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她也确实回答不出来的样子,也没再强求。
“没事,大概率还是跟海鲜有关,以后要多留意一点,急性胃炎,挂点儿水。”
“好,谢谢医生......”关星禾艰难地开口。
小护士过来一通操作之后,关星禾手背上被扎了针,透明玻璃吊瓶悬挂在床头,以很小很小的幅度一晃一晃的。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小护士出了病房,把门也给带上了,关星禾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
“诶,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男医生长得还蛮帅的?”
“你都已经难受成这样儿了,还有心思关心人家医生到底帅不帅?而且别人戴着口罩,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南颂表示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你不懂,戴着口罩很帅的人,取下口罩一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帅哥美女的五官也必须是长得很端正的,他的眼睛和睫毛都好好看哦你不觉得吗?”
南颂:“......”
看着关星禾这副花痴样子,她懒得跟她掰扯。
关星禾身上披着南颂走的时候帮她带上的那件外套,躺在床上,惨白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好了那么一丢丢。
她看着站在床边的南颂,下巴微抬朝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语气里颇有一种“这是我家,随便坐”的意思。
南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坐什么坐?你都已经挂上水了,我就先回酒店继续睡觉了,拜拜了您。”
说完转身就走,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
关星禾“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等等!”
由于起身的动作太过剧烈,细长的输液胶管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关星禾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南颂听到这道声音,赶紧转身看去,坐在床上的人正皱着眉头,一脸委屈。
“......不是,你什么情况?我不就是要回酒店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倒也不必非要下床送我。”
关星禾有些无语:“谁要送你了?”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南颂问。
关星禾一脸苦哈哈地看着南颂。
“喂,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把我扔在这儿就走了?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南颂歪了一下脑袋,看着关星禾的眼神特别天真单纯。
“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十多年了,我这人到底狠不狠心,你难道不知道?”
关星禾:“......”
你还挺骄傲。
“我一个人在这儿孤孤单单的,也没个人陪,你忍心吗?”
南颂回答得贼快:“忍心。”
关星禾一口气被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下一秒,她吐出三个字——
“我害怕。”
南颂看着她:“你怕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怕,你留在这儿陪陪我吧。”
见南颂不为所动,关星禾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回了酒店不也还是一个人?也是孤孤单单的啊,而且现在都已经快到四点了,再折腾一会儿天都亮了,你也睡不了多久了。”
“首映礼结束了,明天我没什么事,可以睡个大懒觉。”南颂故意气她。
关星禾:“......”
南颂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有沈渡那边的消息和电话。
折腾了这么一通,瞌睡早就没有了,再加上担心沈渡,估计回了酒店也不太能睡得着。
于是最终,南颂答应了留下来陪关星禾。
关星禾用一副星星眼看着南颂,像是在看一个绝世大好人一样。
南颂一脸警惕地回视着她的目光。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留下来可不是为了陪你,是因为我要等沈渡联系我。”
沈渡这个名字,虽然是年少时期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但是现在早就没什么了,所以关星禾也能做到淡定地听南颂聊起沈渡。
“沈渡怎么了?这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要等他联系你?”
“他感冒了,又喝醉了酒,我让他的助理下半夜记得跟我汇报情况。”
南颂眉头微皱的样子落在关星禾眼里,她轻“啧”一声,摇了摇头。
南颂抬眸看向她:“怎么了?”
“唉,果然啊,女人一旦被爱情这个东西缠住,就洒脱不了了。”
“什么意思?”南颂皱眉。
“以前你不喜欢沈渡的时候,多洒脱一人啊,走起路来都带风,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
“你再看看现在,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挺难想象你为一个男人愁眉紧锁担心成这个样子。”
南颂白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来了一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关星禾:“......谁酸了?”
“你酸没酸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这下,关星禾气得连胃都不疼了,一副要跟南颂把这个问题掰扯清楚的架势。
“我跟你说真的啊,我真没酸,就是想提醒提醒你,感情里要给自己留后路,不要很轻易地全心全意交付,否则会吃亏的。”
南颂听她这么说,突然就笑了,朝着关星禾坐近了一点。
“诶,我好奇一个问题啊,你现在是恋爱状态吗?如果不是,以前谈过恋爱吗?”
关星禾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我们聊的话题有关系吗?”
“当然有。”
“我现在是单身,以前也没谈过恋爱。”关星禾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南颂又笑了,笑得比刚才更加丧心病狂。
“你没谈过恋爱?你没谈过恋爱你在这儿跟我说得头头是道的,敢情你在这儿纸上谈兵呢?”
关星禾:“......你笑什么?没谈过恋爱就没有发言权了?”
“诶,还真是,连那个男人都说了一句至理名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关星禾整理了一下被角,翻了个白眼。
“感情里不给自己留后路导致后果忒惨的例子生活中可多了......我妈就是其中一个。”
说完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嗐,反正你爱信不信,懒得跟你说那么多。”
南颂听着她这句话,沉默片刻后傲娇地开口:“你说的这个道理吧,我懂,我自己心里也有数,不过还是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