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附上扁平得已经向里深深凹陷的腹部,空无一物。
看着眼前这个出落的楚楚动人的女孩,这么多年,我的眼眶第一次湿润了。
在丫头的额间,轻轻一吻。
为什么,我已经没有牵挂了,老天偏偏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心早已被冻得麻木,不知冷热,可你却偏偏将它捂化了。
丫头,我发誓,从今日起,我林禹必定竭尽所能保护你,等我羽翼长成的那天,就是我们真正获得自由的时刻。
上了初中,就去市里上学了,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住校,让我最放心不下的,当然是丫头。
临行前他对我说:“二木弟弟,你安心上学,不用担心我,知道么,我也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么脆弱了。”
她说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担心,丫头长大了,也越发的妩媚动人了,别说是红星村,就是蓝海市,如她这般相貌的往街上一站,八成会让很多男人流连忘返。
庆幸得是林峰成天喝得醉醺醺,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在丫头脸上随手抹了点泥巴,说:“丫头姐姐,以后对着爸爸,脸别弄得太干净,知道么?”
丫头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哦,知道了。”
千小心万小心,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周末放假回家,赶上晚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还没到门前,里面的声音就令我心口一紧,紧得抽痛。
“你以为我是白养你的,买你就是伺候老子的,他妈的还敢打我,我让你打,让你打!”
撕拉!
除了林峰的打骂,还有衣服破碎的声音。
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踢开房门,林峰正骑在丫头的身上,手里还握着刚刚撕扯下来的布料,口中还发出淫荡的笑声。而丫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鲜血已经将她的小脸彻底染红,鼻间流出的鲜血甚至已经流到她胸前裸露的肌肤上。
红色的血液在白色的肌肤上不断晕染开来,妖娆无比。
我顾不得想其他,因为林峰已经开始脱他的裤子。
我大叫:“林峰,你在干什么!”
十五岁的我已经和林峰一样高,年轻,有体力,所以我再也不怕林峰那被酒精摧残得不堪的身体。
拉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丫头的身上拖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明显的酒味使我知道他又喝多了,他哼哼着,坐在地上,手一直捂着掉下来是被磕到的屁股。
懒得理他,赶紧脱下衣服,披在了丫头的身上,将她抱出了林峰的房间。
丫头得脸已经又红又涨,鼻尖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她本能地抱住肩膀,身体不停打着寒战。我知道,她一定是吓坏了。
清理好丫头的身体后,将房门紧紧插牢。今晚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第一次我拥着她入睡,第一次我吻上了她的红唇。
第二天,我是被怀里的一阵骚动弄醒的。睁眼,怀里空空的,我慌了神,丫头她去哪了?昨晚一定是吓到她了。
正准备披上衣服,炕角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让我正穿衣服的手停住了。
“丫头姐姐,我……”我回头,果然丫头正抱着肩膀蜷缩在炕角,露出的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我。身上披着的残破衣服,还带着血渍。
看她那警惕的模样,我知道她误会了,我冲上去一把拥住了她,不管她在我怀里如何挣扎,我都没有松手。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安慰她说:“好了,没事了,你好好的,没人把你怎么样?脸,还疼不疼了,嗯?”
我的安抚渐渐起了作用,丫头不哭也不闹了,不是不哭,应该说是哭不出来了。
她小声地抱怨:“为什么,为什么你才回来!”
“对不起,丫头,我向你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我说到做到!”
安置好丫头,我冲向了林峰的房间,将他从睡梦中揪起来,还没等他清醒,我就发狠地冲着他说:“林峰,我告诉你,以后你若再敢对她做那种事,我们就立刻离开,我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们,到时候就剩你一个人留在这个破房子里,阴天下雨的时候,房子倒了把你砸死在下面都不会有人知道,听见了么!”
我发狠的模样似乎令林峰胆怯了,他不敢再动手,生怕我真的不管他了。
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我,我再也不碰她了,不碰,不碰。”
此后林峰真的没再碰丫头,而且有一次回家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丫头胖了,身上的伤也消失了。
我心中困惑不解,便问丫头是怎么回事。
丫头说:“我也不知道,那天来了一个很斯文很有钱的叔叔,还开了一个长长的黑车呢,从他走了以后,爸爸就对我特别好,活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干,他酒也不喝了,我不打人了,弟弟,爸爸好像真的变好了呢。”
变好?哼!我才不信。
可当我质问林峰的时候,林峰却满不高兴地说:“啊,那我怎么对?天天打人就对了?小禹,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再喝下去,就该没命了,你刚上大学,我还没享到福呢,你说是不是?”
林峰一副讨好的模样看着我,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害怕。
可是,那个人是谁?
“哦,你问那个人啊,没谁。就是城市里想来农村投资做买卖的,这不看重了咱家的房子和地点,问卖不卖,那我怎么可能会卖嘛,卖了去城里咋活啊!”
我勉强相信了林峰,可这一次,却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又过了一年,我放寒假回家的时候,家里到处都找不到丫头的影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我追问林峰,丫头去哪了。
他打着酒嗝,事无关己的说:“死了,前两天病死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又不是你亲姐姐,切!”
我不信,发了疯似的出去找,隔壁的刘大婶看到我这幅样子,好心过来提醒:“林禹啊,那丫头是真死了,我们亲眼看着下葬的,就一个月前吧。唉,原本好好的人,你说怎么忽然就病死了呢?”
“阿姨,她葬在哪?”
……
拎着铁锹,三九的天气,土被冻得很结实,带着手套根本用不上力气。
找到了刘大婶说得坟堆,带上凿子和铁锹,花了一天的时间,我终于挖开了厚重的动土。
轻轻扒开草席,丫头那张已经被冻僵了的脸是那么的安详。
不顾手指的冻伤,我检查了她的身体。
当我看到她空空无也的腹部时,也许是悲伤到失声,我努力想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无力地抱着她已经冻得僵直的尸体。
对不起,丫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你一定很害怕对不对。
林峰!我抬起头,死盯着林峰所在的方向,暗暗发誓:我定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