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校花,不知道那些人是奔着什么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实意,反正很多人追求我。唯独真真,从未对我特殊过,我在他眼里,和其他人一样,不过是个陌生人。人性本贱应该就是这么来的,越得不到,越执着于得到。”颜汝洛苦笑一声,满脸自嘲。
“因为校花的头衔,总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给我送礼物,找我搭讪,甚至跟踪我,堵我。我没有住校,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区里买了房子,专门用来上学住。走路也就十分钟,路上来来回回有不少散步的人,很安全。有一天晚上下晚自习,照常回家,那天不巧,下了很大的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灯也被雷劈坏了,黑灯瞎火的,我吓得闷头往家里跑。”
“长时间跟踪我的人看准机会,竟在那时候出手,想拖我进小树林。当时绝望极了,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同归于尽的办法,是真真如同天神般降临,将我救出深渊。从那时候起,我这颗心,就彻底沦陷。我知道,他不是特意来救我的,可我不在乎,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曾经,我很珍惜。那天晚上,他将那些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我远远的看着他惨白的脸,越渐痴迷。但我知道,远远的看着他,已经是极限,永远也不可能再进一步。”
夜卿忧静静的听着,嘴边带着浅笑,似乎能想象出当时的一草一木,和迟臻的一举一动,小小年纪,就装了满腹心事,该多不快乐啊。“那天下着雨,还打着雷?”也不知道他怕不怕。
颜汝洛不知道迟臻的弱点,或者迟臻不存在这样的弱点,也就没能从夜卿忧的话里听出什么,“是啊,很大的雨,电闪雷鸣,很吓人。”
夜卿忧觉得今天这一趟,收获很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是我对不起小臻,没能早点找到他,让他吃了不少苦,希望以后,他能一直快乐下去。”
颜汝洛还欲说些什么,夜卿忧站起身,“我该回去了,多谢颜小姐相陪,下次再见。”
颜汝洛只好点头,目送夜卿忧离开。
暗自叹息,没有夜卿忧的迟臻,能快乐吗?
散了一回心,夜卿忧心情好了许多,堆积的事务也得抓紧时间处理,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史官看着忙碌的人,不得不开口提醒,“陛下,你的月事时间已经过了。”
夜卿忧握笔的手瞬间僵住,微不可见的发着颤,放在以往,她还会调侃史官几句,可现在,有的只是慌乱,心底深处,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夜卿忧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她既想拥有一个和迟臻共同的生命,又害怕不确定的未来,害了这个生命。现在既然有了,也就不再需要她做太多猜想,她只想护住他。
史官没给夜卿忧思考太多的时间,继续道,“明天就是体检的日子。”
夜卿忧平静缓慢的放下笔,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史官也没多言,他知道,夜卿忧现在心里很乱。
翌日,穆芙来的时候,发现夜卿忧和史官反应很奇怪,身边的人都被遣了出去,神神秘秘的,忍不住调笑两句,结果没人搭理她。
夜卿忧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穆芙,开始吧。”
这么郑重?穆芙莫名开始心慌,总觉得摊上大事了,“那我就……开始了?”
“嗯。”
穆芙手都开始哆嗦了,默默的去摆弄仪器。
夜卿忧却拦下了她,“听说你中医能力不错。”
穆芙抓抓头发,“也就一般般吧。”
“先替我把把脉吧。”
穆芙默了默,把为什么吞了回去,“好。”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陛下把手给我吧。”
夜卿忧比谁都紧张,靠毅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伸出手。
穆芙对望闻问切不是很熟练,毕竟现在多用电子科技设备,古老的东西,大多被取代,她虽喜欢,但真不擅长。
摸了许久,没发现什么异常。
夜卿忧道,“我这个月月事过时没来。”
穆芙歪歪头,“是吗?有可能是内分泌失调,多半是情绪引起的,我再看看。”
穆芙又看了许久,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这个脉象……有点奇怪,“陛下,我学艺不精,要不还是用仪器看一下吧?”
夜卿忧摇头,“不能用仪器,穆芙……”
穆芙精神一震,为什么突然这么正式的叫她名字?怪吓人的,“咳,陛下,您说,别客气。”
“我可能怀孕了,你再帮我看看。”
“啪……”穆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陛陛陛……我可能耳朵出问题了,您再说一次?”
夜卿忧直视穆芙的双眼,郑重道,“不能用仪器,会有记录,你再仔细看看。”
穆芙想哭,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事,拍拍屁股起身,激动又害怕,双手抖得根本没办法继续把脉,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挤成了苦瓜,“为什么啊陛下?怎么可能啊陛下,我该怎么办啊陛下?我什么都做不了啊陛下?”回头又凶神恶煞的冲史官吼,“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看好陛下?你不是整天拽上天吗,这点事都办不好?冲我吼,冲我瞪眼,冲我一脸鄙视的能耐呢?你倒是拿出来,把这事解决了。”
史官凉悠悠的扫她一眼,没搭理。
穆芙气得原地爆炸,随后又是惊惶无措,整个跟个疯婆子似得,“陛下,我真不行,况且你即便有了,时日也短,很难把出来,那个……谁的?”
史官鹰眸一瞪,“别废话,能不能带……那个进来?”史官的死人脸有点红,跟夜卿忧说大姨妈的事可以淡定,但跟夜卿忧以外的人说类似话题,感觉耳朵火辣辣的。
穆芙这会正激动,没注意到史官的纯情反应,转头就喷了过去,“哪个,哪个?你说带哪个?你给我带一个试试?哪次进来不是里里外外搜个遍,你有本事给我带一个?你不是能耐吗?怎么现在束手无策了?你的能耐呢?干啥啥不行,要你何用?”
史官皱着眉后退,嫌恶的拿出手帕擦脸上的口水。陛下身边的人谁不是被里里外外监视着,要说干点大事还行,像这样的事,还真不行。可陛下身外的人,又能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