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清漪的心头一颤,清澈的双眸凝视着他那双深如潭水的眸,一时间竟有些心虚的别过,而后才微扯唇角,轻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么?”御昊轩的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走上前,伸出手轻抚着清漪白皙的脸颊,而后猛的擒住清漪的下颚,在她愣神之际突然袭上她温暖的双唇,一只大手滑到她的脑后,伸进她的鬓发内,一把抓住,让清漪有些吃痛的微哼,而另一只手却紧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霸道而不带一丝温柔的吻几乎要将清漪的气息断绝,那冰冷的唇带着殿外的冰冷,毫无预兆,并且带着狂野的在清漪的口中肆虐,与她交缠,让清漪连反抗的力气都全部被抽走
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清漪的心头一阵混乱,她想挣扎,但是自己的轻功在此时根本无法运作,她伸出手紧抓着御昊轩的肩头,奋力的想将他推开,但是他的身体却像一尊石像一般,另她动摇不得半分。
“唔唔”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丝喘息空间,清漪几乎是求饶一般,希望御昊轩能将着残忍的折磨停止,但御昊轩去一把将清漪推向了石柱上,而他自己的手则是在她的身体未触及到石柱之时先撞上,那关节的响动几乎清晰可闻。
终于,御昊轩气喘吁吁的放开了清漪的唇,那双闪着墨蓝色光芒的瞳孔冷冷的凝视着她那双惶恐含泪的双眼,抓住清漪发丝的手也渐渐松下,只听到两根白玉簪叮当一声落地,化成了四分五裂,一头乌发瞬间散落
“疼吗?”少许,只听御昊轩低沉的问,墨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清漪看不懂的情绪,那两个冰冷的字眼更让清漪心头不曾有的胆怯勾了出来。
轻点头,清漪的脑中依旧无法自主,那藏在身体四肢内的恐惧慢慢散去,她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常色,但却始终不能做到平日里的坦然淡定。
御昊轩轻拨着清漪额前的发丝,动作轻柔至及,但却让清漪忍不住想闪躲,而后,只听他冷声低喃:“朕也痛”
清漪的身子一僵,但却被他搂进怀中,紧得喘息不过,只能轻颤的唤道:“皇上”
御昊轩似乎不愿意理会清漪的感受一般,依旧将她搂在怀中,紧得似要将她揉进血骨里,许久,才慢慢放开,此时,清漪才发现他那只代替她的头撞上石柱的手竟流血
寝室内,点点的血腥味含着淡淡的暗香,床榻前,清漪小心翼翼的为御昊轩包扎着伤口,每缠一道都像是怕他疼痛一般,低声的询问,然,御昊轩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仿佛那伤口并不在他身上一般。清漪敛下长睫,心头有一处难以言喻的伤痛,她看不清御昊轩眼中所酝酿的情绪为何,更无法猜测他心头的思绪,只能低着头呆愣望着他那道被缠好的伤口,抿了抿唇,细声道:“好了”
这是,御昊轩才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而后背在身后,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那被风雨零落的一地海棠。
清漪坐在床榻上,望着那抹明黄,长睫轻扇,而后低首,紧紧的扯住手中的丝帕,少许,才如同下了决心一般的起身走向前,道:“皇上,您的衣裳湿透了,臣妾”清漪顿了一下,而后敛下睫,轻道“臣妾让秦公公送一身衣袍来,”
说罢,清漪抬首望着御昊轩冷硬的侧面,说不出他这般冷漠的情绪究竟为何,只能转身走向门口,像逃离一般的开门走出
朝恩殿前,萧童一见到清漪的身影便匆匆的赶来,一把抓住清漪的手,轻颤倒:“小姐,您没事吧?皇上他”,说到此处,萧童有些惊魂未定的神色,身子都颤抖起来:“奴婢听秦公公说,皇上在御书房中批奏章,而后皇后与充容娘娘竟去向皇上请罪了,且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结果结果皇上竟将满案的奏折全都砸向了皇后,而后便冲出了御书房,连把伞都未带,就直向这边来了”
清漪心突然一窒,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萧童,皇上拿奏折砸皇后?她秀眉一拧,有些混乱的道:“那皇后没事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御昊轩何至如此?
萧童点了点头,低声道:“听说是充容娘娘为皇后挡下了”
欧阳红玉清漪的眸光蓦地一凛,刚才的杂乱顿时如同被一盆冷水淋下,思绪清醒了少许,她望了望捧着龙袍,打着油伞在雨中疾走的秦公公,而后款款迎上前,接过秦公公手中的玉盘。
而秦公公则是感激的向清漪行了礼,而后喘息道:“有劳娘娘了,”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小声道:“娘娘,皇上今日娘娘多关照些”,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清漪点了点首,望着手中的衣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踏向了寝室,推开门,走了进去
凤栖宫中,皇后欧阳萧玉哭得梨花带雨,欧阳红玉几番安慰却终不见其效,稍后太后驾临之时才有所收敛,但却依旧一脸委屈,啼哭不止。
太后一身暗色金丝长袍,胸挂一串翡翠佛珠,在赵传的掺扶下坐在了大殿之上的凤榻上,眉宇紧拧,神情格外严肃,束发上的金钗翡翠在烛火闪烁下泛着冷寒的光芒。
“太后,您要为清然做主啊”皇后此刻一身狼狈,散着长发跪在太后身前,平日里的高贵光鲜已经消失不见,一张绝色娇美的面容满是泪痕,委婉动人,楚楚可怜。
太后瞥了皇后一眼,有些隐怒的执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而后砰的一声放下,茶水渐出许些,沾湿了太后的牡丹凤绣鞋。
皇后被这一声响动惊住,抬首望了一眼太后略见苍老的面容,和那凤眼中隐含的怒气,一时间心头的委屈更甚,紧咬下唇,敛下长睫无声呜咽,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慢慢昏晕开来。
欧阳红玉见皇后如此,忙递上丝帕,分外着急的附在其耳边,轻道:“皇后,别哭了,太后会不高兴”,太后在还是皇后之时,性情极为刚烈,处理后宫政务之时最讨厌的就是后宫妃嫔哭哭啼啼,在先皇在世之时,还曾因为一名宫妃一直争吵不休而将其打入冷宫。
皇后听罢欧阳红玉的话,她立刻接过了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而后整了整身上的长袍,抿唇道:“太后,今日之事请太后为臣妾做主,臣妾臣妾”,说着,皇后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太后终于不耐烦的拍下了桌子,严厉的望向皇后,而后起身走向前,严词道:“身为皇后,就应该知晓何为礼孝,枉费你嫁给皇上十年,至今却不知圣心何为,摸不透皇上的喜好脾性”,说着,太后的心头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胸膛不断起伏。
欧阳红玉见状,忙上前扶住太后,青葱玉手轻抚着太后的胸口,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今日御书房之事,皇后也只是一时性急,所以才弄巧成拙,而且”欧阳红玉的秀眉轻拧起,眸光也满是哀伤,轻声道:“而且臣妾也没有料到皇上竟会发那么大火”
皇上一向冷静自制,这一点众所周知,但今日竟然会因皇后一句激励的严词怒砸奏章,若非她一直旁观,怕也不能及时为皇后挡住那数十本的奏章
想到皇上当时的骇怒的神色,欧阳红玉的心头一阵泛寒,她扶住太后的手抓紧了些,而后泪光浮现,低首道:“太后,一切都是臣妾未能及时劝阻皇后,可是皇上”,说到此处,欧阳红玉的心头像是被埂住一般,疼痛难忍。
太后听了欧阳红玉的话,眉头不禁再次拢起,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而后才稍稍平息怒气,拉住欧阳红玉的手,道:“哀家听说子辰受伤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欧阳红玉点首,眼眶略略带红,她有些吃痛的将长袖向上拉去,而后几道紫色的淤青突然显现。太后倒吸一口气,万分心疼的让赵传请太医,但却被欧阳红玉制止:“太后,子辰并无大碍,这点小伤还是不要惊动太医的好,否则否则今日之事必然又要传得沸沸扬扬”
太后叹息,点了点首,握住欧阳红玉的手,道:“还是子辰懂事,但是这皇上今日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欧阳红玉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随即别开,脸色微微苍白,垂下长睫,道:“谢太后关爱,臣妾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然,太后的脸色却甚是难看,她安慰的抓住欧阳红玉的手,有些拧眉的道:“萧童昨日受了这等委屈,皇上今日去安慰她一番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子辰乃是替皇后受过,于理不该,子辰,哀家明日就让皇上去重阳宫安慰你一番”,说罢,怕了拍欧阳红玉的手,起身叫唤了声赵传,便踏出了凤銮殿。
太后一走,欧阳红玉的面色微微红润,她自是知道太后话中含义,但是心头也不免酸涩,皇上已经多时不曾驾临重阳宫,而今竟是为了此事。
皇后跪在地上有些恍惚,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在听了太后的那一番话后更是悲痛难当,而今,太后竟然要去劝慰皇上去宠幸欧阳红玉皇后美丽而茫然的双眸望向有些呆愣的欧阳红玉,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恨意,如同这些年日积月累的一切不满全部浮上心头一般,让她自己也有些透不过气。
皇后蹒跚的从冰冷的地板上起身,玉手紧紧的抓住手中已污浊的丝帕,李公公赶紧上前来扶住,而欧阳红玉也才回神,刚想劝慰皇后什么,却见皇后满眼恨意的盯着她,青葱的玉指突然指向欧阳红玉鼻子,大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欧阳红玉一怔,她被皇后的气势吓的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褪尽,只剩无边苍白,紧捏着丝帕的手一紧,咬唇道:“姐姐”
“你不配叫我姐姐”皇后突然冲上前扇了欧阳红玉一巴掌,她双眼通红,胸膛不断起伏,忽而又落下眼泪,低哑的声音伴着咆哮,道:“我知道你比我聪慧,比我懂得讨皇上欢心,但是却没有想到你今日竟然利用我向太后求得侍寝宠幸,欧阳红玉,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皇后的神情有些癫狂,使得李公公顿时觉得措手不及,而刚才那番严词激励更是欧阳红玉彻底震惊,她双眸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皇后那张美丽却扭曲的面容,突然捂着唇,哭泣着冲出了凤栖宫
守在殿前的青兰不及反应,就见自己的主子冲进了风雨,一时间慌乱了思绪,便唤着:“小姐”,随后也跟着冲进了大雨中
太后驾临凤栖宫之事,虽然已经屏退了左右,但是皇后在殿前失言与其皇上怒砸奏章之事依旧在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后宫仿若炸开了锅一般,因为皇上登基已数十年,后宫一直风平浪静,虽然贤妃与淑妃、欧阳充容三人相争相斗多年,但却从未发生过如此出阁之事。
思暮宫中,上官婉儿半倚在太妃椅上,半瞌着双眸,神情自在安然,唇角含着点点冷笑,伸一手,接过青容奉上的莲子羹,浅尝一口,道:“没想到欧阳红玉也有今日,本宫还以为她当真有多聪慧呢”,说着,上官婉儿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传,冷声道:“赵公公今日道是立了大功,否则本宫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让这些谣言散播到帝都城中”
赵传脸色一暗,却依旧沉默,只是站立的身子有些僵硬,青容瞥了一眼赵传,冷笑一声,端了一杯茶到他面前,笑道:“今日之事,赵公公可谓是立了大功,想必明日,皇后失德之事与姐妹争宠的丑闻必然成为百姓口中的笑料吧,到时候不知道欧阳丞相还怎么嚣张”
上官婉儿抿唇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欧阳丞相的铁青的面色一般,她起身拂了拂一身浅黄色的锦绸长裙,走到赵传面前,素手捏起他精瘦的下巴,冷冷一笑,道:“赵公公今日心情不怎么好啊,要不告诉本宫,本宫给你除掉了那个贱人?”
赵传感受着上官婉儿如此贴近自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是冰冷的面容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低首道:“既然娘娘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便回坤宁宫复命了”
“哦?这么急”上官婉儿挑了挑秀眉,而后收回手,漫不经心的道:“也罢,既然公公还有事,那么本宫也就不挽留了,不过公公可要记住了,想要做三姓家奴,下场就可只会有一个”
赵公公全身一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青容却依旧在一旁调笑道:“娘娘说哪里的话,赵公公虽出身贫寒,但是比起吕布还是有过之而不及呀”
赵传眉宇紧锁,而后道了一声告退便匆匆离去。
青容望着赵传离去的精瘦身影,嘴角一撇,有些愤愤的道:“小姐既然还怀疑赵公公,为何还留他至今?”,赵传私下投靠萧童之事,在后宫中隐约有所耳闻,在这个地方,比起欲加之罪来,她更相信无风不起浪。
上官婉儿坐在椅榻上,有些懒散的望着一脸恼然不解的青容,嘴角抿笑,而后叹了气,素手敲在桌案上,轻柔的道:“本宫之所以会留着他,是因为他在太后身边,至少还能有些用处”,言毕,上官婉儿的眸中划过一丝阴毒
青容望着上官婉儿的神色,刚才恼然瞬间无了踪影,樱唇抿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抬眼望向着殿外的风雨,一天了,明日晴空万里之时,不知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凝雪宫内,萧童来回踱步,今日晌午的流言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且刚才李公公又来告之皇后攉掌欧阳充容之事,这另她几乎没有急得发疯。
皇后是个木鱼之人,这后宫之中许是无人不知,她若非凭借欧阳红玉的搀扶,怕是这后位要就易主,如今竟傻到与欧阳红玉决裂,着根本就是愚妇行为,因而后宫中那早就耐不住寂寞的宫妃们必然蠢蠢欲动。
萧童停住脚步,杏眼望着寝室的门,皇上一直待在小姐的寝室内,她根本无从汇报,想到此处,她心更为烦躁。怕是上官婉儿早已筹划动手了,到时候若是有半点差池,那如月姐姐
心一痛,萧童随即又摇了摇头,而后转而瞥向一直站在殿前凝望风雨的秦公公,双眸一转,快步上前,唤了一声:“秦公公”
秦公公转首望了一眼萧童,有礼的点首,道:“怎么?萧童又想出去找乐子了?”
萧童一怔,而后抿唇笑了起来,一双大眼清澈如泉。而后才缓缓敛去笑意,轻声道:“公公,奴婢刚才听路过的李公公说,皇后皇后在凤栖宫中打了充容娘娘,且还要与充容娘娘断绝姐妹情谊”,而后定了一下,装作惊诧的道“公公,此事是否要禀报皇上?毕竟今日之事皆由我家小姐而起,若是传了出去,如何是好?”
秦公公微微愣怔,而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皇后打了充容娘娘?”
萧童点首,一脸认真,秦公公顿时拧起了浓眉,赶忙甩着拂尘走向寝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尖声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寝室内,烛火摇曳,窗影斑驳
床榻上,清漪一身素洁的躺在床榻上,双眸微闭,气息均匀。
御昊轩一身明黄,坐在床沿上,凝望着清漪沉静的容颜,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清漪的眉眼,轻低首,冰冷的薄唇碰触在她的眉宇之间。而后,起身离去
寝室门口,秦公公拧眉等候,在见到皇上的身影之时,随即跪拜在地,叩首道:“皇上,宫内传言皇后在凤栖宫中攉掌充容娘娘,并要与其断绝姐妹情谊”
御昊轩眉宇移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安,有些不甚其烦的甩袖负于身后,踏出寝室,走向朝恩殿,深沉的双眸凝视着殿外的风雨,却久久不语。
秦公公不明所以,偷偷的抬首瞥了一眼皇上,却看不清皇上脸上的神色,于是又低下首,静跪在寝室前。萧童站在殿前,双眸不自然的瞥向御昊轩,秀眉拢起,不敢言语,只能再次低下头,静等皇上的反应。
半晌,只见御昊轩冷声一笑,随即踏出了朝恩殿,而秦公公则是随后跟随。
站在殿前的萧童愣愣的望着帝王走进风雨中的身影,一时间有些窒息的感觉,她双眸满是错愕与慌乱,而后恍惚的转身跑进了寝室,却见清漪半倚在床沿上,双眸凝视着她杂乱的脚步
“小小姐”萧童喘息着,许是刚才被皇上吓得不轻,她提裙跑至清漪床边,刚想开口,却听清漪浅笑道:“皇后打了欧阳红玉?”
萧童愣怔,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