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当时太后宫中莫名白蚁肆虐,损毁了大量的木制器具,都住不下人了,无奈之下才大肆开工,翻修了一番栖凰宫。”
“白蚁?我可记得在京都可是没有它才对啊......”
云九妗声音太小,李公公没听太清,再加上已经到了太后卧房,闲聊时间也该结束了,就对云九妗一行人躬了躬身。
“几位请稍等,带我禀告陛下。”
说着,就朝屋中走去。
“软软啊,怎么陛下也在啊?我还以为就看个病就行了呢,没想到还得面圣。”
云九妗撇了撇嘴,不太高兴。
“陛下可是一个大孝子呢,前段时间太后发病比较严重的时候,除了早朝,陛下几乎其余时间都是守着太后娘娘,深怕一个不注意太后病情就愈发严重了。”
软秀秀的语气中透露着十分的敬佩和羡慕。
软秀秀是丞相与丞相夫人早年巡视江邯一代时,在秀山下捡到的孤儿,
因为捡到时襁褓上绣有一个字,故取名软秀秀。
“还有摄政王也是,时不时的就来看望太后娘娘,在陛下上早朝时,是由摄政王来守着太后娘娘的。”
“吱呀。”
“陛下让医师进来。”
李公公打开了卧房的门。
“小,公子......”
“没关系,安心。”
云九妗冲暮云和软秀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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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
百鸟朝凤的屏风隔离了室内的情况。
“这边。”
李公公提醒了一句在冲着屏风入了神的云九妗。
“皇上,人到了。”
“把脉吧。”
“是。”
云九妗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位少年天子容貌如何,就被拉去把脉了。
云九妗:“......”
好吧,谁叫我还有求于人呢。
铺上了一层帕子,云九妗覆上了太后娘娘的手腕。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随着云九妗的静止,整个空间似乎成了一幅画卷。
帝凌看着云九妗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平静越来越严肃。
他不禁摒住了呼吸。
每一次都是这样。
一有新的医师来到,帝凌从一开始的希望满满,到最后的失望,到绝望,再到如今的麻木。
他好害怕又听到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陛下,生死有命,请节哀。
不过短短把脉数刻,却体会到了人世间极致的痛苦——求不得。
求不得父皇在世,求不得母后安康。
求不得太平盛世,求不得忠义两全。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大口吐血,将遗诏交由他,嘱咐自己做个圣明的君主,却无力挽回。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后积郁成疾,久疾不愈,日渐消瘦,如今性命垂危,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眼睁睁的看着忠于国家的大臣被诬陷叛国,被栽赃陷害,不日就要秋后处斩而无计可施。
他眼睁睁看着奸佞国师蚕食国家朝政,陷害肱骨朝臣而心余力绌。
为什么?
为什么忠义之人在受着牢狱之灾,而奸邪之人在自己的府中安逸地享受午后阳光?
为什么想要的留不住,厌弃的不请自来?
为什么?
“帝凌!”
“你给我清醒一点!”
耳边炸开了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