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她也终于明白那位警察为什么要对她使用测谎仪,他也知道视频不能充当直接的证据,为了证明视频和她那个没有错,就只有用测谎仪来验证。
视频利用现在的技术可以造假,但测谎仪不会。唯一让盛樱无法过得去的就是老太太的证词。徐以焕也是捏着这一点才会直接要求她承认了罪行。
所以,警察和坐在面前的这个人,都非常非常的让人怀疑。
盛樱不自觉地捏紧衣角,视频里的事自己没有任何印象,但实实在在是她,那个一身杀气的自己对老太太动了手。
可既然自己不承认,为什么不直接让老太太上法庭指证自己?
徐以焕为什么要捏着这一条来和自己谈判?仅仅是为了徐家的面子吗?
盛樱觉得脑子和心乱的不行。
徐以焕一动不动的看着盛樱自顾自的纠结,觉得时机可以便又道:“其实承认了也没什么,不会坐牢的。”
“徐先生,您不要太自傲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您没有决定我人生的权力。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什么徐家,也没有伤害过你们家老太太。视频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们自己搞错了。还是请徐先生快点放我离开。”
徐以焕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伶牙俐齿,和他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他站起来凑到盛樱跟前,弯腰的一瞬间盛樱身子后倾了一下,表现出对他这一动作的不满。他笑着说:“总有一天你会承认的,不着急,慢慢来。”
她看着徐以焕那双清亮如珀的瞳仁,里面映出自己略微焦灼和不自然的脸。
她缓缓道:“那你慢慢等着。”
徐以焕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对保镖说:“找个女护理照顾她,她想要做什么就满足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呆滞的盛樱说:“什么时候她肯承认就带她来见我。”
门啪嗒一声被关上,盛樱惊醒过来。
她晃了晃头,那个人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巨兽猛虎,假若她晚一秒不收回视线,就会被他眼里的东西撕得粉碎。那种审慎般的注视里充满商人老辣的探究和打量,是她这种刚步入社会的人无法与之抗衡的。
注定要她损在这人手里。
……
江享整理完案卷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走出办公区域点了支烟,站在三层楼高的区域里看不出落地窗外面有多么的美妙。
烟丝在喉咙里撞出轻微的焦灼感,吞吐出的烟雾缭绕在他眼前,迷蒙中夹杂着不近人情的冷淡。
江享这个人与生俱来就是孤高的,与众不同的,爱的人和爱人的方式也不同,所以谁也近不了他,但也因此成为软肋。
“江哥。”同事小凡推开门出来,将一叠资料给他说:“这是关于徐氏集团的资料以及盛樱的。不过盛樱的资料并不怎么全面,我也是用你给我的资料整合出来的。”
江享拿过去只看了盛樱的,问他:“怎么整合出来的?”
小凡蛮不好意思的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我猜的。”眼见江享的表情就要冻住,他赶忙补充道:“本来就查不到这个人的信息,能猜出来就不错了。江哥你得信我的推测。”求生欲满满。
江享自然相信他的推理能力,不然不会让他跟在自己身边。
“行了,你去休息吧。”
“那你呢,不回去吗?”
江享摇摇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人冷话少也是他独有的特点。
和他想的一样,小凡推测出来的关于盛樱的资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和徐以焕因为感情而被陷害,又比如盛樱是徐以焕的情妇被老夫人发现后怕对盛樱下手,就以“罪犯”的假身份暗中保护着她,在医院与其说是囚禁不如说是保护……诸如此类的推测。
江享捏捏眉心,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几分钟后,江享拿出手机简短的发了一行字给那人过去。不到半分钟,那人回了他一个问号。江享只好打电话过去。
那人接上问:“什么意思?身分不明无法立案?”
“是,户籍网查无此人。”
“那就给她一个明确的身份。”
徐以焕打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去时听见江享轻微的叹息声。
江享沉默良久后说:“确定要给她捏造一个身份?难道你就不怕牵扯出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视频是你自己拍下的,怕不会这么着急的让我给盛樱定罪吧?你的目的只不过是把她圈在你身边,这样的办法多的是,何必因为这一个办法而以身犯险。况且连徐总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段视频是谁拍的,又是谁发给你的。”
那人一笑:“你倒是提醒了我。视频的事情我会在想办法查清楚的。”
江享又是一阵沉默。
对方又说:“那就撤销此案的调查,以证据不足放她离开,我在用别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据我所知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吧。”
徐以焕一定是和什么人做了交易,而交易的筹码就是盛樱,所以才想这么让她认罪,然后把人囚禁在自己身边。
“这就是我的事儿了,好了,”慵懒的声音传入江享耳中:“谢谢江警官的帮助,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江享厌烦的挂掉电话,颓败的仰躺在椅子上。
软肋。
……
盛樱坐在床上将所有的速写摊开放在床上,一张一张数来数去,总共十张,她在这里又被关了十天。
护士提着一个袋子进来放在盛樱跟前,笑呵呵地说:“盛小姐,你可以出院了。”
盛樱差异的抬起头,“你没有骗我吧?”
话音刚落,于助理走了进来。
“徐先生让我告诉盛小姐,您可以离开。这里面是先生给你准备的衣服。”
她从床上跳下来翻开袋子,一条黑色长裤和一件短袖。
“真是奇怪,你家先生不是说我谋害他母亲未遂,不让离开的吗?怎么?这就放我走了?”
“我们家先生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不过是证据不足而已。”
“我谢谢他。”
她转身去了卫生间,果真是被囚禁的太久了,一听到可以离开兴奋的像一只被主人奖励了的泰迪一样。
坐在电脑跟前的徐以焕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一笑,随即轻声说:“别着急呀盛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面上已无平日温和沉静,一种奸计似要得逞的笑意在脸上漾开。
在医院里吃完最后一顿饭后于助理受了老板的命令亲自送她离开了医院。
在医院对面的马路上,盛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报了家的地址,司机想了半天才说:“姑娘,你说的地名儿我咋没听过呀?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的师傅,我在哪儿生活了20年呢。”
司机在手机上搜索地名,结果地图显示的地方是太平洋里一个小岛的名字。
“太平洋小岛?”她疑惑道:“不可能啊。”
她接过司机的手机,上面确实显示的是太平洋的某个小岛。
她道了谢,只好悻悻的下了车。
盛樱纳闷极了,生活了20年的地方居然在中国地图上不存在。那么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又是哪里?又是谁把她送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