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便是敬玄的主张。
至于王通究竟是不是这样想的,那敬玄管不着,他只要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让所有人相信便成了。
这样一来,将来中华大学至少不会面对来自儒家的诘问,国子监也不会三天两头的跑来视察,要知道后世那些学校,在接待上级领导的时候,有几个不是让本该坐在课堂学习的孩子们拿起扫帚搞大扫除?
恶习!
等众儒臣一边回味着敬玄方才所说的话,一边三五结伴的走光之后,敬玄总算是松了口气,连最难搞的王家人都搞定了,应该没人会跳出来否认自己的身份了吧?
“你真是文中子的弟子?”
李泰斜着眼睛瞄了瞄如释重负的敬玄,看起来似乎很不相信他的话。
敬玄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胸道:
“怎么?你越王殿下还有疑虑?”
李泰背起手,围着他绕了两圈,嘴里啧啧说道:
“可以啊,隐藏的够深啊,所以你那些化学,物理,也是文中子教的?那个姓袁的老道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敬玄见周围房玄龄他们还没走,立刻一把将这小胖子拉到后堂: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物理化学也是文中子教的了?”
李泰不信:
“那刚才你怎么不与王福畤解释清楚,他还以为这都是他王家的学问呢!”
敬玄一听便知道这小胖子的小气劲儿又发作了,淡淡笑道:
“我只要把这几门学问传播出去即可,究竟是谁的学问,重要么?莫非你越王殿下也想学那些山东氏族将学问据为己有?若是这样,那这大唐江山,与前朝又有何区别?”
李泰听罢胖脸一红,争辩道:
“本王又没说不让你传播出去,本王只是说这些学问都是处于理论阶段,理论阶段的学问必定是需要文章来进行阐述的,难道到时候还要署他王家的名?”
敬玄听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小胖子是为了署名权啊。
也是,这个时代的学术文章,必定是要署名的,而署名的人,其身份必须能支撑起这篇文章的可信度,以及权威性,所以想要立学著说,并非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就能完成的。
这也是为何山东氏族在文坛中为何能有那么大的话语权的重要原因,因为人家已经钻研学术几百甚至上千年,光一个名头,就能让其余人认真看待,而这,便是权威性。
“如果是你越王殿下在这些学问上研究出来的成果,自然是署你越王殿下的名,怎么,你还担心你的名头不够响亮?上回不是拿我教给你的石灰吟在士林圈子里小小的露了一把脸么?连范阳卢氏都被你压得死死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敬玄笑吟吟的看着李泰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想到这时房玄龄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总之李泰的脸愈发的红了。
而房玄龄走进来,见敬玄与李泰二人都看在自己,笑了笑,说道:
“今日云中侯可谓是一鸣惊人,老夫过来就是想问问云中侯祭礼准备的如何了,眼下看来是叨扰二位了,那老夫先告辞了…”
房玄龄说完扭头就走,丝毫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李泰红着一张脸小声问道:
“你说这老头刚才听见没有?”
敬玄摇了摇头:
“大概,可能,也许,没听见吧?”
李泰顿时为之气结,发起了脾气:
“都怪你胡说八道,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上次的事,这下好了,若是父皇知道我拿你的诗去糊弄人,非得罚我不可!”
敬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因为这时候李承乾与李恪二人又过来了,显然,这两位,已经听见了李泰的气话。
“青雀,你方才说什么?”
李承乾还好,没有直接开口询问,但李恪就不同了,他一向对李泰不假以颜色:
“不会是上回那首《石灰吟吧?连母妃都夸赞你好文采,没想到居然是抄袭敬玄的,我这就写信告诉父皇去。”
李泰一听,这还得了,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往外走的李恪,嘴里哀求道:
“别呀!三哥,我的好三哥,听弟给你解释…”
李泰一边说还一边回头求助似的看向敬玄,而敬玄佯装没看见,把头瞥到一边,任由力气大的李恪拖着李泰往外走。
等两人走远后,敬玄这才回过头对李承乾行礼道:
“太子殿下。”
李承乾目光同样停留在远去的二人身上,脸上还挂着笑容:
“他俩从小就是这样,一边恨不得互相揭短,一边又黏在一起玩耍…”
敬玄好奇的看着李承乾:
“那太子殿下呢?”
李承乾一愣神:
“孤?孤怎么?”
敬玄微笑道:
“太子殿下与蜀王越王也是兄弟,难道不在一起玩耍么?”
李承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孤倒是想,但…”
“但太子殿下毕竟是太子殿下?”
敬玄替他说了出来:
“可臣怎么发现太子殿下与公主相处时,却没有这份隔阂?而且据臣所知,公主殿下幼时常卧病在床,应该很少与太子殿下碰面吧?”
李承乾闻言,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低头想了想,好半天才答道:
“我也不知,只是每次与二姐在一起时,我都很放松,而且二姐也没拿我当太子,她就把我当成是一个弟弟,若是我做错了什么,她会骂我甚至揍我两下,但我若是做对了,她又会捏着我的脸使劲夸我,还给我做吃的,对了,你能不能劝劝二姐,不要让她像捏青雀一样捏我的脸,我的脸可没有青雀那么多肉…”
敬玄注意到李承乾在说起李真的时候,没有自称是孤,而且脸上满是笑意,至于最后那几句话,敬玄选择性的进行了忽视,喜欢捏人脸的这个毛病,李真应该是从自己这学来的…
“这说明公主殿下把太子殿下当成弟弟一样看待,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为何不尝试着学学公主殿下,把蜀王与越王殿下也当作寻常弟弟一样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