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展压下不耐,说道:“边走边说吧。我有发现。”
三人一起上路,江展才皱眉开口道:“刚刚那两个轻尘门弟子也中了慢性蛛毒。而且,时日久了很多……”
林子萱惊讶:“什么?难道轻尘门也被那个养毒蛛的人盯上了?还更早中毒?可没听说曲安如中毒的消息啊。”
江展又说:“昨晚睡不着……我去了趟轻尘门查看,在一个密室里看到个牌位。”
两女有不同反应。蒋鱼书:“江大哥你晚上好忙呀,是不是都没怎么休息?难怪一大早有起床气呢。”林子萱:“什么牌位?谁的牌位?跟毒蛛之事有关吗?”
江展瞥了蒋鱼书一眼,示意她闭嘴。
他回答林子萱说:“是你爹的牌位。”
林子萱惊讶:“什么?她怎么有我爹的牌位?”
江展继续:“上面写着‘亡夫陈华之位’。”
林子萱张大了嘴。
蒋鱼书捂着嘴,一副吃到瓜了的表情。
三人沉默了片刻。
蒋鱼书朝着江展怯怯的举起手,示意有话说。
江展叹气,你可别作怪了,有话就说。
蒋鱼书嘟了嘟嘴,示意是江展让她闭嘴的。两人眉来眼去之间,林子萱情绪低落的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有娘,我娘都去世很多年了的……”
蒋鱼书又想了想:“其实我有一个脑洞……额,想法。”
“说说看。”
“轻尘派弟子也中了慢性蛛毒,且他们比青芜门更早受到毒蛛侵害,有两个可能,一是养蛛之人先对轻尘门下的手,另一个是养蛛之人就在轻尘门。”
林子萱打断她:“为什么养蛛之人可能在轻尘门?”
蒋鱼书解释:“喂养毒蛛要有食物啊,那么多毒蛛,要有很多人的指尖血才行的,直接采血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不如让毒蛛自己去取食,人也就中毒了啊。”
蒋鱼书摸了摸下巴:“那曲安如私藏陈华牌位,还是‘亡夫’。她又不是陈华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咯,额,刚才那人说的不是谣言。”
林子萱怒道:“你给我闭嘴!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掌门,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们青芜门最重声誉,我爹一辈子谨言慎行的,就想有个好声望留给青芜门!怎么可能会掺和这种私情之事。况且,况且,我爹可是那曲安如的师叔!”
江展一直不动声色的静静听,此时不由挑了挑眉:“曲安如是轩安真人的弟子?陈华又是轩安真人的师弟。倒是没听说过轩安真人有个女弟子。”
林子萱解释道:“我也是偶然听到爹说的,曲安如是轩安真人的关门弟子。那时候真人都退隐江湖好些年了。”
蒋鱼书啧了一声:“这就更说的通了。曲安如跟陈华有私情,还是不容于世人的那种,陈华为了门派还有自己的独生女儿着想,肯定不肯公开两人的关系。但曲安如又不接受总是如此私下联络。明明关系那么好,却不敢当着门中弟子的面光明正大的来往。没准因爱生恨,愤起杀人,啧啧啧……”
话未说完,林子萱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来:“蒋鱼书,你在胡说什么!”
而此时的蒋鱼书,早就“嗖”的一声,溜到了江展的身后,她探半个头出来:“我都说了是个脑洞……额,想法嘛,合理推测,大胆假设嘛。”
“你……”林子萱气得说不出话来,挥起鞭子就抽,也不避着江展了。
江展伸手轻轻捏住挥向蒋鱼书脸颊的鞭子,林子萱用力抽了抽,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气得要哭了:“江展!你一路偏帮她也就算了,这时候还护着这个满口胡言的丫头!你寒云书生的风范呢!”
江展却只沉静的开口:“我追查这些事,是为了月落宫交代的任务,还青芜门一个真相,阻止毒蛛继续害人。我并无义务为贵派出头,也无责任照顾林姑娘你的心思。若林姑娘不能保持冷静,那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
林子萱愣住,她一路下来满心满眼都是江展,可如今江展的意思却很明白。她很想转身就走,可还是没忍住问江展:“你也相信她说的话吗?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我……”
江展沉吟了一下:“当日是个黑衣女人在你们青芜门后山给周文月的毒蛛,以你父亲谨小慎微的性格,是随便谁都可以进入你们门派腹地的吗?曲安如也确实常穿黑衣……”
听他的语气,竟是与蒋鱼书推断类似,林子萱双目流泪,不断摇头。
就听江展又说道:“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不存在相信谁不相信谁,我们还是要去查看一下,拿到真凭实据才能下定论。”
他说话公正磊落,却也显得不近人情。
林子萱听了,心中却有了一丝希望,她连连催促:“那江,江大侠,咱们快去吧。”她连连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江展:“江,江大侠,如果,我说是如果,真的有那么隐秘之事,能否给我爹留几分薄面,毕竟他都死了……”
江展点头承诺:“我只对养蛛之人感兴趣,也只负责破解迷案,别的事,我不关心。”
林子萱又看蒋鱼书,眼神中有凛冽之色。却见江展又开口道:“她也不会乱说的。”
林子萱看了江展片刻,突然一笑,问:“江大侠,我伤心至极的时候,你从来无动于衷。这蒋姑娘也与你萍水相逢,你却一直护着她。外界传闻寒云书生温文尔雅,是个翩翩公子,而于我,你从来都拒人千里之外。不知道江大侠,这蒋姑娘又是你什么人?”
江展愣住,他从未想过此事,连每每对蒋鱼书的纵容都是不自知的。
身后的蒋鱼书却跳出来说:“我是江大哥的什么人还不知道,但江大哥是我喜欢的人呀。”
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单纯模样,却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江展睁大双眸,他向来上挑的眼尾更加明显,再加上此时呆滞的神情,显出了一种骄傲的可爱来。
良久,他开口:“瞎……瞎说什么……快……快赶路吧……”
他仿佛没注意到自己成了结巴,只迅速转身上马,也不等两人,快速离去了……
蒋鱼书歪着头,她看到江展通红的耳朵了!
林子萱眨了眨眼睛,还是心不甘的对蒋鱼书说:“不知羞!”
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