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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奇怪的少年语气十分的冲,让风羽感觉似乎任何时候都能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样子。
“我敲了门,没人应,喊了人,没人应,这才进到裁决院中。我叫赵羽,金陵王之子。”
要是以前风羽或许就与这个奇怪的少年杠起来了,不过现在他不会。
“金陵王之子了不起咯?”
奇怪的少年一脸不服的说道,接下来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声音的长须老者咳嗽一声。
“世子光临寒舍,老朽身有不便,恕难行礼。”
“不敢,不敢!”
风羽哪敢上这个长须老者行礼,万一一不小心出了意外,自己岂不是还要担责?
正当风羽准备上前扶起长须老者的时候,眼前一亮,那个奇怪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长须老者身边,掀开长须老者盖在身上的棉被。
“老头子,你身子有什么不便,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话多。”
长须老者瞪了一眼这个少年,然后瞬间又把掀开的棉袄重新盖在自己身上,干咳了几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知世子来寒舍,所为何事?若有什么老朽能帮助的地方,老朽定当竭尽所能全力相助!”
长须老者声声诚恳,时不时还伴随着一两声咳嗽,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
“我想问玉雾是不是来过这里?”
风羽的话音未落,眼前一花,已经被带到了这间院落唯一的不满灰尘的正堂内。
这个院落的正堂简简单单铺了三个茅草垫子,有两个茅草垫子旁铺着两个厚厚的棉被,唯有一个茅草垫子旁什么都没有,旁边还有已经烧尽的篝火。
除此之外,这间正堂里什么都没有了。
连一张像样的桌子椅子都没有。
“你是叫赵羽?”
长须老者抓着风羽的领口,一脸凝重的问道。
风羽这才明白,这个长须老者完全从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听自己说话,余光嫖了一眼堂外的奇怪少年正在杂草堆与那个小姑娘玩的欢快。
“我是。”
风羽点了点头。
“有什么能证明你就是赵羽?”
长须老者并没有就这么简单承认风羽的身份,咄咄逼人追问道。
这一下就有点麻烦了,风羽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他是赵羽,甚至他都没有得到过金陵王的承认,更没有昭告天下。
“不妨,你不知道如何确认你是,我倒是有方法如何确定你是。”长须老者见到风羽沉思的样子,反而没有怀疑之色更重,而是抓住风羽衣领的手微微一松,干枯的手指按在风羽的锁骨之处。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长须老者的手指间传来,这股寒意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按在风羽的脖间,风羽的内力没有任何预兆就开始自行运转。
而且内力竟然还分成两股,分别按照清风诀与巽风经的内力路线运转。
风羽不由得心中大惊,这两者都是他的秘密,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被人引诱出来。
“不要慌张。”
风羽正要强行打断内力运转的节奏时候,长须老者的手指已经从风羽锁骨处移开。
“我相信你了,玉雾的确有来过这里。”
风羽这时才发现这个长须老者不仅把自己带进来了,就连他之前在院落里躺着的竹椅与棉被都一同带了进来。
若是带一个人,风羽自忖他全力以赴的话,他也可以用同样的速度将人移动这么点距离,但同时还能将如此多的物件一同移走,这种令人惊恐的掌控力实在让风羽觉得震惊。
“只是如果你想从我这里问出玉雾的下落,你还是放弃这个打算吧,因为我也不知道玉雾去了哪里。”
长须老者眼皮微抬,又重新将身体缩回竹椅中,仿佛刚才的事都不是他做的一样。
“那他有说过什么吗?”
风羽并没有太失望,他本来就没太大指望能在这里问到玉雾的下落。
“有,说过之后若是他失踪了,不必担心他,想想客栈里发生的事。”
长须老者瞟了一眼风羽慢慢说道。
客栈里的事……
风羽心中想道,客栈里还能发生什么事?
“看来他说的话原来是对你讲的,我还以为蝶院的人都喜欢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长须老者瞧着沉思的风羽,突然咧嘴一笑,只是这一笑差点没把风羽吓着。
因为这位长须老者的笑意总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总让人怀疑这笑意似乎是不怀好意。
嘭。
堂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的撞击声。
长须老者不慌不忙的眼神瞟了一眼风羽,风羽这才领会到推着长须老者的竹椅,慢慢推了出去。
堂外,院落内。
刚才杂乱修长的杂草凭空已经短了几寸,那个奇怪的少年直挺站在院中,他的身后是那个胆怯的小姑娘。
在那么一瞬间风羽把赵雅芝与这位胆怯的小姑娘样子重合在了一起,这两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只是这位小姑娘的穿着太过寒酸,她的肤色也不及赵雅芝那般白皙。
“怎么不躲了?之前不是躲的挺快的?”
院落里多出了一人,这人白发苍苍,却生的一副童颜,身材修长,手里握着一柄锈金色的长剑,在日光下泛泛发光。
“不想躲了。”
奇怪的少年手中多了一根黝黑的铁棒,铁棒上明显有几道白色的刮痕。
“看来是为了那个小姑娘,那样就好办了。”
白发男子轻笑,手上的锈金色长剑再次挥舞,长长的剑气顺着剑尖划过,院落里的杂草又凭空被消减了几寸。
“做人做事都不能做的太绝。”
长须老者的声音在风羽耳畔响起,然后便是一股极寒风从风羽身边刮过,寒冷刺骨。
“白千绝,瞧着我不在院里坐着,你倒这般放肆?”
寒霜顺着长须老者的脚印蔓延,顷刻之间,满地院落杂草已经附上一层厚厚的寒霜。白发男子挥舞长剑的手猛的一顿,然后颇为熟练的手腕一抖,锈金色的长剑凭空挽了一道剑花。
剑破寒霜。
然后白发男子便头也不回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