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照顾他躺下了,但是感觉他酒还没醒,所以判断不了后半夜的情况。”
“他有发烧吗?”南颂问。
电话那头,陈铭与用手背探了一下沈渡的额头。
“发烧倒是没有。”
“没发烧就好,陈助,今晚你照顾一下他,不管之后情况转好还是不好,你都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
“好的太太,您放心,没问题的。”
南颂:“嗯,辛苦你了。”
“对了,还有,如果他半夜睡醒了,也让他回一个电话给我。”
“好的太太。”
挂断电话之后,南颂有些心神不宁,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担心沈渡的身体状况。
她躺到床上之后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之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且一直都是浅睡状态。
到了后半夜,不知道大概几点,南颂被一阵响动吵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以为那是手机的来电铃声,第一反应是沈渡给自己回电话了,于是伸手去拿。
然而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南颂一愣,这才发现根本不是手机在响,而是有人在敲门。
她心里疑惑着,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自己?
南颂把放在床头旁边的手机抓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十五分。
她起身去开门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天马行空的念头——
不会吧?不会是沈渡醒了之后直接到平城来找她了吧?又像上次那样给她一个惊喜?
应该不至于,狗男人还感冒着呢。
南颂怀着这个念头一把拉开了门,拉开的同时还顶着一张没睡醒的脸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目光有些涣散。
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不是沈渡。
酒店走廊里的灯光整夜都是开着的,穿着一身睡衣的关星禾脸色惨白,正双手捂着自己心肝脾肺肾胃不知道到底哪个地方,皱着眉一脸痛苦地倚在墙边,眼眸微微垂着。
试想一下,凌晨三点多,一个脸色白得像鬼似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你门前,谁不会被吓个半死?
南颂所有的睡意都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脏话已经到了嘴边。
“......我x&%#@,关星禾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关星禾以最缓慢的速度点了点头,气若游丝地开口:“是......我确实有病,快送我去医院......”
南颂懵了一瞬:“你说什么?”
问完之后,她这才发现关星禾的脸色很不对劲,不仅一片惨白,连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都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南颂皱眉。
关星禾看上去极其费力地开口:“......我不知道,胃特别疼,疼得要死了......”
南颂低头看了一眼她捂着的地方。
“可是你捂的地方是肾啊。”
“......”
关星禾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南颂:“我捂的到底是哪儿重要吗......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
南颂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撂下一句:“等着,我去穿个衣服。”
关星禾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还要换衣服?我都要疼死了,你这个毒妇......”
其实南颂所谓的换衣服也不过只是随便拿件外套披上而已。
毕竟一看关星禾这副样子就知道多半是急性肠胃炎之类的病症犯了,所以她知道时间不能耽误,得马上去医院。
然而关星禾却理解错了,以为她是要换一身衣服。
大晚上的睡觉被吵醒,对于有起床气的南颂来说心情本来就已经被搞得不怎么好了。
这死女人有求于她竟然还敢说她是毒妇?她的脑仁儿都被关星禾吵疼了。
南颂转身,一个冷冰冰的眼刀子扫过去。
“你再逼逼,信不信我不送你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痛得死去活来?”
关星禾一听,立刻闭嘴,整个人安静如鸡。
跟多年之前在树下拦住南颂的那天晚上,被南颂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哭的丑照拍下来放到学校论坛上面去”吓得立马不哭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关大喇叭安静下来之后,南颂的理智和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穿外套、拿手机、拿包包,再进关星禾房间拿了她的身份证和一件外套,两个人迅速出了酒店。
瑰丽柏悦大酒店位于桐城市中心的区域,几公里之外就是桐城第一人民医院。
但即便是在市中心,凌晨三点多这种时间点,车也并不是那么好打,一般就算打到了也要等一会儿司机才能到达上车点。
寂静夏夜,空气中有清凉晚风袭来,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南颂倒还好,但那枚病号看着就极其萧瑟可怜。
关星禾抱着旁边的一根路灯杆,跟个树袋熊似的。
南颂见她疼得不行,出声:“再忍忍,车马上就到了。”
“嗯......”
关星禾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
南颂看着她这副样子,沉思两秒,开始聊天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晚上到底吃什么了啊?”
“我晚餐就吃得很正常啊,在酒店叫的外卖,鲍鱼粥和一点小青菜......”
关星禾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挪着小步子朝南颂靠近,最后试着把自己的脑袋朝着南颂肩膀上靠,后者察觉到了,瞬间转头,一脸警觉。
“你干什么?”
“让我靠一下,我站不住了,太疼了......”
南颂有一个习惯,就是向来就很介意关系不亲近的人和自己产生什么肢体接触。
见关星禾的脑袋靠过来,她本来是下意识想一把将这女人推开的,但一看她脸上戴着的那副痛苦面具,终究是忍住了。
南颂一脸嫌弃地收回了目光。
所幸,这时候车到了。
南颂把关星禾扶进车后座坐好,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自己也坐端正了。
“师傅,第一人民医院,麻烦开快点。”
“好嘞!”师傅答应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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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之后,值夜班的医生第一时间给关星禾做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问到关星禾晚上吃了什么,听到有鲍鱼的时候,又问:“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不是也吃了海鲜?”
关星禾的脑子早就被疼成了一团浆糊,这会儿连回忆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都是高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