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雅棠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绿萼。
观赏她身上散发出来痛苦。
每每见到此情此景,邱雅棠都无比愉悦。
这是她这几年来最喜欢做的事。
就像当年她站在门外,听见里面那个人见人爱的公主声嘶力竭,狼狈地哭喊着,央求着来人救救她,是同样的兴奋。
受世人敬爱,圣洁而完美的女人,破碎了,还沾染了污秽。
对她而言,再没有比这更棒的事了。
真是可惜,她原本还想瞧瞧,那个女人从云端跌落后会是个什么模样,没想到她竟然自尽了。
胸口烦闷舒展了许多,邱雅棠一摆手,
“好了,我的头也不疼了,滚吧。”
闻言,绿萼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冲动,低声回答道:“是。”
挪动僵硬的腿脚,刚走了一步,身后的邱雅棠叫住她,
“你给我盯好那个傻子的动向,尤其注意她的言行。”
顿了一会儿,绿萼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邱雅棠却并不介意她的失礼,她就是要她失魂落魄,寝食难安,却又不得求死,无法解脱的折磨……没办法,她也没有旁的选择,她在邱素婵身上没机会见到的,只好从邱素婵一同长大,又亲如姐妹的绿萼身上找回来了。
翌日,邱家接走了邱雅棠,帝后亲送,皇后不放心女儿再去碧霄宫,留了孟若吟在凤鸣宫由邵氏照看。
大约是铲除小公主的计划失败后,邱雅棠接二连三的受罚,打的邱家措手不及,又摸不着头绪,不敢再贸然行动,安静了一段时日。
孟若吟知道这只是蛰伏,绝不是放弃,不过她也不用操心,自会有人去向他们收债,而且她白日里行动受限,能做的事很少。
邱雅棠一走,碧霄宫空了出来,恰好是山楂树开花的时节,宫人为碧霄宫移栽了几株花朵繁的。
那之后,孟若吟再没提起过邱素婵,也再没见过异象,皇后逐渐放下心来,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带着女儿四处走动,晒晒太阳。
但近几次出凤鸣宫,孟若吟总能感觉有人在远处盯着自己,暂时分辨不出意图,谨慎起见,她每一刻都严格扮演好小公主的角色,不让人瞧出异状。
到了夜里,她走进知语阁为解楚容换药时才能歇下伪装,获得短暂的轻松。
十数日后,六月初,解楚容的伤势痊愈,不得不说邱家的人不行,弄来的药倒还挺管用的,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日,孟若吟被皇后抱到了宫门边。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宫中这般热闹,一群女人围着她呜呜渣渣,言语尽是对她的夸赞,吵得她头疼。
皇后陪着她们闲聊,眉目和煦,却是将她抱的紧,生怕撒手人便没了。
皇帝与皇后虽然伉俪情深,但终究是个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夸张了,大小嫔妃总还是有些的。
她扫了一眼周围,今日到的约莫有七八个。
定然不是全部,身旁这些大多是有生养的妃嫔。
因为孟若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奕北培育皇子的方式特别,冬日里送到苦寒之地习武炼体,夏日回宫研读,酷暑中磨炼心志。
今日正是迎诸位皇子回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