怎么可能会同意袁梦依这个计策,他一把推开了袁梦依,并顺手捡起地上的斗篷给她披上。
“小依,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妹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你懂我的意思吗?”,轩墨寒委婉地说道,
“我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分,我只要让寒哥哥你活着。就当我求你了,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能再没有你。”,袁梦依苦苦哀求道,
看着泪眼朦胧的袁梦依,轩墨寒心里一阵愧疚,他将袁梦依抱在怀里想给她些许安慰,可轩墨寒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袁梦依脸上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袁梦依慢慢抬起头看向轩墨寒,而轩墨寒此时正好也低头看向她,袁梦依借机立起身子,她的唇离轩墨寒的嘴只有分毫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