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送上门来给本姑奶奶吃的,甚好!”
计溟诀平静的看着她:“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哟,年纪小,口气倒不小。”
计溟诀足尖轻点,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在张大娘身边。
他看了看胸口淌着血,面色雪白,奄奄一息的小姑娘。
脑中蓦然闪过一张充满生机活力,精致娇俏的小脸。
忽然间,他手中化出一个小瓷瓶,扔在张大娘身上。
“这,这,这......”
张大娘双手捧着瓷瓶,疑惑的看着小少年。
“想救你女儿就赶紧给她吃了。”
张大娘怀疑的打量了计溟诀一圈,捏着瓷瓶迟迟不敢喂药。
醉人浓语气嘲弄:“你的心意,人家也未必接受。”
“不过——”
她话锋徒然一转。
“你竟然敢挑衅我,那就做好将命留下的准备!”
话音一落,醉人浓已经出手,招式狠辣。
计溟诀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只见少年琥珀色的瞳底泛起红光,轻飘飘落在攻击过来的红衣女子身上。
醉人浓动作僵住,只有眼珠堪堪能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强行催动内力解除外力压制,却引得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计溟诀背着手,扭头看向缩在地上的母女二人。
嗓音带着些许妖邪不羁。
“给你报仇的机会,现在你想怎么对付这恶毒女人都随你便。”
张大娘怯懦的朝长得极妖媚的蛇蝎美人瞄了瞄,嘴唇嗫嚅两下,没吭声。
“动手啊。”
计溟诀不悦的催促。
“难道你不想报仇?”
醉人浓狐狸眼微眯,目光冷冷带着威胁,朝张大娘投射去。
张大娘一惊,瑟缩着身子后退,双手胡乱摆着。
“不敢不敢,愚妇不怪姑奶奶,一点也不怪......”
计溟诀头也没回,阴森警告:“再瞪,当心小爷挖了你的眼!”
醉人浓面容有一瞬扭曲,果断闭上了双眼。
这小少年看起来邪气的很,不知晓底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了。
先是那诡异莫测的小姑娘,后有这满身邪气的少年。
真没想到,她一个修炼千年的狐妖,居然会接连两次败在两个孩子身上。
这传出去,她在妖界还不被贻笑大方!
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你说什么?”
计溟诀皱了皱眉,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醉人浓看。
醉人浓面色怪异:“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话了?”
“少废话!”少年按上腕间的弩弓,对准醉人浓的右眼。
“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在哪?”
醉人浓大惊,瞪大了双眼,而后察觉不妥,又紧闭双眼,神情惶恐。
“你别冲动,我跟你说,跟你说......”
醉人浓又不甘心的睁开一条小缝。
“不过,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计溟诀食指一摁,一支寒光凛凛的短箭破空而出。
刺啦一声。
插入了醉人浓的右眼内。
一道细长的血液顺着眼眶流下,模样瘆人。
“啊啊啊!”
醉人浓痛苦的尖叫,却连身子都动不了半分,心中满是绝望。
张大娘一边惊恐的盯着残暴的少年的动作,一边抱着珍珠往门口挪。
两人都不是善茬,谁不都信不过。
再不走,她们母女俩恐怕都要死在这。
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招来这么三个妖怪。
“没人可以跟小爷谈条件。”
计溟诀嘴角狠戾的勾着,眼角眉梢满是煞气。
活脱脱一个小恶魔!
醉人浓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虽小,做事却是如此利落毒辣,让她打心底里发颤。
“我说,我说......”
醉人浓疼得说不出话,深吸好几口气才稍稍缓过来。
“你要找的那小姑娘现在就在皇宫内,被风也迟,也就是这月澜国的皇帝,囚禁在了皇宫......”
她给了这小少年两个信息。
一个是那小姑娘现在的下落。
二是那小姑娘现在的处境。
若是这少年与那小姑娘是仇敌,帮着她解决了那诡异莫测的小姑娘,也算报了仇。
若是这少年是那小姑娘的好友,那依照这少年的狠辣性子,风也迟恐怕不会好过。
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皇宫?”计溟诀皱了皱眉,抬步准备离开。
醉人浓放松的一口气才呼出一半,耳边又传来那少年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计溟诀盯着浑身僵硬的醉人浓看了好一会儿,疑惑开口。
“你说上次败在了小漾漾的手上?”
醉人浓不明白他的意思,回应的嗯了声。
“那就是你对她动手了?”
少年音色徒然变冷。
醉人浓:“......”
想起这个来,她就一肚子的憋屈。
她倒是想对那小姑娘动手。
可,也得有机会不是。
这就是那小姑娘的诡异之处。
明明看着天真无邪,身上无半丝妖魔之气,纯净无暇。
可出手的招法却是诡异无比。
空气中甚至都没感受到一丝灵力波动。
就因为那小姑娘一句简简单单的命令,她就乖乖的跪在地上自扇耳巴子。
这,究竟是有多变态?!
计溟诀危险的眯了眯眼,“你骂她变态?”
小漾漾那么可爱,这恶毒女人居然忍心骂她?
不可饶恕。
“你?”醉人浓半张嘴,哑口无言。
这小少年莫不是有读心术?
“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那小爷就大发善心,给你来个对称好了。”
少年嘴角分明带着笑,但那笑就像被地狱的无尽黑暗所浸染。
只有阴森寒气,被那目光瞄上,浑身仿佛堕入万古幽潭,万劫不复。
恐怖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别......”
一个字才吐出,熟悉的刺痛再次从左眼传来。
面前唯一的光亮彻底消失,整个人只剩对世间的茫然无措。
还有那心底滋生的无边无际的恨意。
“你派尸傀剜人心,自己躲在屋内乐享‘美食’时,可曾体会过那些可怜人的痛苦?”
“哼,不过是自作自受的小丑罢了!”
计溟诀没再看她,错身出了门去。
清瘦的身影一闪,很快便到了宫门前。
再次一闪,人已经进入到景色秀丽堂皇的皇宫内。
站在岔路纵横的花园鹅卵石路上,他一把揪住了匆匆走过的太监。
“诶,你们那挨千刀的皇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