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余伊建被眼前这小剑心的技艺所折服之时,就听小剑心发出“唉呀!”一声,接着就见空中那颗小石子突然脱离了短剑的控制,“咔嗒”一声地落在地面上。
“唉,又失败了!”小剑心发出一声长叹。
“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练剑?”余伊建问道。
“嗯,师傅说,我什么时候能够一口气,连击九十九剑,将整个石子切成碎末,我的剑术就算过关了。可直到现在为止,我每次都只能砍到一半就继续不下去了。”
剑心噘着小嘴,似乎颇为懊恼地说,“小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余伊建心想,你问我,这么小的石子,我估计连一剑都击不中,我哪里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见余伊建呆呆地看着自己,剑心又问了一遍:“小哥哥,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是我的速度还不够快吗?”
一听到“速度”两个字,余伊建突然想起在和李逍遥学习“踏雪寻梅”功法时李逍遥对自己说的话来,顿时眼前一亮。
他看了看眼前的剑心,然后笑着对他说:“这个嘛其实也不难。你错就错在一味地追求速度了。”
“哦?此话怎讲?”
“其实要想做到你师傅要求的连击九十九剑而不断,你除了要有足够快的速度之外还要能控制好你手中的力量。因为就一般而言,出手的速度越快,所用的力量就需要越大。可你现在所练的这个剑术却是要求你能做到速度快,但力量却要足够的小。因此才会让你感觉十分困难。”
“哦,对呀,我刚开始出剑的时候,就是控制了力量的,可到后面渐渐地就收不住力量了,就把石子给击飞了。”剑心恍然大悟地说道,“小哥哥果然是高手,我自打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被剑心这么一吹捧,余伊建心里美滋滋的,可随后小剑童的一句话就差点让他下不了台来。
只听剑心不紧不慢地说到:“小哥哥,那你能不能给我露一手,让我也看看你的速度有多快,力量控制有多好呗?”
“我……”余伊建发现自己竟然下不了台了。
余伊建看着眼前吧嗒吧嗒眨着大眼睛的小剑心那一脸期盼的神情,心里暗暗叫苦。
“怎么办,怎么办呢?”他脑子飞快地旋转,寻找着解决办法。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这才重新恢复了先前那笑眯眯的表情。
“唉,咱们练剑的,手上速度快,力量稳已经是基本功了。小哥哥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腿脚上的速度和力量怎么样?”
“嗯,好好好!”小剑心一听还能见识腿脚上的功夫,更是十分欣喜。
见小剑童答应了,余伊建心中一阵得意。
他心想:嘿嘿,小兄弟,你可中计了呀。
于是,余伊剑默念心诀,气归丹田。
随着体内气机轮回运转,脚步疾速迈出。
看着余伊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又突然出现在崖边,再转到清潭边,最后又突然回到自己面前,小剑童的嘴张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清余伊建的脚是怎么动的。
“知道什么叫快了吗?”
小剑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依旧是一脸茫然。
“呵呵,你慢慢体会,赶紧继续练,练完了你还得领我进庄,帮我找间客房呢。”余伊建说。
小剑心自然是满口答应,赶紧走到一边,捡了个石子,又继续“噌噌噌”地练起剑来。
见此地清静,又无人打扰,余伊建被小剑心练剑的毅力所感动,不由自主地也想起练剑来。
于是便走到清潭旁边,找了块较为平坦的石面,盘腿坐上,凝神闭目,继续冥思当初在斩剑峰记下的李逍遥那套风雷剑法来。
不知不觉到了西阳西斜之时。余伊建感觉肚子有些饥饿了,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就看到小剑童正凑在自己眼前,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你,你干嘛,凑得这么近,要吓死人啊!”余伊建略带责怪地说到。
“我刚才练完剑,见你头顶竟然冒出了一股青烟,觉得好奇,这才凑上来看个仔细。谁知刚凑过来,你就睁开眼睛了。”剑心回答说到。
被剑心如此一说余伊剑心中微微一动。
自己刚才冥想那风雷剑法中被自己勉强记下的一找半式,心有所想,意有所动,全身魂魄真神自然随心中剑意流转运行。
这一流转竟然令自己感到心潮涌动,血脉喷张,竟与修习“踏雪寻梅”心法之时有些许相似之处。
难道练剑也可以在心中练?余伊剑心中暗想。
“小哥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小剑心见余伊建似有恍惚之相便开口问道。
“噢,噢,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你练剑练完了?”余伊建回答说。
一提到练剑的事,小剑心立刻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对余伊建说到:“嗯,今天被你这么一指点,我就尝试着控制腕力与速度的配合,剑法果然精进不少。一气之下可以达到七、八十剑。照此速度再练下去,用不了几日我便能顺利完成师傅交待的任务了。”
“呵呵,如此说来便要提前恭喜小兄弟顺利过关咯。”
“嗯。”剑心看着余伊建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他扭头看看天色,对余伊建说到:“哎呀,天色不早了,得赶快回去用膳了,要是去晚了,好菜都要被师兄师弟们抢完了。”
说着就拉起余伊建,匆匆忙忙地往来时走过的那条石径往庄内跑去。
进了名剑山庄,剑心拉着余伊建七弯八拐地沿着回廊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一进僻静优雅的小院落内。
院落内墙角栽着几竿青竹,堆叠着假山奇石。几间简洁素雅的厢房似乎暂无人居住。
剑心推开一间厢房,回头对余伊建说:“小哥哥,你就先在此休息。过会我给你送饭过来!”
“好,那就有劳小兄弟了。”余伊建回答说。
安顿完余伊建,剑心匆匆忙忙跑出小院。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余伊建一个人了。
进了房间,余伊建见房内陈设虽然简单却透着高雅的气息。
桌椅都是以同样材质的南疆紫檀木精心打制而成,纹饰简洁却精美绝伦。
案头摆放的文房雅物更是件件精品。青瓷水盂如玉似冰,云县石砚雕梅刻竹,白玉笔洗温润通透,象牙镇纸牙纹自然……
余伊建从来就没有在如此雅致的房间里居住过,一时竟兴奋不已。
放下手中清风剑,拿起这个把玩一番,又捧起那个细细端详。
于此同时,剑心出了小院,又急急忙忙跑到名剑山庄的另一处大院内。
这里有一座共有五层的雄伟楼阁。檐角飞翘,雕梁画栋。楼阁正中悬有一块金字大匾,上书“养心阁”三个古雅大字。
剑心推开楼门,进入楼内,朝一名正在翻阅账册文书的青年男子叫了声:“二师兄。”
“哦,是剑心师弟啊,你练剑回来了?今天可有长进?”青年男子回头看着剑心面带笑容地问道。
“有啊,我已经可以一气八十剑了。”剑心笑着回答说,表情颇为得意。
“不错啊,进步挺大噢。等师父出关了又该夸你了。你这是来给我报喜的吗?”
“算是吧。”剑心笑着回答道。
“什么叫算是?”
“因为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二师兄帮忙。”
“哦,小剑心还有什么是需要二师兄相助呢?”
“今天我在庄外练剑,遇到一位小哥哥,说是要找咱们庄主有要事转告。我见他手中那柄小巧古剑灵气十足、颇有神韵便知道他也是个不俗的习剑之人,便和他做了个交易,让他指点我练剑,我负责帮他解决在庄主出关前这几天的食宿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你是想让我和管事房打个招呼,庄里提前来了位客人,食宿照应都要跟上是吗?”
“嗯,是的。这位小哥哥还真有两下子,我最近这段日子练剑一直没有进步。今天他一语道破其中奥妙,让我一下子就有了不小的突破。”
“哦,如此说来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你说的这位小哥哥了。”青年男子笑着说到,“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还有不少账册还未看完,就不便前去拜访他了。明天我抽个时间,你再带我去见见他吧。”
“嗯,多谢二师兄。我先去膳房了,再不去就没好菜了。”剑心说着朝二师兄笑了笑,便匆匆退出了养心阁。
当余伊建将客房里上上下下的稀罕物件都看了个遍也摸了个遍之后,房外就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接着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小哥哥,我是剑心,给你带饭来了。”
“啊,是剑心啊,快进来吧。”余伊建赶紧回答。
听到回答,剑心推开房门,走进了客房,将手中一个红木食盒摆在紫檀案几上。边打开盒盖端出两盘炒菜,边说到:“我已经和二师兄说过来,你就安心在此住下吧。”
“哦,那就多谢了!”
“嗯,不用谢,二师兄还说了,明天他还要亲自过来拜访。”
“这样啊,那有劳你那二师兄关心了。对了,我听你口口声声提起这位二师兄,听起来好像他在你们山庄颇有地位啊?”
“那当然,我这位二师兄名叫洪希范虽说在剑术上并非我们这些师兄弟只见最高强的,但他的心智头脑绝对是最厉害的。因此庄主在闭关修习之时总是会将这山庄里上上下下的日常事务交给他来打理。而每次他也都能将各种繁杂之事料理得妥妥当当,让我们庄主很是放心。”
“哦,原来若如此。”回答道,心想看起来这位希范师兄并不是一碗稀饭啊,以后和他打交道还得多留个心眼。如若一不小心被他发现自己是来混吃混喝的就不好了。
随后,余伊建一边用膳一边和小剑心闲聊了一些名剑山庄的日常话题。
等余伊建吃完了晚饭,剑心将餐盘收拾进食盒后便离开了客房。此时,这不算太小的清净院落内又只剩下余伊建一个人了。
想想李逍遥委托的送密信之事眼看就要完成第一个任务了,余伊建心中颇有感慨,不由自主地取出了第一个用竹筒装着的密信在烛火下细细观看了一回。
这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他想。
而就在这时,客房楼顶,悄悄地闪过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