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不知是谁家养的鸡，一声长鸣，唤醒整个院子的人。

妇人最先起来，简单洗漱后，她们要张罗早饭。

南城区不是东西城区，住在这儿，少有富贵之家。

早饭，一盘窝窝头，几碗碎米熬的稀粥，几乎是每家标配。

何雨柱、何雨水、何雨宏都有工作，工资也不用交父母，相较院里的其他几家，他们吃的好点。

二等建设粉揉的白面馒头，一小碟咸菜，厚实黏糊的米粥，馋哭了隔壁秦寡妇家的仨娃儿。

何雨柱喜欢这仨孩子，又见不得仨人渴望的眼神，一人给发了一大馒头。

仨娃欢天喜地回去，何雨柱被何雨水一通白眼！

“哥，您真当我们家粮食是大风刮来的？”何雨水气乎乎埋怨道。

何雨柱尴尬地攒了攒手，“总不能亏着孩子吧。”

“那是你孩子？”何雨水更气。

何雨宏盛好粥，送到何雨水面前，“姐，别气，大哥什么样，您还不清楚？”

“喝粥，乖，听话，别气。”

前面倒是没什么，后补的一句差点没把何雨水点着。

到底谁是姐？谁是弟啊？

何雨水逮着何雨宏一通捶打揉搓，算是泄了刚才的气。

三人坐下，何雨宏端着碗，吸溜一大口，也不看何雨柱，道，“哥，您走的路比我多，应该知道，救急不救穷。”

他不多说，只点了一句。

何雨柱脸色微变，好一会没说话，最后长长叹了一声，“唉，终究是一个院里的邻居。”

他还是心软。

何雨宏和何雨水对视一眼，各自看见对方眼里的无奈。

早饭用完，何雨水蹬着家里唯一一辆飞鸽自行车班。

何雨宏跟着何雨柱，步行班。

路程不远，也不短。

朝霞铺满轧钢厂前宽阔的水泥路，路两边是厂保卫科早刚清理的雪堆，一群群穿着制式工装的人由四面八方涌来，有认识的，说笑着打招呼；有怕冷的，捂着耳朵往厂里跑。

“雨宏也跟我们一起班？”得知这个消息，秦淮茹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的印象里，何雨宏那是高级知识分子，天之骄子，逢人高三分的主儿。

如今，竟和他们这类人一齐班。

“是啊，以后还望秦姐多照顾。”何雨宏没半分不自如，淡淡道。

对他那张俊朗的脸，秦淮茹不由一怔，又快速挪开视线，“说笑了，哪里需要我照顾？厂里，除了大领导，谁敢惹你哥？”

不动声色地拍了何雨柱一个彩虹屁，给何雨柱开心得直嘚瑟。

“你瞧瞧，这哪是人啊？简直是横行的螃蟹！”刚拍完彩虹屁，秦淮茹又埋汰道。

“哎！这话我不爱听啊。”何雨柱小傲娇地一撇下巴。

这动作，配合他那张大方脸，丑萌，自带喜感。

“哈哈~”

秦淮茹不由笑出声。

何雨宏也咧开嘴。

“对了，雨宏，你在哪个车间？”秦淮茹又问道。

“不在车间，在后厨。”何雨宏大大方方。

“炊事员？”秦淮茹瞪着眼，试探道。

何雨宏点头。

她不由地又惊愕。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没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一跟屁虫，跟了他们好久。

望着三人进车间、后厨，许大茂停下脚步，双手插裤兜，不屑地呸了声，“原来是个炊事员……”

“来，各位，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何雨宏同志，以后和我们一起班，大家鼓掌欢迎。”聪明绝顶，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的食堂主任，介绍道。

啪啪~

啪啪~

刚才何雨柱已简单介绍过，这是他弟弟，食堂里众人的掌声雷鸣般不绝。

何雨宏跟着鼓掌，笑着与众人一一点头致意。

食堂主任压了两次才停下，“大家伙很热情嘛，希望何雨宏同志不要辜负大家的热情，努力奋进，早点跟大家的步伐。”

“一定，我努力，谢谢您，主任。”

何雨宏这场面话，让老主任相当受用。

他伸手拍了拍何雨宏的小臂，官腔官调地朝众人嘱咐几句，离开。

他一离开，众人围来，热情地和何雨宏握手。

早听说何雨柱的弟弟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这片地儿，这种生物难得一见。

何雨宏没来前，后厨一共5人，何雨柱、杨师傅两个掌勺，马华和胖子两帮厨，还有位时不时客串传菜员的刘岚，洗菜、拣菜的还有一起子阿姨，都是车间里的女工兼职。

马华和胖子是何雨柱的徒弟，马华是大徒弟，胖子也是刚来没两个月。

这两人对何雨宏都相当热情。

何雨宏对马华态度好点，对胖子则是暗暗冷淡、疏远。

“好了，认识完，都各自忙各自的吧。”后厨实际掌权人何雨柱一甩手，众人回到各自岗位。

独剩下何雨宏站在原地，等待分配任务。

何雨柱静静地打量自己弟弟。

嗯……

才回家一天，好像白了不少，脸皮子也细了。

是错觉吗？

何雨柱疑惑。

“雨宏，家里的功夫，你还留着几分？”他轻声问道。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厨房里刻意竖着耳朵的几人听见。

家传功夫？

几人暗暗惊呼。

怪不得何雨柱这么厉害，合着是童子功啊。

这要是给何雨宏知道他们的心思，指定发笑。

童子功是误会了。

老哥的厨艺有四分家传，其余六分来自一位老师傅。

何家祖是做官府菜的，擅谭家菜。

老师傅交得广，各路菜系都有涉及，川菜作为拿手。

所以何雨柱各菜系都会，要问最趁手的，还是川菜、谭家菜。

何雨宏看着老哥，淡淡一笑，沉声道，“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