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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入魔了。”

方纹眉头紧锁，而楼上的少女声音也难得出现了恼怒。

“又是这些该死的东西。”

少女翻身下楼，稳稳的落在客栈的地面上，方纹控制着孙乏，孙乏依旧抱着头挣扎。

“方叔可以探查下他体内的气息吗？”

“有点难，要不是他身上的气息忽然萎靡下来，并且他的灵台还有留有一丝清明，我恐怕还控制不住他，他入魔似乎还并未彻底。”

方纹小心翼翼道，手上却没有丝毫放松，左手仍放在孙乏的脖间，右手握着剑。

此刻，李河也已经回来了。

“小姐，屋顶那几人已经被人救走，屋顶上没有任何脚印，我扫遍四周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正巧李河低头瞧着狰狞的孙乏，奇道：“小姐这不是静心大师所说的魔怔吗？”

“由心念起，魔入念中，魔念入心，乃成心魔，但这魔究竟是谁所放，为何又要控制这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少女偏淡的柳叶眉微微皱起，这是她所碰到的第二种这奇怪症状的人，自从中土州出府西下途径静心寺，便遇到与这一模一样的症状，好在寺中有静心大师在，用观音心咒驱散了那人心魔，但现在此地又无静心大师在，难道只能用杀了他吗？

风羽却已经离开角落，走到了孙乏面前。

“少年离远点，小心他突然暴起伤到你。”

方纹皱眉提醒风羽道，虽然他的脚上功夫还行，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倘若手下这人暴走，自己也压制不住。

风羽将手放在孙乏的额头上，方纹刚想劝阻，却看见自家小姐对自己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只好作罢，只是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右手上的剑身更如月光般清澈明亮，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好第一时间救下这个少年。

“胡闹！”

方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脚踢飞了风羽，杨辉从角落里飞快的扶起风羽怒道：“你干什么！别人好心帮忙，你倒好！”

方纹并未理会杨辉吼叫，反而一脸凝重的对着李河道：“李河你去看着那个少年，小心别出什么意外。”

少女心有些微累，早知如此就在府中好生待着，一路上遇到这么多麻烦事。

“是北冥州的功法？”

方纹听闻自家小姐的问题，低头看着双眼已经逐步恢复清明的孙乏，摇了摇头道：“北冥州的这种吞噬功法霸道异常，这少年所用的手段与这功法倒颇有些不同，只是他将魔念吸去大半体内，他又如何扛得住呢？”

此刻的风羽却感觉面前的景色变得一片昏暗，斑纹的血色与凶狠的野兽缠绕在自己身边，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仿若在说杀了他们，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的身世，你的父母，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少女盯着气息逐渐变得混乱暴躁的风羽，对着杨辉说道：“你若是还想救你这朋友，就去找你师父。”

“你知道我是谁？”

杨辉惊道。

“我若是你，我现在就不会问这种问题，”少女的声音清冷转过头对着揉着脑袋的孙乏，“还有你，若是身上还有点力气，还剩几分良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孙乏摇晃着脑袋，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本来只是想威胁一下这个少女能不能交出雾水剑，却没曾想自己手中剑出手后，头脑却一阵迷糊，后来看见药铺的杨家小兄弟，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由得自己控制了。

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伤害那小兄弟，没想到看到那雾水剑的一刻起眼中景色忽然泛起血色，而自己也只有一个念头得到这雾水剑。

“想好了吗？”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孙乏的回忆。

孙乏抬起头，看着面容姣好的少女，他很难想象出如此清冷的声音是这种少女发出来的，但是他又很快看到抱着一位少年的杨家小兄弟痛苦的样子，还有破乱不堪的大厅，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放心，你还没杀死人。”

少女双眸有些冰凉，继续道。

“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你已经消耗不多的生命中去拯救另一个生命，另一种就是你呆在这静等着你的生命消耗殆尽，并且看着另一条因你而起的生命流逝干净，那么你的选择呢？”

孙乏还未等少女的话语说完，已经背起杨辉越出了客栈，他的剑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小姐，他背起少年直接找那杨先生会不会好一点？”

李河将刀放回自己腰间，疑惑问道。

少女翻了翻白眼，方纹用力拍着李河肩膀道：“这少年气息已经紊乱成这个样子，外面又下着大雨，再经过路途颠簸，你还真想让这个少年死啊！别那么多问题了，听听小姐怎么安排。”

方纹见李河还有问题要问，连忙堵住李河的嘴看向自己小姐。

“要麻烦方叔与李叔了，麻烦李叔走到这少年的正南方向五步处，方叔走到这少年的正西方向五步处。”

少女见方纹与李河已经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又道：“接下来请方叔运起自己的心法，在方叔运起心法的同时李叔也请运起心法。”

二人照做，只见方纹身上宛若有水纹波动，李河身上仿若有烈火侵身。

“接下来请将心法运至两位叔叔所能达到的最高层次。”

方纹身上水波渐渐扩散，李河身上的烈火渐渐也开始灼烧，少女站在两人中间，左手细嫩的手掌牵引住李河的烈火，右手握拳抓住方纹的水波，然后轻微前进一步，烈火与水纹交融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考验两位叔叔的时候了，看谁能坚持的久。”

方纹闭眼苦笑道：“小姐，这得弄到什么时候，一直维持最高层次，身体可有些吃不消。”

少女俏皮一笑道：“方叔叔你可是偷懒没有锤炼体魄，这次正好让你的心法锤炼体魄，刚好一举二得，免得日后破境可又回头重修。”

李河在旁听闻大笑，烈火都有些波动，“我说你小子怎么破境比我快，原来你倒是先进阶心法，体魄原来还只是五品体魄！”

少女看着因为李河情绪波动有些变化的结界无奈道：“李叔冷静点，无论是体魄还是心法，只要突破了任性一项，体魄亦可承受强大的内力，心法也亦可锤炼体魄。你们两又不是那纯粹武夫和一心修内力的道士，别争了。”

李河哼一声，没有说话。

方纹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少女望着已经身上开始有着灰黑气息冒出的风羽，也没有说话。

客栈外似有人影在雨中浮动，但看见客栈中烈火与水波交融这一幕，正准备出手时，像是意识到什么，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少女微微有些握紧的嫩手，这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