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还没有开始蒸馏法制酒,张翙看到了商机,准备回到长安以后让这些也许从没有真正醉过得汉子们真正尝尝什么叫醇厚的酒。
最近许弘真倒是经常来和他探讨关于医学的事情,只是那人小气的很,每每说到关键往往闭口不谈,只说是未经家族允许,不能授于外人。
张翙看出来了,这老小子是想自己拜他为师或者拜他们家族里的一人为师,这样张翙的成就有一半可以落在他许家头上了,自古父以子贵,师以徒荣嘛!
张翙才不落进他们的圈套,而且他最烦这些垄断医学知识的门阀家族,他们任由“福医、巫医”之类半吊子医生在整个大唐行骗也不把基本的医学知识传授给非门第之人。
我张翙就是不投靠你们,反而我的你们也别想学去,等回到长安,老子要卖给你们,不让你们出一次血,老子心头痒痒的很!
今日老尉迟传军令让将士们清理雪,场景看起来很壮观,每个人一个雪球由小到大,一上午的时间便清理出来大部分的军场。
张翙用麻绳和木板简易制作了一块滑雪板,山脚下正好有一大块坡度是天然的滑雪场,又找了合适的木材制作了滑雪杖,兄弟四人每人一套,便开始了今日的行动。
程怀亮因为腿还没好利索就在一旁看着,张翙先试玩了一把让这几个滑雪新手们都瞧着点,什么才叫风姿,什么叫做潇洒!
“呕吼!”张翙双脚紧紧贴在踏板上,身子稍微左右偏斜,让力量顺着滑动的方向变成动力,虽然很久没有滑过了,但是基本的技巧和平衡还是能掌握的。
这种利用自然驾驭环境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在张翙成功一次后最先尝试的是闷骚男尉迟宝琳,经过张翙无数次了讲解之后,没出意外,尉迟宝琳在离出发点两米的地方摔了个狗吃屎。
柴令武在嘲笑完之后亲自上场,结果在同样的地点以同样的姿势摔在地上,张福迎难而上,结果坚持了不到十米也趴在了地上,旁边已经处在变声期的程怀亮笑起来嘎嘎嘎像一只鸭子。
快乐之后往往是突然袭来的思念,玩累了的张翙躺在雪堆里看着自己那几个兄弟还不学会誓不罢休的继续尝试与摔倒,却莫名的有种失落感。
曾几何时,同样的场景里自己也曾无助的学习练习滑雪,当时里男同学的鄙视女同学的嘲笑似乎还回荡在耳旁。
自己记得摔倒了无数次,又爬起来,从没有接触过这种当时被看做高级活动的农家子张翙,也曾被当成笑点看待,最可恨的是,当时嘲笑他的还有他喜欢的姑娘。
时过境迁,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一日之间竟然沧海桑田。
看出来张翙触景生情的程怀亮凑了过来,用可笑的公鸭嗓关心道:“小翙,是想家了吗?用不用兄弟我给你带封信回去?”
张翙回过神来,是啊,自己在这里都有家了,不过还是农人子弟,家里的秀儿现在应该长个子了吧,奶奶虽然上年纪了可身体还算硬朗,那些叔叔们今年的收成还算可以,这个冬天应该不缺粮食。
张二黑应该变得很长了吧,唯一让自己担心的还是多在背后捉弄张家村的那些势力,奶奶不说,自己也不好问,他们到底为了些什么?
老张家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他们这群人怎么还像死狗一样追着不放?秘密应该还是在奶奶身上,就是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有多大。
“怀亮,你想家吗?”张翙摇摇头,否定了自己感性的那一面,反而问问这个军二代是怎么想的,大唐的人思想感情应该更重一些吧?毕竟父母在不远游的思想贯彻了中国古代几千年。
“想家,怎么不想家?父亲连年在外征战,哥哥也随着父亲去陇右了,母亲与一家妇孺守在长安,我十六岁了,到现在还一事无成。
这次要不是小翙你,估计我这下半辈子废了,回到长安没脸再出家门一步了,说起来救命之恩我还不知如何为报。
不过我也已经修了一封家书,把此时告知了母亲大人,别的不说,日后咱们回到长安若是有人敢为难你小翙,我老程家必定让他生死两难!”
“别说那些话,京城的大医孙先生不也说过么,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已,物情同患,况于人乎!
兄弟我虽视医为小道,但是在人命这件事上,却从不马虎,人是万物之灵长,物还悲其类呢,何况于人乎?”
“小翙,虽然我没听懂你说的话,但是你的情意兄弟我还是记下了,昨日里尉迟伯伯也已经快马送信去陇右给我父亲了。
说你是故人之徒,从此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我的就是你的,来日回了长安咱们兄弟一起去半月楼快活去!”
“怀亮,既然你把我当兄弟,我反正在这里也没有太多朋友,你们几个算是我最先认识的同龄人了。
我说一句话你要记着,柴令武这小子反正就那样了,还可以交往,房遗爱也还能接受,杜荷这小子你一定要慎重交往,虽然我没见过他,可他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程怀亮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他坚信张翙没有见过杜荷,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把杜荷的性格描绘的那么真实,也许这小子的神仙师父真的教了他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岂不是不比长安城里据说能前后之人五百年,上看天文,下测地理的李淳风还厉害么?
张翙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唐人为什么这么早熟,李世民刚刚坐上皇帝,而他的几个皇子就已经开始逐渐的形成自己的圈子了?
根据历史来看,柴令武和房遗爱杜荷他们都死在了反动的悲剧上,魏王李泰和承山王承乾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张翙极度不想卷进这个党争的漩涡之中。
但是看自己最开始的这个朋友圈也太接近漩涡的中心了吧,前路茫茫且危险啊,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初生的大唐在张翙眼里普通一轮橘红的旭日,你只需要静静的看一会,她就会一下绽放出照耀天地的光芒,而张翙来了,带着他的热情,带着他的期待。
不止为了眼前的朋友们和魏州的父老乡亲,也许还有半月楼被描绘成仙子的姑娘。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柴令武三人终于学会了滑雪,并且创造了适合自己的最拉风的姿势,张翙拍拍程怀亮的肩膀起身穿上自己特意找裁缝缝制的袍子,加入了拉风小队,四个人于雪地上飞驰起来。
“老柴,你这个姿势像拉屎一样,难看!”
“宝琳,你别说我,你那五体投地的模样就像池中之鳖,缩头是翻伸头也是一翻,哈哈哈,张福,你看你家少爷就爱耍威风,还弄一个袍子飘扬,等会摔倒的时候别站不起来就好!”
“不会的柴少爷,我家少爷你不知道,最好面子了,按照他的话说自己装出去的叉,跪着也要装完!”
“张福你长本事了,敢这么说你家少爷,等会再吃我几棍家法!哎哎哎,都看我,姿势像不像骑马,威风不威风?”
“骑马?骑的是扬州瘦马吧?威风不威风我不知道,但是绝对快活!哈哈哈……”
阵阵的笑声从雪地上传来,此时尉迟恭大营里却坐满了众位将领议事,老尉迟还不到五十岁的两鬓已经开始出现花白。
此刻更是愁容满面:“李艺反了,陛下让我与长孙无忌一起去取他头颅,诸位怎么看?”
众人一嘴一舌,有人献策卷甲韬戈,有人说啗之以利,也有人说先大兵压境再诱杀之。
愁的尉迟恭左右为难,冬日大雪,行军困难,再说这豳州赵慈晧已经假装开城投降了,估计一个李艺也不在话下,可这尉迟恭发兵吧天寒地冷,不发吧又有逆旨抗命的口实。
“报大总管,校尉张翙、尉迟宝琳、柴令武报道!”
“来的正好,现在燕王李艺反了,陛下让我与长孙无忌去征他,可现在已经有禁军万名去了。
估计不日就会破他,这个功劳咱们要了不值,不要就会抗命,你们想想我们是全军出发还是带些人意思意思?”
张翙知道这个被后世写进戏里的罗艺,只因为他老婆听信了算命巫妇的巫觋邪言才动了造反的心,至于造反成功与否,昙花一现而已。
“末将以为,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咱们先整顿兵马,说不定事情会出现转机。”张翙的言语在几人之间响了起来。
“末将以为不妥,抗命之事不可做!”
“末将以为不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张翙知道,这些老将并不是不同意自己的策略,而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走后门上位的小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