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县。
一处高墙深院的大宅之内。
秘密会议正在召开。
一群黑衣人围桌而坐。
为首的,竟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脸上蒙着黑纱,让旁人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一身黑袍下,婀娜的曲线会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来,让人想入非非;甚至会让人觉得,纵使看不清面容,眼前这位也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而且,隐隐间,她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息,仿佛在高傲的俯瞰着众人,如同……女王。
在她身边,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面容英俊,但眉眼间有一股遮掩不住的阴鸷,让人很难心生好感。
在这二人下首,坐着的尽是黑衣人,此刻正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女子环视一周,冷漠的道:“天宝观观主死了。”
“李若虚,你给大家说明一下大概情况。”
李若虚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掩饰过去,开口道:
“是,狄秋月师姐。”
“众所周知。”
“鄙人不才,担任天宝上仙仙使一职!”
“在齐阳县各大供奉天宝上仙的道观中的观主,都是我们的人。”
“而这些道观中,也都有我们的眼线。”
“前几天,我收到消息,有一个神秘人,进入天宝观之中,和天宝观观主密谈了半个时辰。”
“于是我亲自去寻天宝观观主,却发现他虽知道自己那日和一个神秘人攀谈,但是对谈话内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哪怕我使用了搜魂夺魄之术,也未在他的记忆中,找到半点线索。”
“所以,诸位,虽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哪路人马,目的如何,但显而易见的是……有人冲着我们来了。”
狄秋月淡淡的问道:“那个神秘人离开后,你那个眼线没有追踪他?”
李若虚摇头道:“秋月师姐,你是知道的,我们人手一向严重不足,所以,安插在各个道观的眼线,多是一些没有修为的杂役……”
狄秋月瞥了一眼李若虚,冷道:“在尚未查清对方来路的时候,就轻易使用搜魂夺魄之术,导致天宝观观主身死,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
李若虚咬牙道:“本来,天宝观观主身死一事,是能够隐瞒些时日的,谁知道,这消息竟如此快的爆了出来……”
狄秋月冷哼一声:“愚蠢!”
“很显然,对方也在天宝观中,安插了眼线……”
“你身为圣教听风阁分舵副舵主,连这一点都预料不到吗?”
李若虚眼中闪过恼怒,强压着火气,道:
“是属下鲁莽了。”
狄秋月没有再看李若虚,而是沉吟道:“如今一来,我们的线索,便全断了。”
“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揪出那个幕后之人?”
众人皆沉默。
片刻后,还是李若虚开口说话:
“狄秋月师姐,属下还有一个想法。”
“你说。”
李若虚道:“我猜测此人,如果是有意针对我魔教而来,不必专挑天宝观下手。”
“我圣教在齐阳县经营多年,产业众多,如果想要打探我魔教消息,天宝观反而是最不可能泄露消息的。”
“因为那天宝观观主,并不知道我等出身圣教!”
“因此,属下以为,这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针对天宝上仙而来!”
“这几年,我们虽然尽力扶持天宝上仙的香火,并抹去灵青上仙的痕迹,但如果是有心之人,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现异常。”
“那么,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将此人逼出来。”
说着,李若虚看了一眼狄秋月。
狄秋月轻轻颌首:“说下去。”
李若虚道:“祭神大典!”
黑袍人面面相觑。
狄秋月道:“你的意思是,举办一次祭祀天宝上仙的祭神大典,然后派出我们的人暗中监视众人?”
“正是如此。”李若虚道:“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天宝上仙而来,当天便可能会露出马脚,破坏祭神大典。”
“如果是针对我圣教,那么也可以借此机会,在祭神大典布下陷阱,将他揪出来。”
“不管对方是何等修为,以我等布下的天罗地网,再加上狄秋月师姐金丹境的修为,想必此人定是无法逃脱。”
狄秋月点头道:“倒也是个法子。”
“不过,如果那人出自什么名门大派的话,有可能会将我圣教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李若虚狞笑一声,道:“那就将在场的人杀一部分……”
“制造混乱,回头发动我们的力量,推到魔物作祟头上便是……”
狄秋月望着底下一直沉默的黑袍人们:“你们可有其它意见?”
一黑袍人道:“卑职以为,李副舵主所言极是。”
众人纷纷附和。
狄秋月面无表情:“那便照此计划行事。”
“李若虚,你下去后拟定一份详细的计划上来。”
“都散了吧。”
……
散会后。
李若虚面色阴沉的盯着狄秋月离去的身影。
……
在怡红楼的最深处,有一座小院。
怡红楼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规矩:不经允许,不得靠近小院。
小院阁楼中。
狄秋月坐在桌前,此时的她已经摘去面纱,拿掉发髻,于是一头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洒下,她的面孔是极美的,但又不同于柔弱女子的那种美,洁白的脸颊略微有些消瘦,一双凤目狭长,顾盼间隐隐透着几分高傲,眼角下一颗泪痣,让她在不经意间又会透出几分妩媚。
旁边,有两个侍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
身边都是体己人,一向在属下面前不露喜怒之色的狄秋月有些恼怒的道:
“气死我了。”
“李若虚,总是要我最后给他擦屁股!”
“还说什么金丹境修士坐镇,肯定不会出问题……”
“还不是想将我推到台前,一旦出现什么变数,只能是我全扛下来……”
“总是在背后鬼鬼祟祟……”
“若不是看在韩玄长老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他赶出齐阳县了!”
“小姐,用茶。”旁边的侍女给狄秋月端来茶水,轻声道:“小姐您消消气,李若虚这人虽然可恶,但总归也是我圣教之人,身上还担着仙使之职……”
“如果贸然翻脸,在主母那边,也不好交待……”
“你也帮他说话?”狄秋月瞥了侍女一眼。
“奴家不敢!”侍女忙道:“奴家是觉得,小姐应当小心一点。”
“小姐您来这里时日不久,而李若虚在齐阳县已经呆了三年了,听风楼的探子们,大多都是他的人……”
“如果小姐对总是当着众人的面教训李若虚的话,很可能会激发这些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