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渡羽在休息区见面后，古尘来到37区的综合分析室。

“古队长。”见古尘到来，一位身穿特制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上前接待。

“渡羽分析结果如何？”

“我们对渡羽做了最全面的测定，最终的结果是：渡羽是一名正常的人类。”

工作人员将主要的数据投放到面前的屏幕里，向古尘逐一解释道：“血液数值正常，没有特殊属性，在面对污染事象时与普通人的血液反应一致。

身体的基本强度达到了一般运动员的水平，但并没有超出人类范围。

精神测试显示他的精神数值的确要比普通人强得多，但并没有达到‘质变’，或许通过锻炼他也有像古队长那样成为『封印者』的可能。

测试中并没有发现其有明显的污染抗性特征，只能等到他进行第一次‘项目看守’后才能继续分析。”

“我知道了。”古尘粗略看了下数据，没有给出什么评价。

“古队长，那份失活的【神明级】污染事象，我们研究所恐怕没有条件进行深入研究。

37区原本就不具备抵抗【神明级】污染事象的条件，我们所里的建议是，将其移交给管理局本部。”

“我会亲自将这份样本送出去的。”

“那样我们就放心了，虽然分析机一直显示‘失活’，但【神明级】的污染强度让我们一直都担惊受怕的。

虽然没有‘重新激活’的先例，但如果这种强度的污染事象因为某些原因被重新激活，恐怕37区会瞬间被第二只‘圣母’给融了。”

“管理局本部收容了很同等级的事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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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两大政权，欧罗巴联盟与天华共同体交界的一处沙漠深处。

身穿帽领长袍的女性认真观看着面前的视频资料。

与古尘的办公室相比，这边的装修更偏向沙漠民族。金碧交汇的花纹布满了整个办公室，特有的穹顶与侧天窗显得神秘且圣洁。

此时她的帽领已经摘下，卡其色长发相当亮眼。

【“你的供词有矛盾。你说，你忍受住了死亡的痛苦，但你又说对面的‘异体意识’疼得在地上打滚，这明显不合理。”】

【“可能是因为他菜吧，你们不是有测谎仪嘛？”】

【“仪器读数如何？”】

【“一切正常。”】

【“……”】

视频里的，正是渡羽跟问询人员的对话录像。

【“你当时真的有感觉到疼痛吗？”】

【“你是指哪一次？”】

【“每一次。”】

【“是的，每次都非常真实且疼痛”】

类似这样没营养的话比比皆是，但这位女性却看得津津有味。

【“你是怎么做到把痛苦转移给对方的？”】

【“不是转移，是共享。”】

【“你是怎么做到把痛苦共享给对方的？”】

【“痛苦多了，人也变得精神了，然后就觉得自己能做得到了。”】

【“测谎仪有没有反应。”】

【“没有。”】

“他跟我好像有点像呢。”这位女性换了一个舒适且慵懒的姿势，继续浏览视频。

【“你认为你能忍受痛苦的原因是什么？”】

【“可能是心中有喜欢的人吧？我听说有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可以一直握着水温一百度的杯子纹丝不动的。”】

【“请问你喜欢的人是渡唯月吗？”】

【“我当然喜欢我妹啊，但不是恋爱意义上的喜欢。”】

【“支撑你忍受痛苦的人是渡唯月吗？”】

【“一部分吧。”】

【“请问剩下的部分是？”】

【“就是你们说妄想出来的那位啊。”】

“执着与想象，这正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女性对少年的说法有着别样的理解。

【“你刚才说，‘异体意识’从自己的腹腔内抽出一条围巾？”】

【“没错，那应该是她的回礼。”】

【“……测谎仪还是没反应吗？”】

【“没有反应。”】

视频播放完毕，这位对正常男性有致命吸引力的负责人关闭显示器，闭眼品味着刚才少年说过的话。

“石化，溶解，电解，凌迟，黑色火焰，紫色光线，超高频的震动，我有点等不及品尝少年血液里的记忆了！”女性脸色潮红，甚至有些……病态。

“这种从未见识过的‘痛苦’，一定会十分的……刺激吧？我说的对吗？『血衣』。”

女性身上的长袍亮起了微光，不知名的复杂花纹如波浪般浅浅的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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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决策室。

这里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办公场所，这里是由一个一个方格组成的密室。

“这次量子智能【贤者】给的意见是什么？”

“【贤者】认为人类个体渡羽拥有‘潜力’，并提议将其档案提升至绝密。”

“但是，【预知项目】却预言渡羽会在当天17点成为神明级的怪异，对外界造成重大破坏。”

“这次又要修正它们的意见权重了。【预知项目】虽然非常精准，但预测不可控，且结果有时候会截然相反。【贤者】虽然只能判断大概走向，但从来没有误判过。”

“【贤者】可是人类智慧的终极结晶，比起神神秘秘的项目，我更愿意相信人类的智慧。”

若干个方格合并在一起处理一个事件，他们的交流速度远超正常人。

“话说设计【贤者】的科学家真厉害，我们连查询他名字的权限都没有。”

“别暗示我，我也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更牛逼的事情。”

“别卖关子了，快说。”

“这位科学家除了设计出【贤者】，也参与设计了地球轨道上的天基武器【白细胞】。”

“卧槽？他是全能的吗？不对，我感觉他可能不是人类了。”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只负责统合这些资料，得出最终意见并提交。”

“哈，也对，毕竟我们来到这里，钱权什么的早跟我们没关系了。”

“别这样说，管理局许诺我们能重新‘成为人’，至少昨天我们已经能品尝到红茶了，我对管理局依然充满信心。”

“红茶我还是免了，在我族的文化里，红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做报告吧，有了红茶以后肯定会有适合你的。”

方格之上的指示灯微微发亮，这些半透明的方格内收纳的，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类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