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由分说,将单大妈拉了就往诊室走去,单秀和单良见拦不住,便只得紧紧跟了过来。
诊室的门开着,毛敬宇仍然躺在担架上,担架在诊台上,老人仍在昏迷中……
昏迷中的毛敬宇,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魂魄却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飞翔在那去与未来之间……
余望一见护士带着单大妈进来,便有些不耐烦地说:“是病人家属吗?”
单大妈没有犹豫答了三个字:“算是吧。”
“算是?”余望奇怪地重复了一句,顾不上别的,只问:“叫什么名字?”
“单媛。”
小王医生便在电脑上打出“单媛”两个字。
“病了多久了?怎么发现的?”
这个时候,单大妈的儿子单良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说:“大夫……”
余望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也是病人家属吗?”
单良急忙说:“我不是。”
余望啧了一声:“不是先到一边去,这里急诊抢救病人呢!”
单良据理力争:“可是,我们并不是他的家属,你问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
余望抬头寻找那护士,见她已经走了,只得问单良:“你说你们不是他的家属?”
单良烦恼地说:“不是。”
“她呢?”余望又对单大妈扬了扬下巴。
“她也不是。”单良说。
“不是你们跟着捣什么乱?”余望有些生气了:“究竟怎么回事?”
单良这才有机会把这场误会说明白了。
余望听了,沉吟了一下,朝小王医生的电脑屏上看了看,又问:“你说你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单秀这会儿也进来了,这时赶紧说:“是的,大夫,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他是谁。”
小王医生有些纳闷了:“既然不认识,你们怎么知道他叫单媛?”
单良:“对不起大夫,你写错了……单媛不是病人的名字,而是我母亲的名字。”
小王医生皱了皱眉,只好将电脑上的“单媛”二字从病历页码上删除了。然后又朝余望看着说:“怎么办?”
余望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毛敬宇,思忖说:“他既然没有家属,肯定也是没有人出费用的,这事儿医院有规定……我们可作不了主……”片刻之后,他果断地对小王医生说:“给院长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小王将话筒递给了余望,余望在电话中说:“院长吗?我们这里有一个病人,救护车拉来的,怀疑是脑梗,还在昏迷中……院长,您说的这些我全都知道,可是,这个病人,他没有家属……”
就听院长的声音在话筒中说:“没有家属怎么拉过来的?”
余望赶紧解释:“是这样的,院长,我们护士去接诊的时候,有一老太太跟着上了车,我们以为是这病人的家属,来了之后才发现,压根不是。”
院长在电话中埋怨着什么,余望笑着说:“是,院长大人,您教训的是,可是眼下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院长无奈地叹息说:“怎么办?只好先收着了,无论如何,病人已经来了,我们是医院,不能见死不救!”
余望立刻一脸严肃地答道:“是。”
放了电话,余望看了看小王那期待的眼神,简短地说:“按常规处置。”
小王将笔停在姓名一栏中,为难地说:“那这病人姓名怎么写?”
余望想了想:“就写未名吧。”
“年龄呢?”
余望回头看了看蓬头垢面的毛敬宇:“就写70-80之间吧。”说着话抬头看了单家娘几个,奇怪地问:“你们刚才不是说,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吗?怎么还不离开这里?”
单大妈说:“大夫,这个病人挺可怜的,也不知他是哪里人,怎么就到了咱们这里,你们可一定要把他治好,以后他的家人肯定会找来的,钱的事不会让医院亏空。”
正在与小王一起在电脑前商议着做哪些必要检查的余望听到这话嘴角抽动了一下:“亏空?老大妈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这里可是医院,只有救死扶伤,没有亏空和赚钱一说。”
单秀却在一旁小声嘟哝了一句:“哼,说得好听!”
余望朝小王看了一眼:“先送病房吧,记着写两张会诊单,要神经外科和心血管内科一起来会个诊。”
小王医生答应着,手指轻快地敲击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