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坤一下收了哭,惊呆了,他脸上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显然,他一点也不在乎我!
“哇!”方坤大叫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秦王冷眉看着他,并不为所动。
正此时,房门打开,一小丫鬟擎着酒壶走过来,见此紧张情形,不由失色。
方坤看了她一眼,抬手擦掉嘴里的血,叹息着回坐到桌旁,伏首于座,哀哀地哭。
秦王目露威严,凌厉道,“若此间无事,本王先告辞了。”迈步往外走。
方坤忽地扑倒在地,大哭道,“殿下,别走!桃夭夭一会儿要来!”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留住他呢?
丫鬟皱眉,方坤已经不管任务了,豁出去了,得马上禀告大师,当即溜边退出去了。
果然,秦王停住步子,回目睥睨着爬在地上的方坤,冷然问道,“她在哪里?”
方坤哆哆嗦嗦爬起来,扑到后面窗户,朝对面招招手。
对面的静心躲无可躲,暗骂一声,吩咐丫鬟,“脱掉桃夭夭鱼衣,给她塞上一颗春心丸,送过去。”
既然秦王不上套,没喝酒,那就让桃夭夭做他的酒。
狐媚之香,加春心丸,看你能抵挡的住么,便是大罗神仙也挡不住。
桃夭夭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昏睡不醒,就这么被抬进了房,放在床榻上。
方坤扑过去,关上门,屋内只剩他们三人,泪眼汪汪道,“您要的人,来了,坤,成全你们!”
汩汩的媚香盈满整个屋子。床榻上的桃夭夭因食了春心丸,不安的发出惑人呓语,直激的人心尖颤颤不能自已。
秦王身边的侍卫早远远避开了。
秦王独自浸入这片无边的诱惑里,体内的热血一浪一浪的翻滚,气血奔腾,乱窜,一时涌入心腔,目眩神迷。
拼着一丝丝残存的理智,赤目盯着方坤嘶声大叫,“滚!”
方坤见他已支撑不住,泪流满面,大叫,“殿下莫吼,坤这就走了!”
忽地陡然跳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秦王的腿,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血贴皮尽数擦到秦王的小腿肌肤上。
慌乱中,别人还以为他只是抱住了秦王的腿在哀求什么。
秦王已热汗满面,目色赤红,理智即将绷断,才让方坤得了这一扑。
方坤早已跳开,瞪着眼扑在房门处,警惕地看着汗流的同水洗一样的秦王身上。
身姿摇摇晃晃,终是禁不住朝桃夭夭走过去。
青筋暴突的手,骨肉肌理力量分明,只轻轻抬手便撕碎她外面的罩衣。狂颤不已的手即将抵达那一片细嫩柔软,一尺,一寸,一厘!
就在毫厘之间,他的手突然一个拐弯,袭上她的脖颈,手上用力掐住她,两指寻到她后颈风池穴,点下去。
可,指头酸软的使不上劲,浓眉紧皱,吃惊不已,为何,为何此次竟连内力也运不了,难道她的媚香还有毒?
头顶袭来一阵晕眩,身子竟轰然倒下,压向她。
在昏迷过去的一瞬间,秦王鼻尖涌入最后一缕芬芳,触到一片细腻柔软,侵入心田。
床上,秦王面朝下倒在桃夭夭身旁,只一条胳膊搭在她腰间。
饶是如此,他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触桃夭夭。
方坤眼里露出惊骇之色,难怪他从来不接受他,放眼整个天盛朝,谁有恁般毅力呢?
此人以后必是太子的强劲敌人。
“砰”,门上一声响,静心冲进来,见秦王竟昏倒了,怒道,“方坤,你干什么!”
“哼,干什么?你这蠢货也配问本公子?”方坤缓缓整理好自己的玉白衣衫,慢条斯理地擦掉身上的血,身姿挺起来,恢复清风明月般的模样,扔掉帕子,道,“太子殿下不就想让秦王死么?何必弄个桃夭夭这么麻烦?现在,人都在这里了,你们还等什么?”
静心呆了一呆,杀秦王,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担不起,要请示太子。
方坤怒道,“蠢货,你要禀告太子,让太子背上弑杀兄弟的罪名?当然是你啊,你来动手,等你杀了秦王,随便露个江湖仇杀的线索给那些大理寺的人查,总之不要牵累到太子便是!”
静心激动了,这个方坤到底有些谋略,如此最好,“你说的对,那我动手了,你们都退出去。”
“不,你把桃夭夭弄出去,我要看着秦王死,但他们不能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我也不能让他们结伴!”方坤俊美的脸颊一片狰狞。
静心吃了一惊,没想到书生模样的男人狂野起来竟比武将还狠,看他面相,莫非桃夭夭说的“好男风”一事是真的?他喜欢秦王,得不到便杀之,同忠心太子没有关系,静心转了转眼珠,点头道,“好,就依你。”
命人把桃夭夭抬出去,拔出匕首朝床榻上的秦王砍去。
方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要死了,还是死在他手里,真刺激!
“嗖!”突然,一支利箭破窗而过,霎时,将静心的手腕穿了透。“砰砰砰!”铁鹰带着黑甲卫相继涌入,将静心轻易锁了。“唰”长剑所指,方坤的脖颈。
方坤怔然,原来秦王早有防备,是了,他这么警惕的人,怎么可能不防备,他突然暴怒起来,嘶吼道,“都是你这个老道姑,早早杀了他,不就了事了,如今倒好,本公子被你搭进去了!”
铁鹰不屑的笑笑,长剑往他脖子上递进一寸,“方大公子,我们王早盯你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若安分守己,自然无事,没想到,你竟狠毒至此,要谋害我王,不知死!”当头一刀背,砍在方坤后脖子上,方坤噗通昏倒在地。捆缚了,同静心一同押走。
铁鹰立刻带了秦王回秦王府,拘了梅仁药来。
梅仁药望闻问切后,从秦王身上爬起来道,“是媚毒,得找个女人解了,实在不行,我上也行。”
铁鹰拧起大眉头,“你放的是不是真屁?王爷昏成这样能有什么作为?”
梅仁药翻个白眼道,“这是他强大毅力压制着呢,在那桃夭夭脱光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不了了,压抑狠了,这不就昏了,反正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你救不救人吧。”
铁鹰急的团团转,怎么办,王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睡了女人,除非是他中意的人,他中意谁啊。
梅仁药瞪他一眼,“我都已经提醒成这样了,你还傻子似的,不是有桃夭夭么?”
对,桃夭夭,糟了,桃夭夭还在那个店里,他们不敢去啊,他们也怕那媚香,纷纷求助似的看向梅仁药。
梅仁药很得意:“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他早就跟着静心他们,早夺了桃夭夭在民宅里放着,此刻秦王有需要,还等什么呢。况且那丫头也中了招,亟需找人缓解,正好是你情我愿。梅仁药已给配了鸳鸯。
桃夭夭被送入秦王府,侍卫们早熟悉了路子,趁早闭了呼吸,退的远远的,连梅仁药都不让待的近,只让奴婢们留意秦王动静。
秦王的寝殿内,桃夭夭昏昏蒙蒙中觉得身旁有个人,气息吸入鼻中,是清晰的男人的阳刚味,心头一阵激荡,努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是秦王的轮廓,咧嘴笑笑,她可不是定力十足的人,立刻扒开被子钻进他那侧,伸出柔软的胳膊揽住他。
她细嫩的肌肤一攀上他的颈子,便被一双大手捉住甩开。她又再接再厉的攀上来。
秦王的呼吸渐渐不稳,但强大的毅力使他始终没有动向。桃夭夭嗔一句,“秦王你就不要反抗了,反正你再推开我,我也是要追上你的,因为我的任务就是,就是”
娇娇软软的声音一出来,桃夭夭控制不住体内的叫嚣,全身都窝进他怀里,使劲扒着他,“这次别想甩开我了。”
秦王没有再甩开她,慢慢睁开眼睛,蹙眉看着情动的小女人,这是个要命的毒物啊。
他的血液涨起老高,大颗的汗滴下来,可,若动了她,后果是什么?
桃夭夭感受到他的迟疑,脑海里一点点回来清明,她怎么忘了,在旁人眼里,她就是致命的毒药啊。秦王眼里没有她,怎么可能会动她,他的眼里只有江山,他以后的江山。
桃夭夭不再往他怀里钻,撑着身子后撤。
细嫩的胳膊离开他的脖颈。
却反手被抓住,重新拉回他怀中,炙热的唇落下来。
桃夭夭吃惊了,这么说,他不知道她是有毒的。他的吻落在身上,像火焰山上落了冰凉的雨点,甚是舒服,桃夭夭头一次中那种毒,要想自己缓解,微乎其微,有秦王就好了。
他有力的压下来,覆在她身上,情势已不受控制。
桃夭夭娇吟不断。
突然,他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暗哑的嗓子带着薄怒,“别出声,我控制不住了!”
他停住了。
桃夭夭眼里的情潮一点点回落,在这紧咬关头,他竟然能停住。
突然,他翻身撤手,一个旋身下了榻,踉跄着往净房奔去,不一会儿就传出哗啦啦冲凉水的声音。
桃夭夭就这么横陈在床上,怔住了,自己这算什么,在他的眼里,我可是他的什么人?他不会是真把自己当妹妹了有负罪感吧。她不得不撑着身子爬起来,拉过衣衫慢慢往自己身上套。
哗啦啦的水流声止住,他大步走出来,一眼看到香肩半露的桃夭夭,一股热辣辣的鼻血滴下来。凉水不管用了,也根本无法平心静气的调息。他一步步靠近她。
桃夭夭回过头来,如鹿一般,带着一丝丝惊惶和大半的情丝,激的他心膛猛地跳动不已,他再次压下来。桃夭夭穿到半路的衣衫再次滑落。
榻上一片凌乱,他这次好像不打算压抑。
桃夭夭的理智瞬间丧失,她软的像水,更像棉,没人能抵挡她。
可是,就在最后关头,他再次停住了,暗哑的不像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潮,“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桃夭夭愣愣地看着他,半晌,一道火花在脑海里炸开,她撑起半身,惊问,“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秦王血红的眸子闭了闭,不敢看她,无声的点点头。
嗡!他知道了!“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王仍闭着眼,“从你我第一次见面后,我就知道了。”
在梧桐县那次,他就知道了!所以!“太子派我来迷惑你,你也知道?”
她惊骇地看着他再次点头。
她不顾一切的抓起被子裹在身上,退的离他远远的,“你都知道,那为何,为何还在我身边,帮我那么多次,你明知道,我可能会让你早死,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秦王睁开眼睛,盯着她,“因为你很可爱,很聪敏,很大胆,本王,看上你了!”
啊,这么直接有力的表白,如惊涛骇浪冲击着她的胸膛,他看上她了!这是真的么,他身上有她对男人所有的想象,霸道,矜贵,野性,俊美,加无与伦比的稳重和理智。
她的心里热切喷薄而出,她不能让他出事,她是个祸水!她尖叫一声,“走开,快走开,我是祸水,不要靠近我!”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衫,跳下床,缩在角落里,“敖博渊,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去净室吧。”
他坐在床榻上,哑声问,“为什么躲开,你杀鸿鸣那次,是来找我的吧,可是见了本王,怎么又躲开了,如今,我身中迷毒,你更容易得手了,只要你再努努力”
“敖博渊,别说了,本姑娘可是祸水,你走,快点走!”桃夭夭尖叫。
“王,王爷,可,可是有事?”守在门外的奴婢听得屋子里的尖叫,似乎不是床第之间发出来的,颤声问。
“无事。”敖博渊简单的说了句,依言又去了净室。
桃夭夭悄悄走出来,拔出他剑架上的一柄短剑,一咬牙,猛地割破手腕,一汩汩的血开始往外冒,她似乎嫌流的太慢,又刺了一剑,伤口加深,大批的血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