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哥那样,何雨宏淡淡一笑。
“哥,我先打个基调,今天算是我们家庭会议,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家庭会议,姐春节就要出嫁。”
他语调平淡,细品有股悲伤。
何雨水霎时眼眶微红,充盈泪水。
“你怎么讲这个?”
她埋怨道。
何雨柱身躯一震,腰绷直又弯下,视线不由地多分给雨水。
空气沉淀了会,何雨宏整理了下情绪。
“哥,您把我俩养大,我们不能生生看着您掉进坑里,帮人是有限度的,也是选对象的,老话有说,升米恩,斗米仇。”
“您不是阔大款,咱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您马要结婚,我也会结婚,当然,您就当不为我攒家本儿,您总不会要自己的女人跟着自己苦一辈子吧?”
“贾家的情况,您也清楚,一个寡妇,一个老婆婆,三个娃,相当于秦淮茹一人得挣5个人的口粮,贾哥那点抚恤金够什么的?讲句不好听的,这境遇,给您一8级炊事员,您也挣不来!”
何雨宏倒水般,流畅地一通,掷地有声。
讲事实,摆道理,从自身实际出发分析。
何雨柱看着他,愣愣地眨巴眨巴眼。
确定小弟暂时没下文,他细细回味起来。
良久,他看向小妹小弟。
“可,也不是光我帮啊。”
他话里有点委屈。
何雨宏挑眉。
“帮,没说不让您帮,邻里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咱小时候,贾哥也是帮过咱,他自己走得早,留下一家妇孺,帮着点,有什么的?”
“可是哥,您得明白一点,您帮,得让人明明白白知道您是在帮,说实话,您帮贾哥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明面暗地,饭菜粮食,几乎把您一小半都分出去了吧?现在您看,棒梗瞧见您,有一句好话没有?傻柱傻柱叫得挺欢,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晚您偷偷把棒子面给秦淮茹,那贾婆婆看您的眼神跟防狼似的,真把自己儿媳妇当个宝?这种既不懂感恩、又不明事理的人,帮之何益?”
他一字一句,一点一点叩在何雨柱的心门。
何雨水更是一脸气愤。
老哥怎么能这样?
秦淮茹就这么教育孩子?
贾婆婆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她哥至于要找一个寡妇?
“不帮!不帮,说什么也不帮!”
她气得脸颊一阵涨红。
要是秦淮茹在场,她能劈头盖脸问个二五一十来!
何雨柱目光怔怔。
良久,良久。
桌的煤油灯灯芯炸了两声,他才缓缓从何雨宏的话里缓过来。
他慢慢转头,看向小妹小弟。
这两人是自己最亲的亲人,无论如何,两人对自己绝无坏心。
小弟的话既是事实,更在情在理,也有些戳他的心。
自己貌似是善心喂了白眼狼!
见老哥眉宇间的迷惑,何雨宏知道老哥已有些摇摆。
“哥,我知道,您一向是‘岂能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可您得知道,您的尽力在别人眼中快变成了理所应当,您的无愧在别人眼中快变成的别有用心。”
“哥,听弟弟一句劝,能不帮则不帮,这些年,您的帮助,比之过去老贾家对咱兄姐仨的帮助,百倍有余,再找门来,您把话推给我,让我来应付他们。”
他直接拍板,定下结论方案。
“对,哥,您就推给雨宏。”
何雨水气愤地跟着附和。
她俏脸粉煞,怒从心起。
真是气得不行!
她一直很忙,少与院里人来往,更不喜管老哥的事,今天一听,竟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更可恨的是,老哥帮了这么些年的秦淮茹一家,本相竟是群白眼狼!
何雨柱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他这犹豫,气得何雨水胸口堵得难受。
“哥,您不答应我,我嫁出去也难安心!”
她捂着心口,气红的脸对着何雨柱,两行泪默默流下。
何雨宏立刻起身,拿过一旁的毛巾,递过去。
何雨水一把推开。
她直直地看着老哥,泪水静静淌。
何雨柱心头大骇!
他嘭地起身,站立的身体,后背微弓。
朝着小妹,他迈开僵硬的步子,不过两三步,如取经般艰难。
到了何雨水跟前,他一顿一顿地弯腰,张开双臂,将自己心头那张脸拥入怀里,任泪水打湿棉衣。
“怎么会,怎么会不让你安安心心地出嫁?”
“哥答应你,答应你……”
何雨水听得泪水更涌。
“呜呜~”
“都是我不好,在你身边,还让你受委屈。”
她张开双手,紧紧抱着老哥,眼泪根本止不住。
何雨柱仰起头,微微一眨眼,两行泪下。
是自己不好,让妹妹弟弟担心。
何雨宏低着头,靠前,张开宽阔的臂膀,把两人拥入怀里。
院外,纷飞的雪花渐弱,一派新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