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办公室。
苏红离开,段老还在,沙发多了几人。
杨书记、王厂长、张副厂长排排坐,过来陪酒的张主任单坐一个,杨书记挨着段老最近。
金辉从窗户照进来,映得办公室堂亮。
段老看着几人,先前的气已消,他恢复儒雅,目光里依旧有几分沉重。
“当前的形式不容乐观,今天请你们来不是喝酒的(da),是要给你们透透气。”
杨书记等面色一凛,认真点头。
正到重要关隘时,两声敲门,陈秘书推门而入,走到段老身旁,微微弯腰。
“首(长),菜好了。”
他轻声道。
段老眼里闪过诧异。
“哦?这么快?”
“那好,咱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他招呼几人。
由陈秘书领路,他们转场餐厅。
餐厅布置得相当雅致,大量棕色的运用十分凸显年代感,几乎每个柜子和桌都垫着一层印花白布。
“来来,都坐,坐坐坐。”
段老招呼着几人。
苏红也笑着招呼。
轧钢厂的几位等段老和苏红坐下,才依次落座。
杨书记和王厂长挨着段老,张副厂长和张主任挨着苏红。
菜只剩两三道,宴席算是开始。
陈秘书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特供茅台,帮着几人斟酒。
段老扫了一眼饭桌,与他记忆中的大差不离。
“还蛮不错嘛。”
他点头感慨道。
王厂长露出笑容。
“两位师傅做菜啊,还是有两下子的。”
他话里不乏骄傲,正是他推荐的何雨柱、何雨宏来做菜。
苏红心里不悦,脸保持笑意。
“还没尝,怎么会知道啊?”
她还是不服。
大概是最后的犟嘴吧。
只听这话,段老明白妻子必定是与两位厨师有嫌隙,他没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筷鱼香肉丝。
滑嫩的肉丝、胡萝卜丝裹着褐色的芡汁儿,入口香、滑、脆,回味有余。
段老眼睛一亮。
是记忆中的味道!
难得啊。
他看向正在斟酒的陈秘书。
“去把师傅给我叫来。”
陈秘书当即将酒瓶搁到桌边。
“好。”
应声出去。
苏红见丈夫的模样,眼神不由一黯。
看来是自己走了眼,识错了人!
等众人开吃,她方才动筷,夹了一鱼香肉丝,细细一品,脸羞臊,心生愧疚。
这手艺,哪怕搁川蜀,也是大师傅!
还是老段说得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实践检验真理啊。
段老注意到她的变化。
“怎么样?不错吧?”
他无意涮她,只是提点她。
自己这个妻子算是糟糠,他无名之时就跟着他,文化程度不高,难免格局小眼界低,好言能听,恶语难进。
苏红老脸一红。
“好吃,好吃,真不错。”
她大大方方地夸赞,有点后世某王姓小伙‘真香’那意思。
众人吃着聊着。
小一会,餐厅的门被推开,何雨柱手里的木盘摆着一道回锅肉,何雨宏手里的木盘摆着一道东坡肘子。
突然说首(长)要见他们,两人还挺诧异,索性没剩几道,让陈秘书等了会儿,何雨柱、何雨宏一次送两道菜。
两人将菜搁下,静候一旁,也不吱声。
段老打量两人。
一高一矮,两人身形看着都挺结实,沉默这点,他很喜欢。
没等段老开口,苏红先回身,看向两人。
“实在抱歉,两位师傅,我小看你们了。”
她坐着道歉。
实际,能道歉已超何雨宏的预估。
看来领导家属,思想觉悟高啊。
他看了眼老哥,后者拿着架子,撇了撇嘴,并不想开口。
无奈,他也只能点点头,算是回应。
段老见妻子道歉,不由露出笑容,看向两人。
“你们的菜做得不错嘛。”
他夸赞道。
何雨宏微微躬身,何雨柱轻轻颔首。
“怎么不说话呢?是哑巴吗?”
段老诧异问道,眼里都生出一丝怜悯。
兄弟俩哑巴,那可真是……
“哎,不是哑巴。”
何雨柱受不了这‘污蔑’,当即开口。
何雨宏暗笑,老哥就这德行,非得激他。
接下来,何雨柱和段老一阵对话,何雨柱的直爽和职业道德赢得段老的喜爱,还与何雨柱喝一了杯。
何雨宏少有开口,只是问到姓名时,开了次口。
一旁的陈秘书暗暗为他惋惜,刚才他见识过何雨宏的谈吐,相当得体。
怎么这会儿不使力了呢?
没一会,兄弟俩离场,之后收拾一道汤,由陈秘书送后,两人乘车离开。
杨厂长也没多留,段老透过气后,他们得早点回厂,多做准备。
下午,段老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看书,陈秘书坐在一旁候着。
看了一会儿,段老忽地放下书。
“今天的何师傅有点意思。”
他笑着感慨道。
“确实,手艺相当厉害的大师傅。”
陈秘书附和道。
不过,说完,多看了段老两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要犹犹豫豫,犹豫只会坏事。”
朝夕相处,了解是互相的,段老提点道。
陈秘书腰板一直。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何师傅也不错。”
他认真道。
段老哦了声。
“你们认识?”
陈秘书摇头,将今天所见所闻悉数倒出。
段老微微点头。
“有意思,这兄弟俩有意思,改天请他们来做客。”
这时,快要到家的何雨宏,根本想不到,自己只是很小的几个善意举动,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巨大。
多年之后,他回想时,难免慨叹,人与人还是有差别的,陈秘书与秦淮茹一家,太过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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