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师傅……”

厂门口，灰白的水泥路，马华跑得七喘八喘，气难接下气，总算是追何雨宏兄弟俩。

看他这狼狈样，何雨宏眼中掠过疑色。

“有事慢慢说，别急。”

他引着马华走到一旁人少处。

马华伸着脖子，额头留下一串汗珠，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呼出的热气成片成雾。

何雨柱将随身的87式行军水壶旋开盖儿，递过去。

“嗬，您有什么事啊，这么急？”

他担心道。

马华接过水壶，抿了好几口，才慢慢缓过气。

“师、师傅……”

刚一开口，又气短。

何雨柱无语。

“哎哎，师傅在呢，没有妖怪。”

他调侃道。

马华笑得差点岔气。

又一会，终于能开口。

“师傅，许大茂吐血了！”

何雨宏和何雨柱眼一瞪，空气一度安静。

两人怔怔地看着马华。

就这？

两人寻思着，他俩与许大茂不合，就算不是全厂人都知道，身为何雨柱的徒弟，怎么会不知道？

许大茂吐不吐血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最多许大茂死了，他们来句‘哦耶’。

马华被盯了会，明白何雨宏心里所想。

“他是看到雨宏师傅升职文件吐的血，据说送急救车前，嘴里一直念叨雨宏师傅的名字。”

他这一找补，何雨宏和何雨柱明了。

何雨柱面色有些许凝重。

他在担心这茬会不会影响弟弟的升职。

何雨宏倒没什么。

“没想到许大茂还有颗玻璃心。”

陡然来句时髦的词，让何雨柱和马华一愣，细细品味后，两人不能再认可地点头。

“行了，走吧，他吐不吐血的跟我们关系不大。”

何雨宏招呼两人道。

和马华告别，兄弟俩回到院里，收拾晚饭，后天周六，两人都休息，他们已计划好，明天把家里所有的工业券拿出来，去兑换何雨水出嫁需要的东西。

因为这会儿的特殊背景，结婚不提倡大操大办、铺张浪费，正常就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吃个饭，两人领个证，算是了事。

“明儿早点起啊。”

吃完晚饭，收拾碗筷的何雨柱朝何雨宏叮嘱道。

何雨宏一愣。

“供销社、商品店不都到点开门吗？您还怕有人抢不成？”

他问道。

“咱早点到，早点选，还可以选个好点的。”

何雨柱‘机敏’道。

何雨宏语塞。

点了点头，他起身正要回自己屋。

“何雨柱！何雨宏！”

门外忽地响起两声怒吼。

这声音……

何雨宏、何雨柱对视了眼。

娄晓娥？

何雨宏拉开门，看向那个站在院子里的人。

娄晓娥双目含煞，秀眉藏怒，灼灼地看着他。

“哟，稀客啊这不是？娄晓娥，你这是？”

何雨柱从弟弟身后出来，笑道。

娄晓娥瞪了他一眼，目光锁住何雨宏。

“何雨宏，你凭什么打我家大茂？还给他打吐血，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就跟我去派出所。”

她的话让何雨宏震愕。

何雨柱也有些傻眼。

“娄姐，您这是哪里听到的消息？还是你们家许大茂告诉你的？”

何雨宏沉声问道。

见他这么镇定，娄晓娥心里吃不准。

她刚去了医院，许大茂还在昏迷，医生说内腑受伤，得住段院，她回来收拾衣服，路听到轧钢厂的工人说了些有关许大茂图吐血的话。

其实也没太听得清，大抵是许大茂、何雨宏、升职之类的。

想起何雨宏之前说过要收拾许大茂，她心里一急，便第一时间来找他。

现在想想，是自己毛糙了。

见她嗫嗫嚅嚅，似心虚。

何雨宏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娄姐，您还是先去问问一大爷、二大爷，核实核实情况吧。”

娄晓娥脸颊一红，也不应声，闷头转身就走。

何雨柱呵了声。

“这骄躁的大小姐脾气，改不了！”

……

一夜无话。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还得继续。

许大茂吐血住院的事在院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除了他现任妻子娄晓娥关心他，院里没一个人去医院看望的。

许大茂在院里的口碑声名，可见一斑。

“好，各位同志们，希望以后后厨在何雨宏同志的带领下，可以愈来愈好，再创辉煌。”

张丰国这种制式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呱唧呱唧～

掌声响起。

偏偏这会儿的人就听得这种强调。

张丰国又朝何雨宏说了两句鼓励的话，何雨宏算是走马任。

等张丰国离开，后厨的众人看何雨宏，目光里跳跃着期待，似乎在等何雨宏发指令。

“都愣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照旧，灶台的事还是问何雨柱同志。”

他耍了个花腔。

何雨柱心里那一丢丢的闷闷不乐消除，乐得他当时就要去抓何雨宏。

这臭小子！

欢笑声里，轧钢厂的食堂后厨再次热火朝天起来。

快10点，后厨正最忙的时候，平日鲜难露面的张丰国又来了。

“雨宏，雨宏，来。”

他站在厨房门口，招着手。

厨房里哐叽哐叽，何雨宏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拉来老哥帮着顶一阵，他跟着张丰国出去。

也没走远，就走了几步。

“雨宏啊，许大茂住院这事儿你知道吧？”

一停下，张丰国劈头盖脸问道。

何雨柱眼神有些怪异。

“听说了，还是看到我的升职文件吐的血。”

张丰国嘿嘿一笑。

“这小子心理不平衡！”

他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算了，不提这个，雨宏，许大茂住院了，可他放映员的工作得有人做，当然了，你放心，不会调动职位，你还是后厨组长，帮着顶一阵嘛。”

他笑着引出正题。

何雨宏恍然大悟。

“兼职啊？”