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的街道。
吆喝声不绝于耳。
两个相邻的摊主闲着没事,唠起嗑来。
“诶,你怎么又将你女娃一人放在家中,近来坊间多个孩童失踪,你不知道?”
“带出来才容易丢呢,锁家里正好。再说,孩童失踪不是常有的事么?”
这街上人来人往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其中就有心怀不轨的人贩子。
她要做生意,要是一时没看见,不就让那人贩子给钻了空子。
那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是,你真是一点耳风也没听到?”
“到底什么事?”
张大叔往左右瞟了眼,俯身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道。
“这事也是我那在衙门当差的女婿告诉我的,你可不许说出去了。”
“其实最近失踪那些孩童,大多都是死在自己家中,床上,后院,井边,都有。”
“当然这不是重点......”
“怎,怎么死的?”张大娘听到他停顿,不由得心头一紧,呼吸都慢了下来。
李大叔直起身子,看着紧张的张大娘奸腻一笑,继而伸出手。
“给一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张大娘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没有!”
原来这厮打得是这主意。
她张秀花又不蠢,哪这么容易被骗。
况且她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天可能赚不了一两银子。
给他?
“真是想得美!”张大娘朝他唾了一口。
李大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气红了脸,大骂道。
“你这泼妇,不给就不给,也没必要动手啊!”
“我可没动手,我明明动的是嘴。”
李大叔被噎住,而后愤愤指着她
“好啊,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到时候你女娃出了事,你可别哭!我看是一两银子贵重,还是你女娃的命重!”
张大娘见他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泛起了嘀咕,开始莫名的焦躁起来。
“老寡妇,你不是不信我的话么,那还收摊做什么?”
李大叔见张大娘推着摊子要离开,出言讽刺。
“不过这会儿恐怕来不及了,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你女儿恐怕,啧啧啧......”
“不如——你给我半两银子,我送你一张符咒,专对付妖邪,你回去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好自保,怎么样?”
张大娘推摊的动作一顿,反过身盯着他看了看,脸色有些怪异。
最终还是扔给了李大叔半两银子,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去。
才到家门口,张大娘就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女儿恐惧的尖叫。
她一把踢开门,冲进小院,担忧的大喊:“珍珠!”
庭院中,躲在草垛后的粗布衣裳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探出头来。
一只披着斗篷骷髅人顺势提住小姑娘的头发,将人拎在半空。
那只血淋淋的骨掌缓缓往小女孩的左胸伸去。
“住手!”
张大娘急得不行,冲上去对骷髅人拳打脚踢,“别动我的珍珠,有事冲我来!”
骷髅人僵硬的转头,一巴掌拍了过去,将张大娘掀翻在地。
看清面前是个什么东西后,张大娘浑身瘫软,跌坐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抬手哆哆嗦嗦指着黑斗篷:“妖,妖,妖怪......”
“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
骷髅人的手尖已经探入些许,小女孩胸口溢出血迹来。
张大娘心疼得要窒息,眼眶霎红,发疯似的冲上去。
掏出袖中刚刚买来的一张符咒,用力拍在骷髅人的后背。
骷髅人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张大娘见状一喜,赶忙将小女孩给抱了下来。
“娘,疼,疼,疼......”
女孩皱着眉头,低声呻吟,小脸血色尽失,身体软的像是没有了骨头,只能瘫在张大娘怀中。
张大娘扯下一块布料,将小姑娘简单的包扎一下,柔声安慰。
“珍珠不怕,娘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啊,不会有事的,坚持一下......”
张大娘抱着小姑娘才冲到门口。
一红衣女子挡住二人的去路,抬脚踹上她的肩膀。
“你?”张大娘眼中疑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红衣女子身子窈窕,蒙着薄薄一层轻纱。
从她一进门,整个院子迅速蔓延了一股浓重的胭脂水粉味。
“想跑哪去?”
醉人浓莲步轻移,站立在两母女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二人。
察觉到对方来意不善,张大娘往后只手撑地,往后挪了挪。
醉人浓眼神一凛,精致的绣花鞋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转动脚尖,用力碾压。
“啊!”
张大娘痛苦大叫,惊惧求饶。
“姑奶奶饶命,我们母女一向安分过日子,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吧......”
“又或者,等愚妇将珍珠先送去医馆,您要是想要惩罚愚妇,或是要了愚妇的命,都随您便。”
“求您了,珍珠她坚持不了多久,她......”
醉人浓冷嗤一声,漠然打断。
“你将她送走,本姑奶奶吃什么?嗯?”
说着,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张大娘强忍疼痛,抽着气,断断续续道。
“姑奶奶要是,要是饿了,愚妇这就去,做些吃食给您,好菜好肉伺,伺候着......”
醉人浓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甲,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恶毒。
“你若真想款待本姑奶奶,倒不如将你女儿的心给我亲自奉上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什么!?”
张大娘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醉人浓红唇微勾,俯下身,吐气如兰:“反正你女儿也快死了不是吗?”
“给本姑奶奶吃了,也不算浪费了。”
“果然长得丑陋的女人,心肠也是恶毒的很啊。”
一道充满少年感的嗓音传入小院内。
“谁!?”
醉人浓戒备的绷直身子,往四周扫去。
“是谁在说话,有本事出来!”
“哈哈哈!出来又怎么样,你看见我了,就能打败我了吗?”
计溟诀现出真身,笔直站立在屋檐上,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冷笑,脸上又不失少年稚气。
他双臂环抱,扬着下巴,桀骜的睨着醉人浓,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醉人浓心下一松,不屑的嗤了声。
“又一个送上门来给本姑奶奶吃的,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