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转过身，面容有几分难看。

什么话，都是说开了难听，藏（cang）三分好听。

“雨宏，我们也是困苦走来，帮帮人家，没什么的。”

何雨柱语气带着协商。

这是他的心里话。

对秦淮茹，他从不是院子那些嚼舌根传的那样胡乱不堪。

何雨宏皱眉，前两步。

“可以帮，但也讲究方式、讲究适度。”

何雨柱看着他，目光陷入思索。

忽地，何雨宏觉得眼前什么飞过，脸颊有一点凉意。

再抬头一瞧，天空又飘起雪花。

六边形的小雪片旋转不停歇，漫天飞舞。

一阵吭啷啷的自行车声音从身后传来。

“干什么呢你俩？堆雪人吗？”

何雨水嗓音清脆轻快。

原是没摸清状况，细看站在门阶的大哥和站在院子里、脑袋已经落了一片雪的小弟，她脸沉下来。

“怎么？吵架了？”

她语气带着淡淡的不善。

何雨柱收敛表情，挤出笑容。

“没有，没有，怎么会吵架呢？”

他连连摇头道。

小妹的火力他是见识过的。

他比较怵这个。

一个搞定，何雨水看向何雨宏，眼中的意味不能再明显。

你呢？

何雨宏两道剑眉深锁。

“正好，你来了，一起谈一谈。”

他语气低沉，态度坚决，铁了心这次要把话讲明白。

何雨柱微微惊愕。

何雨水脸色一变。

她看着何雨宏魁梧的身形、刚毅的面孔。

这一刻，她觉得小弟的执拗有些陌生。

她知道，小弟长大了。

“好。”

轻轻点头，脆落一声，利落将自行车拎到门阶。

三人进入屋内。

……

此时，秦淮茹家。

棒梗领着俩妹妹，伏在桌，就着一盏煤油灯，正在写作业。

秦淮茹交代了，双耳不闻。

“他、他真这么说？”

从表姐那儿得到何雨宏的回复，秦京茹傻眼。

她作为一个女性，这样已经算是半主动，可……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与其说是不敢相信，不如说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还要回到农村。

人们总是这么矛盾，这个年代，甚至这个年代往后几十年，农村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往城里钻；可21世纪才开始，不少人便想‘逃’往农村。

贾婆婆暗笑。

“我早知道。”

她有点事后诸葛的意思。

望着昏黄的煤油灯，贾婆婆眼微眯，陷入回忆。

“早些年，何雨宏没下乡的时候，白白净净，高高瘦瘦，斯斯文文一大小伙，一个月总要有两三波的人主动门说媒，那阵势，真是……”

她顿住，看向一副村姑打扮的秦京茹，莫名一笑，摇了摇头，继续纳鞋底。

秦京茹怔怔地看着贾婆婆手里的鞋底，密密麻麻，她的瞳孔有些失焦。

秦淮茹不忍。

她伸手搭在表妹肩头。

“京茹，真没必要纠结在何雨宏身，你条件不差，只要沉住气，在城里安定下来，问题不大。”

有事实、有情理的安慰并不能排解秦京茹内心的失落。

何雨宏为什么这么好啊？

……

“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也算变相地教唆人小孩偷东西了吧？”

听完何雨宏的讲述，何雨水秀眉微蹙，不留情面道。

她说话一直如此。

别看她外表听挺江南女子的温婉，实则是个辣椒性子。

何雨柱书双手揣进裤兜里，微弯着腰，坐在床边。

何雨宏和何雨水坐在桌子旁，目光锁定在他身，等待他的回应。

房门侧的大木柱，装着一40瓦的灯泡，微黄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

何雨柱挪了挪屁股，脸颊对着两人。

“这怎么能叫教唆呢？有时那我确实不知情嘛。”

他赖皮道。

“啧。”

何雨宏轻笑了声。

“您真有时不知情？这光天化日的，自家的东西消失自家……”

“哎，姐，你没拿吧？”

他故意问道。

何雨水听得出他的意思，还稍加思索。

“没有，我拿都会告诉哥和你。”

她认真道，好像跟真在查事情似的。

何雨宏‘了然’地点点头。

“这可真不好办，这些东西都是哥从厂里带出来，报警也不合适，怎么弄呢？找一大爷也没用吧？”

他一脸为难，问道。

“没用，没用，一大爷最是正义，回头把哥再给送进去。”

何雨水立刻接茬。

两人一来一往，配合挺好，真有点意思。

越说越夸张！

何雨柱脑门一皱。

“行啦～”

他瞪向两人。

“你们这说相声，还是说双簧呢？”

他无语问道。

何雨宏何雨水对视一眼。

阶段性的胜利！

“那能不能真诚点聊？”

何雨宏微笑问道。

语气、姿态如常，眼神有些许变化，让何雨柱觉得这不是兄妹、兄弟间的沟通，倒像是两人组合来审他。

形势急转直下，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不解，也只能接受。

“行行行，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