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前辈，此一者谓之何？”

“不知道。”

这个答案让文天万万没想到。

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会吧，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怎么不会不知道呢？老夫要是真的全都参悟明白了，岂不早就得道了？”

“可是，参悟明白和得道是两码事，你明白道是什么东西，和你能修行得道，完全是两回事。道祖当年也是修行了很多年，这才得道成仙的，但是在道祖得道之前，他早就参悟明白了。可他参悟明白不代表他就得道了，他一样还要通过修行来得道。”

“你小子这说的倒挺明白的，可是我是真是不知道啊。我要是说这个一，就是道，后面道祖又说了，道生一我要是说，这个一就是道生一的一，可道祖又说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直接跟万物关联的是三，而不是一。道祖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个冲气以为和，大概就是这个一吧。

其实，按老夫的理解，这个一，就是万物之道。世间万物，乃至每个人，都有其各自的道，这个道就是它的一。不管是天、地、还是万物，其道在，其身存，其道消，其身死。”

文天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正确与否，只能躬身行礼，表示受教。

第十六座石碑。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那熟悉的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为什么灵光不更亮一点，让我看清你的模样的，让我抓住你！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祖这一篇简短的两句话，再次让文天进入到很莫名的感悟中。

“臭小子，干什么呢？来了这里还敢发呆！！！”

“啊？你说什么？”

“混蛋！我是在问你，什么叫：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噢，不好意思，想得太入神了刚才。小子以为，道祖是不是说，反者，是道所以会运动变动的原因，而弱者，是道借助利用的工具？”

“滚吧，滚远点儿！”

第一百座石碑。

“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

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这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这是因为有道存在。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馀。人之道则相反，都是弱者成就强者，贫者奉养富者。人间的道，乃至所谓修真界的道，都一样，都是损害不足的，奉养有余的。这就是强者恒强，大者恒大。除非有圣人出。即便是圣人，也要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否则便惹嫉恨和非议。”

“没想到，你个小娃娃也有如此敏锐的认识。其实，我觉得道祖这里错了，天之道，人之道，其实都一样，没有所谓的故意要损谁补谁，都是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文天倒是第一次见这个神秘声音，否定道祖的说法。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其实是因为，天道的规则没有偏好，以万物为刍狗，都是公平的

但人间的规则就不同了，总是代表和反映了某一部分人的利益，最后穷者愈穷，富者愈富。因为人间的规则是有偏私的。

圣人是没偏私的。

但圣人只是自己的个人行为，而且还不欲见贤。所以圣人其实改变不了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的局面。

这是文天的理解。

不过，石碑里那个家伙，终于有不认同道祖的地方了，他说天道人道，其实都一样，有道就有偏私，合于道则补，背于道则损。也就是，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这句话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文天自己也没弄太明白。

文天只好跟这家伙表示受教，然后就躬身退出了幻境。

第一百零座石碑。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老前辈，能不能打个商量？”

最后一座石碑，文天没有立即就参悟什么道经，而是先提出想商量一下。

“小子，马上天就亮了，你不抓紧参悟，又想动什么歪心思？”

“是这样的，老前辈，你看就剩下这最后一座石碑了，可是我现在的记录是五十四，按照要求，要过半数才算及格，我想请您高抬贵手，不管小子参悟的如何，放小子一马，让小子通过如何？”

“五十四不是已经半数了吗？”

“可是要求是过半数，五十四是刚好半数，不知道算不算过半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老前辈您手下留情啊！”

“你知道，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敢开口要求老夫手下留情的。我很奇怪，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想法？”

“小子听说这小孤峰其实是道祖当年的坐骑的青牛之留香，前辈既然能在这青牛留香之地，参悟大道这么多年，想必早就得道多年，必定有成人之美之雅量。”

“什么青牛之留香？”神秘声音显得很困惑。

“不就是牛拉的那个污秽之物。前辈你懂的。”

“我我懂个屁，什么狗屁青牛之留香，谁他娘的胡说道的？还有你小子，还在这里到处散播谣言，还想要老夫手下留情，做梦去吧！”神秘声音怒吼一声，就要直接把文天赶出了幻境。

“等等，等等，且慢，前辈，这不是我说的，我是听一个姓尹的小子说的，城主府的少城主，尹天仇说的。这什么小孤峰，还有这些石碑，都是他们家的，他说的我能不相信吗？”

“尹天仇？你没哄骗老夫？”

“怎么会呢。都说道祖这什么天人两卷，就是送给他们家的，他说的话，我肯定得相信了。姓尹的小子跟我不对付，他就是想拿这个事情来恶心我，好让我参悟的时候，不能全心全意。这小子太坏了，等我以后看不要他好看，帮前辈你彻底出出恶气。”

“你不能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