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狗子垂下眸子,不再看男人,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生闷气似的,却又可爱死了。
现在才来问我死没死,那三年前又干嘛去了?墨砚,你当我容瓷好欺负是不是?
你来晚了,就别想我再回头。
容瓷清楚自己这是在闹别扭。因为对他还有感情,所以才闹脾气,才下意识在心里反驳。只是因为没能放下。
是这感情在苏胧月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土崩瓦解,满满消散,最后坠入深渊,怎么也挽救不了。
三年都没有决定好的事情,却在重生后轻而易举地决定。
她要放弃他了。
当初他放弃她是那么容易,那她要真正放下他,应该也不难吧?容瓷想。
等今晚过去,她就回到自己死的地方,去寻找容珏的下落。找到小珏之后,就一人一狗,浪迹天涯!
容瓷正失神想着,男人蓦地蹲下身手,她下意识往后一缩,抬眸望向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他解开了袖口,露出白的发光的坚实手臂,领口两颗扣子也解开了,若隐若现的胸膛泛着晶莹诱人的光。
逆着浴室灯光,俊美野性,格外地让狗痴呆。
容瓷察觉自己好像咽了咽口水。
他身上还是透着三分痞气,眼尾微扬,透着淡淡的危险的气息。
容瓷从前就觉得,墨砚是真的天生就适合当明星。
墨砚的手伸向容瓷,容瓷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看着狗子抗拒的模样,墨砚不由得眉头上挑,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它怕他?
脖子上一松,容瓷才发现自己戴着项圈。挂牌上“容瓷”两个字干净清晰。狗眼愣怔一瞬。
容瓷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把她当成容瓷的狗。
因为这个项圈。
同时她心里莫名有一种直觉:“容瓷”这个项圈,实际上表示的是这条狗的名字。
也就是她自己。
她叫“容瓷”,是一条狗。
“……”
容瓷复杂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息,只能用力给自己洗脑,劝说自己接受。
身体突然腾空,容瓷惊惶半瞬。
墨砚长臂一伸,再次轻松捞起了狗子,动作轻缓,将它放入小脸盆,温暖的热水恰好盖过脖子,露出萌萌哒的小脑袋。
暖流涌遍全身经脉,容瓷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幸福。
狗生在这一刻足矣。
活着就好,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这一刹那,容瓷心中平衡了。
一只大手深入热水,忽然摸上了容瓷肚皮。她整个人下意识一颤,条件反射一样,疯狂抖动起来。
盆里的热水顿时四处飞溅,像散落天涯的烟花火星似的。
更溅了男人一身。
墨砚的脸色别提有多黑了。
神情冷峻,浑身散发出寒意,浴室里的温度都降低不少。
烛火形状的灯光泛着暖和明黄的光,映在狗狗无辜的脸上。
容瓷心中窃喜。
他的不快乐,就是她的快乐。
墨砚黑衬衫打湿几分,长眉轻蹙,水珠顺着额前黑发坠落,几滴落在锁骨,几滴凝在胸膛,散着细碎而剔透的净色。
无声的诱惑。
狗眸微垂,闪烁着避开。
“再闹把你扔出去信不信?”墨砚冰声道,显然有一点愠怒。
容瓷坐直了,眸光坦然地看向他。
谁让你摸我肚子的!
那可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像是读懂了狗子眼里清澈的光,墨砚俊眉微蹙,“难道你主人给你洗澡不摸你?隔空搓澡?嗯?”
“……”
容瓷心里终于无法反驳,无话可说。
做好心理准备后,任由男人一双手挤着男士沐浴露泡泡,在它身上摸上摸下。
反正她有毛,就相当于是穿了衣服!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容瓷还是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因为她是人的时候也有汗毛啊。
这就说明其实她并没有穿衣服。
她光着身子被这个男人上摸下摸,从头到背到肚皮在到屁股……
完了完了……
不以身相许都说不过去的程度。
啊呸!
狗才以身相许呢!
容瓷脑子里一片浆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么。
明明已经决定远离,却又任由他对自己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容瓷,再忍忍,再停留一小会儿,等今夜他睡熟,就悄无声息地逃。
走神时候,狗子头顶上又落下沙哑而懒散的磁音。
“公的?”
???
你才公的!我是母的!
狗子恨恨地瞪了男人一眼。
墨砚再次读懂了狗子那双黑曜石一样剔透的眸子。他低低笑出了声,嗓音又哑又懒。
“奶都没有,不是公的还是母的?”
“……”
!!!
没奶?你才没奶!你全家都没奶!容瓷简直要气疯球。
她一直脾气很好的,可是现在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控制不住。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真的感受不到胸的存在……
不会吧Σ(っ°Д°;)っ!
重生之后不仅变了个物种,还变性了!
!!!???
老天爷!!
你的良心喂了狗吗?
狗子的眼神变化太过迅速,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充满怨气、一会儿又悲痛满满。墨砚看得兴味十足。
“小脏狗,你叫什么?”
这狗太通人性,墨砚差点以为它会说话,几乎快要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你既然是我家瓷瓷的狗,应该有一个跟她一样可爱的名字吧?”
你家你家,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狗子暗地里翻着白眼。
她想起三年前,他们本来是要结婚的。
可是那个冬天,她的生日还没来得及过,就出了事。
“小小瓷?还是跟她的粉丝一样叫小白瓷?”
也不知为何,容瓷总觉得墨砚的声音里染上几分轻佻的意味。
“……”
浴室里除了水声,只有墨砚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薄彬走到浴室门口时候吓了一跳。
墨爷他这是在跟一只狗对话吗?
真是神了。
活久见系列。
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找到容小姐,他疯了?不不不,更不正常的是,他居然在给一条狗洗澡?他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不过一想到狗的主人是谁,薄彬的表情就变得自然了一些。
只要和容小姐有关,他就不正常。
像是察觉到他的脚步声,浴室传来低沉的呼唤。
“薄彬。”
“墨爷。”
“把吹风机找来。”
“是。”
很快,容瓷就被冲洗干净,黑色浴巾裹住她的狗体,又被放到了柔软的灰色沙发上。
容瓷好奇地张望着。
这里还是从前模样。
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干净整洁,空气里还漾着淡淡的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