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老家悲戚声声,众人疾步快走,都在忙着办丧事。
在偏厅等候的万宁、沧岄、罗震音听着外面的哀乐之声,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
特别是当万宁说要查查余知、余明、余礼三兄弟的死因时,一股恐怖疑云就此笼上众人心头。
所以他们三人神色特别凝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余家哪位主子过来。
虽然心情不佳,事情繁多,但余驰还是忙里抽闲过来礼见万宁三人。
顺便告诉他们,秀州余家新宅那边除了余萍和余骏外,其他人已动身过来奔丧。
万宁三人有什么事可以等他们到了江林老宅后再问他们。
万宁谢过余驰。然后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问了余知三兄弟的死因。
“这与大伯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余驰满脸疲惫,眼神闪烁,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事。
“有没有关系还待驰郎君你说了以后我们才知晓。”万宁道。
余驰皱眉道:“祖父兄弟三人早就去世了,我想他们的死不会与大伯的死有关。”
万宁晶亮的双眼眨了眨,问道:“驰郎君,贵府三位长辈之死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所以你才欲言又止,不愿告知?”
余驰不悦道:“郎君也瞧见了,我家曾祖母刚刚去世,这宅子里诸多事务要处理,我父亲母亲还有我已一天一夜不曾合眼了,若不是因为大伯的命案,我根本不想与你们在这周旋。
所以你若再出言不逊,胡乱猜疑,可别怪我泼茶逐客。”
万宁瞧着他浮肿的双眼,胡子拉碴的脸,明白他确实因为办丧之事很累,便抱歉道:“驰郎君,我们也知贵宅正值多事之时,只是我们查到了一些事,很有可能与余大郎的死有关,所以才顾不上礼数,前来相问,还望告知。”
余驰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说道:“其实祖父三兄弟的死我也不是很清楚。大祖父、二祖父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家祖父在我六岁那年去世。所以郎君想要知道一些他们去世的细节,还得问我家二叔和我父亲。”
万宁对此表示理解,她说道:“我们知道驰郎君您了解的不多,所以您只需告知您知道的那些事就行。”
余驰虽然心里仍不情愿,但还是简单地说了余知三兄弟的情况。
“说起来,祖父三兄弟也是福薄,一生没过上好日子,好不容易等到大伯有了出息,带着余家走上锦绣之路,大祖父竟因上山观景,摔下山崖死了。
过了几年,二祖父因马儿受惊,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了。
我的祖父就死得更冤了,我记得那时候正逢端午,祖父竟然被粽子给噎死了。
由于是我亲眼所见,所以这么些年,我都不敢吃粽子。”
余驰说着,似乎是累了,揉了揉眼睛,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些,这才继续道:“大祖父和二祖父死时我还未出生,这些事都是听我二叔和父亲偶然谈起知道的,具体情况我说不上。我家祖父噎死时我年纪尚幼,只记得他咬了几口粽子,然后喘不上气来,最后翻着白眼死了。”
万宁问道:“驰郎君可知大祖母、二祖母、三祖母是何原因去世的?”
余驰道:“大祖母死于大祖父之前,听说在大伯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染病走的。
二祖母是在二祖父之后去世的,二祖父意外去世后,二祖母因思念夫君,竟投井随之而去了。
至于我的祖母那是在祖父去世后得病走的。”
罗震音听后,忍不住说道:“你家祖父三兄弟还真是没福气,连带着你祖母一辈也是。”
余驰听了心中不爽,但在他述说完祖辈几人死因后,他忽然也觉得这几人在几年之后接连去世,确实有些怪异。
“你刚刚说查出了一些事情可能与大伯之死有关,那些事可有关我家祖父三兄弟?”余驰是个聪明的,此时他忽然想到万宁他们几个是不是查到了关于祖父他们有关的事,所以才急于过来询问。
万宁摇摇头道:“并没有查到与余家祖辈有关的事,只是觉得这一辈人全都不在世了,有些奇怪。”
余贵可能还活着的事并没有实证,加上余家波涛诡谲,暗流涌动,万宁觉得暂时还不能将这些事告诉余家人。
余驰深深地看了万宁一眼,他并不相信万宁说的话。
这位小郎君一看就是精明聪慧之人,他觉得她不会因为一些毫无理由的猜测就捕风捉影。她既然郑重其事来问,那说明肯定查到了什么。
只是,她不说,他也不好逼问。再说他实在太累了,稍稍多思就会觉得头疼,暂时也不想去管这些事。
问过万宁是否还有事要问,得了否定的回答后,余驰便起身送客。
这次余驰没有亲自送他们出门,他吩咐了一位下人送万宁他们出了余宅。
巧的是这位下人正好就是沧岄上次收买的那个。
这位仆从见是沧岄几人,对他们上次赏他银两之事心怀感激,路上便多说了几句:“几位贵客千万别介意,老太君仙逝是大事,主家几位郎君、娘子日日夜夜都在忙碌,所以没啥精神陪客。”
万宁淡淡一笑,说道:“原是我们叨扰了,你家驰小郎已做足了礼数。”
仆从叹道:“驰哥儿虽年纪不大,但做事却比三郎更为妥帖。老太君病倒后,也是驰哥儿陪伴得最多。他一方面孝顺曾祖母,一方面也是孝顺父母亲,担心他们身子累着,这才自个儿替他们尽孝。
所以从老太君生病到仙逝,最累的其实是驰哥儿。”
万宁听后问道:“那老太君病后清醒之时可有交代些身后事?”
仆从道:“这小的就不知了,小的只是外院伺候的,哪知道后院的事。”
万宁知他说得是事实,不再多问,只在快到门口时,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他,然后悄声与他如此说。
之后万宁三人回到客栈,没有再出去。
直到夜幕降临,才见一穿着黛青色外衫,罩着帷帽的女子进了客栈,敲响了万宁的房门。
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